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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皮特家的小酒馆

浩克说的老家伙,就是他的师父马歇尔。老家伙平时有事没事,总是喜欢喝上几杯酒,喝完便喜欢小赌怡情一阵,但偏偏又逢赌必输,输了没钱还的时候,就把浩克给卖了抵账。

当然也不是真的买了,只是要浩克给债主免费干活还钱。前不久老家伙输给伐木场工头一笔钱,还不上就把浩克押给伐木场工头,免费干三个月苦力活还债,而今天恰巧是最后一天。

米兰达还想对浩克说些什么,他的人影早已经跑远了,在想叫也听不到了。

小姑娘嘟着小嘴皱了下眉,不无幽怨的叹了口气,只好转身帮布莱德一起收拾东西。米兰达一起帮忙,这可让布莱德乐开了花,连忙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好,往自己肩上一扛,陪着女孩也向城里赶去。

伐木场里的巨大原木都是从黑森林边上砍伐后,顺着河水漂到这的。其实伐木场就建在石头城边上,紧邻小城唯一的码头,步行一刻钟就能进城。

而石头城就建在湖边小山坡上,沿着湖边到城里的小路可以看到,正在兴建两段新的城墙。两段城墙一直延伸到湖边。其中一段城墙已经兴建的差不多了,只差些箭塔、垛墙等没建好,另一段城墙却还只在加固地基。

新城墙如果建好,码头和伐木场周围就被拱卫在城墙里,成了新城的一部分,石头城的面积将会扩大一倍。最重要的是码头就可以扩大规模日夜运作,再也不用担心夜间被怪兽袭击,这将使城里的商贸更加兴旺发达。

由森林深处,流出的几条弯曲的河流,在森林外的平原低洼处,聚成一个面积数百公顷的大湖,湖水碧绿如镜,人们都叫这湖为“女神湖”。

湖水又经塔丝克河向东流汇入大海,而湖的南边这座一万多人口的石头城,因紧邻大湖而得名女神城。

今日天色渐晚,进城的便道上,回城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白天在城外劳作的农民,码头的搬运工,工地施工的工人,远道而来的商人旅客等,不管在城外是否有什么急事要办,这时都会收拾东西,赶在天黑前回到城里。

虽然二十年来北方一直没再发生过兽潮,但在深夜时城外荒野中还是异常危险,不时还是会有独行的怪兽游荡,偶尔会传出夜晚滞留郊外的人受到怪兽袭击的消息,因此一般人是不敢在夜深的时候离开城里待在野外过夜。人们都会在日落前赶回有高墙拱卫的城里,厚重的城门也会在入夜后紧闭,天亮前轻易不会再开启,城墙上也会加派人手来回巡视,防止荒野的怪兽闯入城中毁屋伤人。

此时浩克离开伐木场沿路急赶到城门前,才发现一大群赶着进城的人将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城门旁,新贴了一张告示。告示上面写着:本城周围多有怪兽出没伤人,为····,市政厅决定扩建城墙,虽得到城中各大商会捐赠,但仍有部分财政缺口无法补齐,市政厅特此决定,即日起在城门收取入城费以补不足。如本城居民收取十贝拉,非本城居民收取二十贝拉。如无钱可缴,亦可到城外工地,以工代费,每人每干两小时可领取一张入城凭证,抵扣二十贝拉的入城费。

原来市政厅的告示是在下午才匆匆贴出的,而一些早上出城的人们根本没看到告示,并不知道市政厅新颁发的政令,下午收工要进城时才知道要缴交新的入城费。

这些出城干活的穷人平常身上就少有带着闲钱,突然冒出来的入场费让他们措手不及无钱可交,工地上又早已收工,也没法到城墙工地干活领取入城凭证。这群没钱没证得穷人,就被守门的官兵档在城外不让进城。一群人眼见天色越来越黑却不能进城,人群越聚越多便加焦躁不安起来,争吵中一些人就和看门的卫兵发生了身体上的冲突。

守门的队长招架不住领头的几个蛮汉带着人群起哄,而面前又都是些左邻右舍的乡亲,平日总是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敢真个下令动用武力驱散民众激起更大的民愤。冲突中守城的卫兵寡不敌众,这个脸上挨了一拳,那个手背被抓伤,反倒是军人们吃了许多哑巴亏,个个丢盔弃甲显得好不狼狈。眼见骚乱快要蔓延开来,当班的队长又不敢擅自放人坏了命令,也只得找了个人去禀报了市政厅长老会的老爷们定夺。

议长大人原先还待在家中准备开始享用自己丰盛的烤肉晚宴,却听到城门哪里发生骚乱的消息,来不急更衣就穿着家里的便服赶到城门处,想要安抚民众。

到了城门之后眼见人们群情激奋,原先看守城门的那一小队士兵已经快要招架不住,赶忙命令身后的两队市政厅所属守卫上前帮忙维持秩序。为了尽快平息民怨,议长只得当场许诺暂停征收入城费。本想这样一来事情总该告一段落,正安排疏导城外的人和货物有序进城,疏通城门处拥堵的交通,但取消入场费消息不胫而走,那些已经缴了钱入城的人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就都不愿了,纷纷赶回到城门要讨回自己被收走的钱。

给了钱的和没给钱的、看热闹的都聚到城门处,城外那些给不起钱买力气的穷人,与城内那些交了钱觉得吃了亏的小老板和小商人们恰巧碰在一起。平时两伙人就对不上眼,买苦力的穷人觉得自己平时买力气干活,钱却被那些只动嘴皮的人赚去心里早就不平衡,而那些小商人们自己的身世虽也不怎么显赫,但历来对那些只懂买苦力的人却也是瞧不起。城门被里外包夹又给堵了个水泄不通,城外进不了城的穷人对城内的富人爆发了不满,两伙人又起了冲突。这回议长和官兵虽然不再是人群讨伐的目标,但看到两伙一触即发的人群,被守卫保护在中间的议长大人脸色反倒更加难看,对着吵杂易怒的人群边用丝巾擦着额头汗水,边声嘶力竭用沙哑的声音一遍遍的安抚两边的人们。

浩克看到眼前那些群情激奋的人,只得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衣服穿到身上,调节了下自己的气息,就见他收腹猫腰一闪身便钻进人群。只看他在人群拥挤的夹缝中左拐右绕,不一会就从城们的人群中钻进到城里,而人群中没有一人发觉浩克从自己身边经过,浩克全身上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完全没有挤皱的痕迹,轻松的一点事都没有。

走出人群,浩克回头用万分同情的眼神,看了眼还被夹在人群的议长大人,耸了耸肩心想:“以后就算有人给再多好处,议长这种受气的差事是绝对不能干的。”想完后转身重新认准了方向,继续向皮特家的酒馆赶去。

皮特家的小酒馆,在城东的清泉街一处小巷内,巷口挂了个皮特酒馆的小招牌,风吹过就摇晃个不停,发出一阵‘啪兹、啪兹’的响声,晚上还会点上一盏煤油灯,挂在下面照亮招牌和路口。

酒馆是间陈旧的三层的小楼,皮特一家就都挤在第三层的阁楼里,空出二楼几个房间给偶尔投宿的人在此休息过夜赚些房钱,一楼是买酒水的吧台,并零星摆放几张圆桌。

一楼的大半的地方都被吧台后的厨房和储藏室占去了,厨房平常用来煮些餐食和下酒菜,提供给住店的客人和嘴馋的酒客,用来填饱肚子和下酒。

平常小酒馆只有晚上客人才会多些。等入夜后,附近的男人女人无处可去便常聚到这里,要上一大杯黑麦啤酒,点一两道下酒的小食,一起高声谈论小城新发生的一些奇闻趣事,而大体都是些谁走了大运发了财,谁又倒了血霉,赔得身无分文,等如此种种的谈资。

而现在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小酒馆里还没几个人,只有最靠里面一张桌子坐着两人,还有吧台前一个房客,坐在那正吃着皮特大婶刚端出来的晚餐。

浩克赶到酒馆门口,刚向内张望了下。坐在最内一桌的人,看到浩克探头张望,大声笑着说道:“哈哈,我家的小浩克到了。小子这里,来,过来这边。”

听到有人在喊他,浩克吐了下舌头顺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心中嘀咕道:“奇怪啊,老爷子今天进了酒馆却没有沾酒,然道出了什么事受刺激,该不会是想交代什么后事吧。”

被浩克叫老爷子的人,见到浩克一脸坏笑,心想:“这小鬼又在心里说我坏话,看来还要稍稍的惩戒他一下。”

也不见老爷子身上有什么动作,突然一阵寒意向浩克袭来。浩克眼中看到老头子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澈无比,一瞬间变成两个黑洞似的要周围的人和东西全都吸扯进去。再下一瞬间突然感到他和老爷子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大,紧接着就感觉思维都被凝固般,感觉时间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心里暗叫:“不好,中了老头子的道了,冷静、冷静,解开。”心里默念了两声,才让自己强行从虚幻景象中清醒了过来,但此时后背冷汗直冒,浑身上下打着冷战冒起鸡皮疙瘩。再看老头子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连忙避开他的眼光,心里打鼓想:“糟糕,忘了老头子感觉一向很厉害,一定是知道我刚才在心里咒他。以后还是小心些,可不要当他面,在心里说老头子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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