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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座雄城的湮没

夜色深沉,洛阳城上一片火海,将四周照耀犹如白昼。城道上的将士坚守着,不时往城下推下巨石,倒下火油,以防敌军乘乱爬上城墙。

这一日联军发起了为时最长的攻势,由傍晚直到深夜,势在一举攻破。城墙在无数火石的轮番轰击下微微晃动,以至于城楼也在晃动,粱上灰尘簌簌落下,污了皇帝的铠甲。

城楼大堂内,大臣们分列两旁,堂中躺着两具尸体尤为醒目。也正是这二两具尸体绝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左边那具尸体是名副将,他来自后方战场,冒着千难万险带来了援军全没的消息;而右边的则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他及时告诉皇帝丽妃娘娘的逝世以及小太子的诞生。

皇帝面无表情的伫立于堂前,眉眼中依然难掩伤痛。他左手紧紧握住宝剑,右手横贴于胸前,沉默不语。

众臣子静立堂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场间出奇的沉默,没有人敢率先开口说话。

如今大战当前,后方援军尽灭的消息无疑会为军中士气带来很大的影响。而丽妃的离世无疑是在皇帝本已重伤的心间狠狠的插上最为致命的一刀。

终于,一位将领忍不住打破这种沉默,他跪劝道:“陛下,如今我方援军己被歼灭,在如此死守下去也是无益,不如由我杀出一条血路,保陛下出城。”

顿时,堂内众人也都纷纷跪下。“我等愿竭尽全力,保陛下出城。”众人齐声高呼。

李易凡轻轻摆了摆手,低声道:“家国已破,就算能够苟活,百年之后又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一位老臣嘶声大呼道:“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难保我们他日没有没有卷土重来机会。”

“是啊陛下...”一应大臣纷纷劝言。

“众卿家不必多说,朕意已决。”

李易凡拔出手中宝剑,流露出靖国人的不屈与坚韧。

“孤誓与洛阳共存亡!”

.......................

夜色深沉,本应紧闭的南城门此时已经悄然开启。

城门处横卧着多名靖国士兵的尸体,数十名守城士兵打扮的奸细对着城外无数火把不停地挥舞着手臂。

马蹄声于夜色中渐渐响起。漫天繁星投下的青光现出黑压压一片的联军骑兵的画面令人震撼异常。

洛阳城破。

.................

.....................

马蹄声响,沉重的玄甲重骑踏着坚硬的地面彷如万人擂鼓声震天地,无数火把排成长龙由南城门洞口鱼贯而入。联军士兵个个通红着双眼狼入羊群般四散开来。此时士兵们心中都充斥着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八十万大军历经三个月的强攻终于如愿踏入洛阳,往日的疲惫与屈辱顿时化为浓浓的怨恨,誓要在这片土地上为自己为死去的战友讨回应有的回报。

联军将领们也并未阻止这种情绪的扩张,事实上他们的心中也为这种情绪所渲染着。于是,无数房屋被踢开传来女人的尖叫,无数男人被横腰斩断死于长街之上,古朴的青石路道瞬间被染成血红。远处一个骑兵策马疾驰手中挥舞着孩童的头颅竭力咆哮着,后方手持菜刀追赶的男子胸膛被一名士兵的长枪贯穿。一个赤裸的妇人被几名士兵抬出房屋恐惧已使她忘记了呼喊...........

此时的联军士兵已无法称之为士兵,准确的说他们更像是一群土匪。不!是魔鬼!整个洛阳南城宛如至于修罗炼狱一般,紧接着是北城,西城......大靖帝国都城以最快的速度沦陷。

................

驻守东城的大靖御林军根本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数以万计的联军从城内包围,然而他们依然无畏地冲锋着。带着被背叛的愤怒,带着手足牺牲的悲痛,挥舞着手中的朴刀,突刺着手中的长矛,继续冲锋。

所有的大靖士兵都抱着同一个信念,就是要在临死前多杀几个敌人,杀一个他们就赚一个。

然而敌军数量实在太多,似乎怎么也杀不完。

李易凡与几位将领冲在最前面,手中的宝剑已砍出了道道缺口,身下的战马不堪多处伤口的摧残轰然倒地,他艰难的爬起,在身边将领的护卫下继续拼杀。

身边的士兵一个一个倒下,一名将领为了替君王挡下背后的一刀失去了左臂,一个士兵为拦下突放冷箭的敌军失去了头颅.......联军的合围越来越严密,大靖士兵所能活动范围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不过剩下寥寥数百人,他们将君王围在中央死死的保护了起来。

李易凡微眯着双眼,望向皇宫方向。

他不记得自已究竟杀了多少敌人。他只记那些骄傲的联军最后脸上只剩下了惊恐和绝望。只记得所有拦在身前的敌人最后都变成冰冷的尸体。

数千联军将中央百名大靖士兵滴水不漏的团团围住,谁也不敢上前,只是将他们围住。

李易凡抹掉脸上的血水,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张扬且狂戾,挥剑直指长天,厉喝道:“谁愿与朕共死!”

数百将士齐声应是,毫无畏惧,再次向四周扑去。.........................

洛阳皇宫位于北城东侧,首当其冲的成为联军攻伐的目标。宏大的皇宫城门早已倒塌,无数联军蜂拥而入开始他们无情的掠夺。从前门大殿直到**,场面极为混乱。无数宫女太监四处奔逃着,运气好的尚能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逃出宫去,而运气不好的也唯有悲惨的面对无尽的羞辱与残杀。

然而在这凶残与血腥的背后,谁也没有注意到平日皇帝与大臣们议政的宣德大殿屋檐上伫立着的身影。一个蒙着素白面纱的黑衣人正冷眼旁观着洛阳城所发生的一切。

不多时,四面八方的屋檐上迅速略来数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汇聚道黑衣人的身旁。

黑衣人背负双手,望着被战火染红的夜空,眼神平静如一滩死水。他淡漠道:“怎么样了?”

身边一个清瘦身影拱手道:“起禀阁主,属下等人翻遍了整个皇宫也没能找到那孩子。”只见他神色慌张,好似生怕黑衣人一个不悦翻手将自己拍死。

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转头望向南方,沉默了许久,之后喃喃道:“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清瘦身影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向前踏出一步恭声说道:“属下立刻查。”

黑衣人点了点头。

骤然间,屋顶上的众人开始行动,数道身影有如数支离弦黑箭以极快的速度朝南方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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