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归旧梦
红川水势湍急，从不雾山的山顶一直向下流传，冰雪的融水清澈透明，川岸两旁种满了许多还不知道名字的红花。然后每当到了落花的季节，花瓣会躲在流水之中。湍急的川水加上火红如血的鲜花，简直如被鲜血染红的血川。
“姐姐，那是桃花吗?”男孩面若敷粉，唇若涂丹，齐眉长发，身边还有一个模样相差不大的女孩。
花瓣纷飞，在空中飘荡着，宛如飘然的雪花。
“桃花好美，粉红色的花瓣，白雪压在花枝上，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美的画面啊!”女孩不禁发出了惊叹，看着的似乎是世上最美丽的景象。
男孩诧异地看着女孩的侧脸，“姐姐，你喜欢吗?”
女孩毫不犹疑地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看不出有一丝的不洁，清秀细长的眉毛，浓密纤长的睫毛，因为微笑眯起的眼睛，给面容撒上了一层莫名的灿烂。
“当然喜欢啊!”
【桃花洁白如你的脸庞，粉红如你的两颊片唇。桃枝刚直如你的骨架，骄傲犹如你的气质。有什么办法不令我喜欢呢?】
那一日，男孩没有忘记女孩脸上那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笑容，是属于快乐、热爱，还是其他什么的，或许他无法完全体会到，可是他却能真切地知道她对桃花的那份感情。
那年，男孩和女孩约定，每到这个时候都一起来观赏桃花。
然后，每一年，无论是风霜还是暴雨。
男孩总是对那些桃花不离不弃，悉心的栽培。
雪霜的时候，男孩害怕桃花会被冻死，抱着层层白布，每次跑着几里路一颗一颗桃花地将他包好，就算双手被冻到通红他都没有介意。有时候春天会下大雨，男孩怕味道盛放的日子，花瓣便被打落。于是，桃花林每到雨季，总会有很多很多把大伞树立在桃花的旁边，而那些大的异常的伞，也是他一刀一削地雕琢出来的，哪怕手指都被划破、被木刺插入，他都在所不惜。
只要桃花能够如期盛放便好。
这个就是女孩一直都能看到盛放的嫣红夺目的桃花的原因。
【也许总有些人，为了你一句不维意的话，在你的背后，默默地付出了很多很多，甚至也不管自己伤痕累累。连哭的时候都是笑着的，那份心意是多么沉重。】
日子过得很慢，脚步也被故意放得很慢，唯恐他们会错过些什么一样。
她轻轻地将桌面上的花瓣吹起，花瓣应风分飞。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脸的倦容，眉头轻皱。
“子夜，还没有吗?我饿啦!”千川高声地抱怨着，屋内没有一个人听不到的。
钟离辉带着责怪的眼神看着千川，“怎么做姐姐的不帮弟弟，还催促他快点!真是的，怎么又你这样的姐姐啊!我可怜的子夜啊!”才说完，辉一副哭丧的样跑去膳房找子夜了。
千川似乎也察觉到了，兄弟姐妹之中，就只有子夜一个会进膳房，他们可以说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唯有他一个能七岁不到，就可以做出满满一桌的佳肴。
何时这个小小的身躯，也找到了自己能够寄情的地方了。
回过神来，子夜捧着还飘着花香的膳食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辉还跟在他的身后，脸上还充满了骄傲的神情。那种喜悦的感觉，连在她完美地掌握了【天赋】的运用技巧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过，竟然是子夜做出的膳食前露出!
首上一杯的必是桃花茶，然后来的是桃花白芷酒。
更加不用说的是，桃花糕、桃花焗鸡等等等等与桃花有关的膳食了。
“小弟还真喜欢桃花呢!”千洛一语中的地将各位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却忽略了子夜脸上的落寞。
【喜欢桃花的，不是我。】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连时间长了，她都忘记了。
桃花的芳香弥漫着他们，乐融融的日子，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也许此刻的美好，正是为了下一刻的粉碎而作的华丽的铺垫。
“其实每次都是桃花，子夜啊，你下次换一下好吗?”千川夹起了一颗桃花丸子，粉红色的花瓣揉碎了融合在丸子之中，桃花的香气飘在空中，虽然吃过了很多很多次，那种香味却依旧是如此令人陶醉。
子夜失望地地下了头，辉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却勉强地一笑。
“桃花也没什么不好的嘛!以前你不是也很喜欢桃花吗?”辉津津有味地吃着桌上的菜，然而那桃花白芷酒正是他的最爱。面上流露出的惬意，似乎是看到什么都无法睥睨似的。
千川不解地看着父亲面上的那样泰然舒适的表情，为什么当自己练有所成的时候，他却永远都只是保持着那一份严厉。而当子夜每次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的时候，他有的却是那一份怎样也挥不去的喜悦。
她恍惚想起了不久以前和子夜一起看桃花的景象，可是那一刻的美丽已经被时间冲淡了，只有剩下模糊零碎的记忆碎片。
“好像是啊。都没所谓吧。”
她埋头吃着碗里的食物。千岁用手肘撞了撞千洛，把脑袋凑到他的耳边。
“小川喜欢桃花吗?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啊?”
千洛也有同感似的猛点头，“就是啊，就是啊!她整天都是拖着小弟四处走，大概也只有小弟知道吧!真不甘心!好不容易才有个妹妹，一点都不亲近我……”
他的嘴里还在唠叨着，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的样子。
“也是啊，他们总是在一起。知道到了最经，小川已经开始要修炼了，只有子夜一个让人孤零零的。我们都忽略他了。”千岁的暮光落在了那个稚气未脱身材矮小的子夜身上，他满足地吃着丸子。因为辛勤过而留下的汗水，还残留在他的额前。
也许只是想她笑一下，可是结果……
千岁虽然大概能将子夜的心事猜个一半，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苦楚。
虽然说子夜低着头在吃饭，可是他却时不时抬眼偷偷瞄一下旁边的千川，想要知道她在吃的时候的表情。
小孩的心理没多难猜到，一心一意炮制的膳食，当捧到重要的人的面前的时候，无论怎样，也只是想得到一句称赞而已。拼命地想要去做好一件事，无非只是想讨她欢喜。
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艳红的桃花有了子夜长期以来悉心的照顾，不但开得灿烂，还更加嫣红、曼妙。
子夜鬼鬼祟祟地探着头，东张西望，直到看到看到了千川的身影，他才欣喜地笑了出来。千川手上拿着一枝树枝，凛冽的气息从她的指尖衍生，美妙绝艳的花朵凭空地从枯枝生出。子夜被眼前的一派景象震惊了，这就是他没有的技能，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技能。始终他们都是不同的。
“怎么?有什么事吗?”当千川回眸与子夜对视的时候，她同时加大了手上的动作，本来颜色各异的花朵，瞬变成一朵开得奔放红艳的桃花。
她走到子夜的面前，将手上的花递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脸上还有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心底却是无限的落寞，脸上却绽放着最灿烂不过的笑容。
“姐姐，今天是约定的日子啊!”他笑着，眼睛都眯起来了，眼角的泪水被他强行忍着，而她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走吧。”
她的语气有着那么的冷淡，还有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耐烦。然而在他的心里，这些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桃花能够开真是好，至少我还有亲近你的借口。】
当她看到千百株桃花殷红盛开的时候，仿佛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刻眼前看到的桃花与上次零星绽放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一霎的桃花，完全拥有能够令她感到窒息的美。
不是妖娆，而是尘寰之中无法睥睨的清丽脱俗。
时间仿佛凝结了一样，她的脸上露出了不觉意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站在她一旁的子夜却将这些都收在了眼底，这才是他最珍重的笑容。不需要一丝一毫的掩饰，更不要一点一滴的伪装。只要，如此纯粹。一切便好。
因为他知道，打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不同的。
那样的不同，是致命的。
可是，不知上天是不是真的眷恋他。竟让他们的灵魂相连，意味着他们是世上唯一可以生死与共的人。所以他也知道，从此以后，所有本该由自己承担的所有，都落在了她的肩上。自己的自由是抢夺她的而得来的。
至少不要成为她的负累，至少不要让她担心自己。所以尽自己的一切方法补偿吧。也许也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例如，带给她一些乐趣罢了。
看着她笑靥艳若闪星，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桃花……怎么开得这么漂亮?是你吗?”千川没有转头去看子夜，目光而是眷恋着眼前的桃花不舍得放开一眼。
子夜笑而不语，默默地握紧了她的手。
这一刻也许是他最自豪、最开心的一刻了。
就像被得到她的青睐，就会沉疴顿愈一般。
到了下一年的时候，千川却已经执着着训练自己使用【天赋】的极限。她为了保持身体的纯净度，饮食习惯也改变了。朝起饮露，腹空食蜜。子夜亲手熬制的所有食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断绝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子夜已经不再为任何人而烹饪。
她开始令自己变得忙碌起来，频密漫长的修炼，使她连睡眠的时间都被挤减得可怜。
“姐姐……”桃花开的季节的确是到了，而不知道多久他们再也没有一起赏花了。
“不是已经在你的庭院移植了桃花了吗?都用技能帮你维持桃花的盛开了，每天起床都能看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子夜还没来得及开口，千川便不停地抱怨着。
他将捧在手中的盘子，藏在了背后，藏得那么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她看到了一样。失落，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
他只是担心她因日夜不休练习而没有得到充分休息，生怕她会这样累到。虽然知道她为了保持身体的纯净度，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其他事物了，但是哪怕知道会被拒绝，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哪怕会有很多伤害。
“整个家族里面，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天赋】却又没有得到处死!难道你就不懂得安守本分吗?好好地呆在房间不要乱走动就好了!要是被别人盯上了，所有的东西都会因为你而毁于一旦了!”
子夜低下了头，他根本无法正视她。眼眶内的泪水不断地打滚，最终一滴滴打在了地上，泪水撞击地面，然后四处破碎开来，散落一地，一如此刻他的心。空气之中，仿佛还能听到破碎的声音，只是不知道那是泪水还是心碎。
“我知道。”
他没有抬起过头，依然转身离去。
她重新投入了训练之中。躲在树上的钟离辉，目睹了这一切。
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一份平静，维持不了多久。只是他觉得，采取那个行动还是太早，一切都还没有到达适合的时机。
果实还需酝酿。
不然就对不起他的妹妹，也是他的妻的牺牲了!
“对不起呢!现在我才发现。”辉的目光柔和如流水，清澈却又不失温情，“你一定等了很久了吧?我真笨。”
辉俯下身，伸出白皙的手，纤尘不惹的玉指轻轻地抚摩着千月的脸庞。洁白，苍凉，嫩滑，这些都是他所有的感觉。
他轻轻地俯下身，润红的嘴唇紧密地贴着她的。
她不语，嘴角掀起了绝无仅有的笑，脸上一贯的冷漠，此刻化为如水的柔情。和平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是我欺骗了你们。”他用他的手珍贵地托起她的脸庞，她却回避似的没有直视他的双眸，撇开了视线，注视着另外的物体。
“抬起你的眼，看着我。”
千月如他所言，峨眉轻皱，和他的目光紧紧对着。
他再次轻吻了她，他的笑容温润怡人，眼里满满是遮掩不了的爱惜。
“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他说得那么轻，却字字铿锵地打在她的心头上，在她的心里引起一层层波澜。
子夜隔着门缝，不敢相信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极力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惊讶透漏出来半分。他迅速地退到了一边，将自己的身体遮蔽起来。
谁也不能发现他!这是他心中唯一念着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的姐姐会和父亲会有如此不和伦理的亲密行为?
他不敢问自己。
本来生在这一个家族，为了维持血统的纯正，那邦活着的老儿不，还有什么干不出呢!只是他怎么都无法相信!谣言归谣言，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
本来他就若有听闻，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
他本来是要在成年之后与千川成婚育儿的，可是由于自己天生没有【天赋】却又因灵魂的牵绊，免于一死，所有族老们也谋划着让自己的父亲再和姑姑们再次孕育一个男儿。为的就是得到男体去与千川培植下一代纯正的血统。这样**不堪的关系，谁也不敢相信已经维持了这多多年。不知从哪一代开始，一直一直轮回着这样脏乱的血液。
却总被山下的愚民们认为，钟离氏一族，是圣洁的!
不管人类再怎么聪明有智慧，始终还是拘泥于表面的事情，然后再被骗的团团转，却也是心甘情愿。为的，不过是那一份依靠信赖别人的乞求而来的安稳。
子夜将自己颤抖的身躯隐藏在黑暗当中，他沉下腰，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仿佛此刻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护他一般，内心的恐惧已经将他侵蚀得七零八落。
许久过后，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房内。
室内之中阵阵的香气，令他不禁醒觉。他轻微地扯起嘴角，那个笑容不知是悲愤还是什么的，让人感到格外邪魅。
“回来吧。希尔西斯。”子夜沙哑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显得更加幽深，无形之中造成的压迫感直刺人的心房。
黑夜弥漫之中，有那么一处异常深黑的地方不断涌动，逐渐成形。发如墨汁，目如翡翠，清秀白皙的面容，怎样也无法联想到他竟然是从黑暗之中诞生的影子。
“拜见吾主。”希尔恭敬地跪下，他的心中汹涌澎湃，面上却加以粉饰，装作波澜不惊。
【我一直都是如此地深信。总有一天，主上您，一定会再次呼唤我的名字。所以我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等待着您。】
“你，起誓。此生若你敢没我批准之下离我而去，永不超生!”子夜依旧蜷缩着，没有因为希尔的出现而得到救赎。
希尔轻笑，誓言于你而言，不过是一朝露水，明明知道比誓言更加有约束力的是契约，而你却没有因为而选择束缚我。为什么你还要那么温柔，明明这么寂寞。
“希尔西斯起誓，若弃您而去，允我投身地府，万世无以重生。”
希尔一直都低着头，他深知此刻他所奉承的主人，并不是当初一丝不苟地将他赶走的那个人了。他一直所向往的子夜已经变了。他变得绝望了。深深的悲哀，成了他活着的唯一证据。
当初子夜半信半疑地念动咒语，将他分割出来。
然而他知道自己的降临时不详的时候，执意将希尔赶走。目的只是一心一意想要留在千川的身边，好好地照顾着她。
而今，他被再次召来的缘由，大概也被自己猜得七八成了。
可是，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祀奉己主，足矣。
“陪我出去。”良久，从子夜的口中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说话。
没有借助希尔的搀扶，子夜独自站立起来。刚一出门口，成群的黑甲护卫便一拥而上。令子夜的心中油然而生从来都没有时候的厌恶。犀利的眼神似乎将他们刺穿一次又一次，他们的心中都像是置于极地一样，严寒难抗。
“跟来的话，全都杀掉!”如此严厉的声音，是这群愚蠢的护卫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心中一坨一坨的疑团将他们压得死气沉沉，个个连声都不敢啃一句。
子夜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要是往日的话，不管护卫队跟到哪里，他都不会觉得麻烦。因为他从来都不想给任何人徒添麻烦，所以宁愿委屈了自己罢了。
他停留在曾经和她一起走过的小石路上，红川在旁，溪水潺潺，撞击着碎石，发出如两玉佩相撞清脆的声音。
“总是没有人记得，喜欢桃花的不是我。”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落寞，从来都没有过如此深的落寞。
他纤瘦的手用力一抽，活生生地一棵桃树连根拔起，一手丢在了希尔的面前。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施法。”
希尔听到有点一头雾水了，不禁疑惑地惊叹了句。
“我不会任何咒文，替桃树施下长生之术吧。”
【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因为连她都忘记了。这份心意，谁都不会再体会得到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换过一个方法，让她时时足以看得到。】
希尔的口中念动着咒语，漆黑之中，他的双手闪耀着光亮。桃树之上，本来已经开始凋谢的桃花，又再次盛放了骄人的花苞。
子夜眷恋地环视着这一片土地，在他的眼中就像还能看到她的身影一样，目光柔和如水。笑容静止在时间之中，这个也许是他一生之中最后一个绽放得如此真实美丽的笑容了。连笑的理由都没有了，活着，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无聊的消遣罢了。
他将所有的桃树移植在自己的庭院之中。
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子夜还在这个宫城一天，那些桃花就依然盛放的楚楚动人。
然而，很多人都忘记了。
真正喜欢桃花的，是另有其人。
而曾经深爱过桃花的人，都忘记了对桃花的那份深情。
就如同忘记了，曾经也与他有过相亲相爱的日子一般。
千川哭泣着醒来，梦中太多太多的细节她都已经忘记得七七八八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哭来着，却只是因为想哭而哭。
为那些被自己遗忘了的感情，而默默哭泣忏悔。即使，已经于事无补。
再好的东西，也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从梦中醒来的一天。
往事如画，留住的只是画面，留不住的是画中的人。
她抬起手，手背贴着自己湿漉漉的双眸。侧过身，让不止的泪水滴落在黑暗的角落。
【原来，他曾经也这样哀伤过。】
背后伸来一双手，将自己轻轻地拥在怀里。温柔，慢慢地染满她的心。
“又做梦了?”千月轻声地询问她，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打着千川的背。千川深深地陷在她的怀抱之中，虽然她无法传递给自己暖烘烘的体温，可是千月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母亲一样温暖宜人。
“嗯。梦到子夜……还有很久很久的往事啊……”千川将眼角的泪水统统都擦掉，她没有理由软弱。
“子夜都已经消失四年了。你这四年来都一直持续不断地做梦，醒来却又全然忘记。”千月担心再这样下去，千川真的撑不住。
四年以来，派出去秘密搜索的兵队多不胜数。其余的六片土地也流入了不少他们的士兵，可是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剩余守城的兵力，不过是三分之一。若然再这样下去，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寡兵难敌啊!
“大哥到外晨练了吧?”见千月点头，千川又继续询问，“二哥肯定又到愚民之处与女子幽会了吧?”
千月有点了点头。千川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在她的心中她依然不会就此相信勾戈的阴谋会就此结束，他绝对不是那种愿意就此放弃的人!
心中不管是何时，总是有不可驱散的不安，令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如今的形势，只要有什么不利的变动，恐怕这片土地都会毁于一旦。
她也一心祈求，子夜千万不能收到什么伤害!更加不能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