林子惠要出国了,就在一个月以后,要去澳洲学习两年。曾小桓几人忙着计划一个欢送会,庆祝好朋友出国留学,韩冰提议做一上午的香薰精油SPA然后下午烤肉晚上去KTV,曾小桓本打算去常去的冷饮厅和台球厅怀怀旧的,但是徐湾湾觉得那样会容易伤感,于是韩冰的提议被通过,三个人手拉手去商店认真的选小礼物,女人的友谊总是在特殊时刻显得很细腻,徐湾湾提议买四条一样的手链,韩冰虽然觉得很矫情但是也欣然接受了,她有点不敢相信就这样自然的和林子惠走到今天变成这么要好的拌嘴朋友。
“你们可不要太想我啊,两年很快的,到时候我也是海归了,你们也得叫我MissLin什么的啦,哈哈。”
“咳,你省省吧林村妞,到时候记得带点澳洲小羊皮回来。”
“放心吧,礼物还能少了你们的?”
“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和澳洲大妞们吵架哦。”曾小桓有些担心地说。
“放一百个心吧,不能啊,我都这么成熟了。”林子惠拉起曾小桓的手。
“你成熟个屁啊,前两天你还说自己恶心想吐吃什么都没有味道,说自己是不是半夜被鬼给睡了怀孕了。”韩冰爆料说。
“不是吧,你们别在这吓人了。”徐湾湾胆小。
“别听韩冰瞎说。”
国际航班的空姐们拉着滑竿箱齐刷刷的走过,候机大厅的大理石地面凉丝丝的,曾小桓、韩冰和徐湾湾趴在大落地窗前看着即将起飞的航班,林子惠就这样被飞机一溜烟儿拉走了,剩下她们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想象着林子惠用烂到家的英语和袋鼠对话的场景。
人越长大越觉得时间过得快,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曾小桓觉得一辈子也上不完小学,上了初中还很舒坦的觉得终于不是小学生了,终于熬出头了,认识孙海以后觉得一天天日子过得像跑一样,现在更是觉得光阴似箭。
大二结束前陆源的一句话让曾小桓琢磨不过来,他说:“小桓,我觉得孙海这人吧,当朋友不错,恩…挺适合当朋友的。”
“哦…你们本来不就是朋友吗。”曾小桓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我是说你们。”
“哦,我们啊,我们早就是朋友啦,一直都是。”话一出口曾小桓又有些后悔,可能陆源多少有点感觉自己喜欢孙海,可是为什么要这么突然的提起来呢?难道说孙海和卢可欣又闹矛盾啦,这两天曾小桓也感觉孙海和她上网聊天的频率多了起来,偶尔还会试探性的打听一下她的感情问题。
“哦,那就好。”陆源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灰色的棉质T恤衬得他很忧郁,他的睫毛也很好看,这让曾小桓想起有一个春天白雪还没有化干净,她上课的时候偷看孙海的睫毛,那个时候孙海的眼睛很少年很迷人,那个时候的曾小桓是个奇怪的卡尺妹。
果然不出曾小桓所料,卢可欣和孙海这回彻底闹僵了,因为什么曾小桓不想去知道,反正这回孙海是单身了,可是曾小桓却不明白孙海单身了,孙海和任何人都有可能了,自己的心却依然被孙海捆绑着。
“美女,在吗?”孙海的头像在曾小桓的屏幕上闪烁着,曾小桓看到这句话笑了起来,心想这个坏蛋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求她了,要不然才不会叫她美女呢,一般都是叫她“干儿子”和“曾傻蛋”。
“在啊,找美女有什么事儿吗?”
孙海发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然后说:“我记得你英语挺好的是吧?”
“你不会是让我帮你做作业吧?”哼,找我准没什么好事。
“太聪明了你,我把要求告诉你,然后你写完了明天到我们画室给我好不好?陆源他们都在那,差不多你都认识。”
“好吧,你跟我还真不客气啊。”曾小桓一想,是啊,都这么久了,孙海周围的人她都认识了。
“哈哈,好好写啊我先下了。”
曾小桓没想到自己转了这么一大圈儿现在又坐在这乖乖的帮孙海写作业,她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孙海的小书童,天天要被他欺负,伤心的开心的全都因为他。
第二天曾小桓画了很带劲的小眼线屁颠屁颠的去给孙海送作业,孙海他们的画室特别大,曾小桓到的时候人并不多,整间屋子弥漫着颜料独特的香味,地上堆满了用过的画纸和颜料盒,窗户都被隔光的窗帘挡住了,屋子里的灯光很暗。曾小桓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生怕打扰到画画的同学,孙海的位置是空的,曾小桓把写好的作业放到他的桌子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是打开的,曾小桓扫了一眼屏幕,竟然是人人网的页面,曾小桓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她,打算偷看孙海都加了哪些好友,手刚要够到鼠标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
“你怎么来了?”陆源脖子上挂着帅气的大耳麦,一只手拿着调色盘另一只手按在曾小桓头上问。
“我…我来给孙海送英语作业。”
“哈哈,待遇这么好,什么时候也帮我写一份啊?”
“你这么火的人还轮到我替你写作业吗?”
“那你更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啊。”
“得了吧你,知道孙海去哪了吗?”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呢,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要等他啊?”
“哦,不了,我要回去了。”曾小桓意犹未尽的看了眼孙海的电脑屏幕,她要回去上网搜索一下孙海都加了些什么人。
“那他一会儿回来我告诉他你来过了。”陆源说完重新戴上耳麦。
“孙海一时半会儿可回不来。”在后面雕塑一块大油泥的小杰开口说。
“你知道他去哪啦?”陆源问。
“他去陪他新认识的一个学姐看电影了。”
“不是吧,这么早去看电影,哪个学姐啊这么大魅力?”陆源有些不满的又把耳麦摘下来挂在脖子上。
“就是上次那个和孙海一起负责布置展览的学生会的那个,都叫莉莉学姐是吧?姓什么来着忘了。”小杰挠挠头发想的有些吃力。
“你们忙吧,我先走了。”曾小桓条件反射的把指甲扣进手心里,面无表情的转身要走。
“我送你。”陆源几步上前追上曾小桓。
校园的球场上貌似有场比赛,声音都是从那里传来的,异常热闹,热闹的声音触碰着曾小桓冰冷的心,使她心情烦躁,她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这时她才想到这偌大的天津她曾小桓只有一张床,四个人的寝室,好多人的自习室,她要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也只有女厕所是单独的隔间,还不可以放生痛哭,想到这她更委屈了,越是委屈越是觉得自己没用。
“小桓,我知道你喜欢他。”陆源终于开了口。
曾小桓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话,有些越描越黑的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况且她喜欢孙海不是一天两天了,连陆源都感觉到了孙海却一点没发觉过,看来孙海是真的不在乎她。
“或许…或许他并不一定适合你。”
曾小桓觉得眼前一下模糊了,往事像火车一样从脑海里经过,接着视线又清晰了,两行热泪从她脸上划过,曾小桓闭上眼睛希望自己或者眼前的世界消失。
一双结实的手臂从后面抱住她,曾小桓心里一阵温暖又一阵心酸,陆源的下巴顶着曾小桓的头,曾小桓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这算是自己对爱情执着的收获吗?为什么就是收获不来自己想要的人呢?这么多年曾小桓一次次的拾起希望又一次次被现实打击,青春就一定要伴随着这样的痛苦吗?这个下午曾小桓靠着陆源的肩膀坐在草坪上,对面是热闹的球场,虽然声音嘈杂但是他们两个的世界却很安静。
“小桓,我知道你一下不能接受我,我可以等。”
“我知道等的滋味儿有多难受。”曾小桓轻轻地闭上眼睛。
“没关系的。”
“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是在希望中的,你是一个很优秀很帅气很容易被鲜花包围的人,你不知道一个浑身皮肤病剃光了头发的丑陋小姑娘在黑暗中等待一个不可能的人时有多痛苦,现在她的身体康复的很好,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管去争去抢甚至头破血流被人耻笑她都要拼一把,她也想尝试拥有带来的幸福你可以理解吗?”曾小桓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孙海对我来说是个很特别的人,他出现在我最缺少快乐的时候,安慰我、关心我,我喜欢他好多年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执着。”陆源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小桓,有时候最想得到的不一定最适合自己。”
“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心难受。”
“时间长了就好了。”
“我真的等怕了。”
“……”
徐湾湾有句话说的好:有什么好等的,趁年轻就要抓紧干自己想干的事儿,哪天真遇到个天灾人祸的死到临头了得多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