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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选择(下)

私自逃学出去玩,没有按时回家吃饭,最后甚至还劳动师娘亲自送回来,几项罪名扣下来,云遥免不了要接受处罚,连年均也连带着被关了禁闭。

这次的惩罚可不轻,先是一通思想教育,顺便免了一顿午餐,接着便是体罚。正好下午本来就要练武,她家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亲亲爹爹于是就让她蹲一个下午的马步,而她平日就笑里藏刀的亲亲娘亲则在她头上放了一个碟子。

……还好没跟他们说那怪大叔的事,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念到什么时候呢!搞不好以后还会被禁足。

云遥想着,扶住头上的碟子,挪了挪腿,尽量让自己站得轻松些。她刚站直了一些,马上就被一个枣核击中了腿,“啊——”她猛地向前一倾,两手慌忙护住碟子,跪倒在地。

不远处的亭子里,云依依一边吃着枣子一边不爽道:“不许偷懒啊!也不许打碎碟子,不然不给吃晚饭。”

喂!……不是说武只要她会耍两下就够了吗?现在这么严厉是想怎样啊?云遥心里不满,嘴上却不敢说什么,重新站好把碟子顶上,幸好刚刚没有摔破啊……

那边云依依看着她摇了摇头,云遥虽然没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但是之前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再加上柳氏亲自送她回来,云遥逃学翘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没发生什么,柳氏又怎需亲自护送她?

她本也希望云遥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不想逼她做她不愿做的事情,也不希望她卷入麻烦事中,但是,有许多时候,你越是想避开麻烦,麻烦越是会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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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挨过了下午,云遥饱饱地吃了顿晚饭,享受地泡了泡温泉,正想接着就窝到她软绵绵暖融融的床上去好好睡一觉,缓解一下她紧绷的神经和快散架的躯体,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啊……可是,不巧,云依依云大人的传唤又到了。

烦死了……云遥碎碎念着,不情不愿地走向那个她今天之内绝不想再次踏足的地方——云梦轩。

书房里亮着灯。

云遥走进书房,看到她的亲亲爹爹也在,就跑过去坐到他腿上,水清痕伸手搂住她,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还是爹爹温柔些!许是因为常年忙于生意,很少有空陪着云遥的关系,水清痕对她便有种补偿的心理,所以从来都把她捧在手心里惯着。相比起来,云依依就完全没这些顾及,对她也凶些。

“云儿,这次叫你来,是我和你爹商量着,也该教你内功心法了。”云依依道。

“内功?”云遥有些兴奋。原本云遥以为武功这种东西是越早打基础越好的,这内功自然也一样,谁知道不是的。练气(内功)之前要先炼体,如果身体强度不够就炼气的话,搞不好会爆体而亡。

因此,对于坠崖之后偶遇一个将死的武林前辈,幸而得其真传,成就一段新武林传奇这种事情就不要妄想了,不想爆体而亡的话还是拒绝那位前辈吧!也是因此,任云遥占着极好的资源,也还是迟迟不能修习内力。

“去坐好。”云大人指着一旁的美人榻道。

云遥听话地爬上去,盘腿坐下。

“水家已经退出江湖,我们也不打算复出,所以你就学我的心法吧。”云依依随口道。

“娘,你和爹不是一派的吗?你是哪一派啊?”云遥好奇道。

“我是自由派的。”

……那是什么啊?……

不过云遥知道那些无门无派闲云野鹤的人往往是很不得了的高手,就像她刚出生时来的老者,虽然不着调,但据说确实是个世外高人。云依依拿给她练的,绝不会比水家的心法差。

云遥迟疑一下,还是抬头问道:“娘,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有啊!”

“那样的话,人类通过修炼真的可以飞升成仙吗?”

“当然,不过真正修炼到那个境界的很少啦!”云依依答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以前没见你对这个有兴趣啊!”

“恩……没什么啦,就是突然觉得挺好玩的!”云遥笑笑,“我想修真。”

云依依愣了一下,接着一巴掌打到她头上,凶巴巴地道:“不准!”

云遥惨呼一声,抱头道:“为什么啊?”

云依依冷哼一声,双手抱胸道:“修行之人最忌讳三心二意,今日修武,明日修真,最后还能两者兼顾,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哎?不能两者兼修吗?”

“也不是不能啦,修武和修真一个侧重于肉体,一个侧重于灵魂,理论上两者其实并不冲突。只不过不管修武还是修真都是需要天赋和努力的,一般人都会侧重于其中一方面,很难两全!”

也就是说两者都可以修嘛!云遥心道。根据她多年看玄幻小说的经验,两者兼修才是强者之道!

“我是不建议你去修真啦!那些修真大派基本上都在唐国,而且他们门户之见都很严重啊!修真者很看重家族血统,你一个外人,谁会愿意把自家压箱底的东西教给你啊?……”云依依忍不住发了一堆牢骚,“反正我们修武的跟那些修真的天生就合不来。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修真的天赋啊……”

“这样啊……那我修武的天赋如何?”云遥好奇问道,她还记得当初被那老头贬得一无是处。

“你修武的天赋虽然算不上极佳,也是上等的,再加上上等的功法,优势还是很大的。其实天赋这种东西也只能帮你到后天境界,以后还是得看悟性和机缘的。”

“什么是后天?”

“修武的等级不像修真那样分得很细。后天之前,不论武功高低都同是武者,其中有些厉害的武者能够使出剑气什么的,这些人也算是一只脚踏入了后天之境。”云依依说到这里表情严肃起来,她伸出右手,一股白色的气流绕着她的手流动,“能够内力外化为气且随心所欲地控制,这便是后天之境了。”

云遥盯着那股气流,明显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到这个境界,武者也会开始和自然沟通,渐渐能够使用自然之力,进而超越自身,完成蜕化,踏入先天之境。”

“哇喔——”

“先天之境也就算半仙了。一般到后天之境的人寿命也会比一般人长些,如果没遇到意外估计能活个一两百年,而到先天之境,活上三四百年也不成问题——总之这个因人而异啦,毕竟同为凡人,寿限也是有差的。有些普通人也能活到一百多岁,这要看怎么养生吧。先天之上,如果能够领悟规则,还可以成仙成神,不过那些就真的太过遥远了。大部分武者的目标其实只是能够恣意江湖,求得潇洒一世,若是为了长生不死什么的,还不如直接去修仙,希望好歹大些。”

“那现在的先天强者和后天强者多吗?”

“后天强者还是挺多的,每个大门派都会有十几二十个啦!至于先天强者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估计也不至于太少,毕竟那些人寿命也长。”

“这样啊……”感觉在这个世界存活的难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多……

“不过武林中有个规定,凡是先天强者不得干涉武林中事,而刚晋升的强者,也必须在十年之内退出江湖。”

“有这种规定?是谁定下的?”云遥疑惑道,随即眼珠转了转,灵光一现,“难道是那些先天强者?”

“真聪明!不愧是我女儿~”云依依摸摸她的头夸道,“听说先天强者之间有盟约。他们虽然退出江湖,但是对整个武林却仍然担负着责任,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修真者门派才不敢欺我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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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还是想修真啊……而且搞不好人家有极佳的修真天赋呢!”云遥念叨着,双手托腮望着窗外出神,“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呢?”

柳氏看着一大早就“逃课”跑过来的某人,笑言道:“那就测测啊!”

“啊?测什么?”云遥一时反应不过来。

“测天赋啊!”柳氏说得云淡风清,“修真的天赋是可以直接测出来的啊,你不知道吗?”

“可是娘说要测天赋至少要有渡劫期的高手帮忙才行啊……”

“不是哟~”柳氏摇头,“其实金丹期就可以帮人测了。修真的天赋说到底不过是测试你与自然元素的亲近度和对自然的感知力罢了。按照对不同元素亲近度的高低,修真者也是分很多系的,最常见的有金、木、水、火、土五大系,此外还有风、雷、冰等系。渡劫期以前的俢者一般只能控制一两种元素,所以只能测出你对这一两种元素的亲近度,而到渡劫期以后,对自然的感知力增强,几乎能够感知和控制一切元素,因此在测试时才不会有遗漏。而在修真界又很经常需要测天赋,所以很多修真门派都备有专门测试用的灵器。”

“原来如此啊!”云遥恍然大悟。

柳氏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但很快又被温柔的神色掩盖,她转向一边,对着空气道:“寞歌,出来。”

“师娘?”

云遥正疑惑间,那一块的空气忽然扭曲起来,一个淡蓝色的模糊身影出现。又一个眨眼间,淡蓝色身影变得清晰,他冷冷瞪了柳氏一眼,长发飘飞,模样俊美,正是昨天给柳氏带小孩的那位帅哥。

柳氏似乎没看到他的冷眼,和颜悦色道:“你帮云儿测一下吧!”

男子哼了声,飘到云遥面前,双手合十,也不见他念叨什么咒语,只是一个冷眼瞪过来,便有一个个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的光点窜出,向着云遥飞去。

“云儿,闭上眼睛。”柳氏道,“放松身心去感受,金的坚硬,木的清香,水的温柔,火的热情,土的厚重……”

越来越多的光点冒出来,在寞歌和云遥的身边飞舞。

“感受的到吗?”

云遥一个劲地猛点头。心里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温暖,好像是突然找到许久不见的朋友,云遥下意识地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好多,好多……”她伸出手,便有很多光点相继落下,“水……木……火……土……金……”

寞歌与柳氏对视一眼,都是讶异。

许久之后云遥睁开眼睛,寞歌已经不在了,但是好像也没有离去,云遥感觉得到他就在附近……柳氏依然浅笑地看着她。“师娘?”

“云儿真是厉害呐……”柳氏道,“吓了我一跳呢!五行灵根皆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唉?五行皆具?是指天赋极佳吗?还是……”云遥心里打鼓。

“何止是极佳啊!”柳氏摇头,“简直是世所罕见!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渡劫期的俢者假扮的了……”

“怎么可能嘛!”云遥笑道,既然是天赋极佳那她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那她的路就确定了!心法,天赋,老师,三大难关都解决了还怕什么?

“对了师娘,我娘也教了我心法呢,和那个心法能一起学吗?”

“你说修武之人能同时学两种内功吗?”柳氏揉揉她的头,“这两者本质上都是练气,同时练?你也不怕走火入魔!不要贪多!”

“哦——”云遥应着,调皮地吐吐舌头,“知道啦!我就问问嘛!”

“只是修真界与武林向来不和,如果武林突然出现了一个修真奇才的话,怕是会遭到两方的排挤呢!”柳氏忧道,“云儿你答应我,在没有大成之前,千万不要轻易出手。”

云遥怔了下,郑重点头道:“恩,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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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如果你们注定都躲不过那场劫难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努力变强吧……”

看着云遥蹦跳着离开的背影,柳氏低声道。一只大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肩。

“放心吧,他们能行的。”却是柳先生。

“我说,”柳氏转向自家夫君,“你不去上课不要紧吗?”

“难道就许学生自由迟到早退旷课,先生就不能偶尔偷个闲?”柳先生伸伸懒腰,从背后搂住柳氏,笑得没个正经,“我偶尔也想陪陪娇妻和儿子啊!”

柳氏哑然失笑,“你就嘴贫!给我好好赚钱养家糊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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