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策划的力量
孔雀河，蝴蝶谷[作者：孔雀翎9岁]
凛冽的寒风吹来了飘飘洒洒雪花，松林旁几枝孤零零蜡梅挑着或红或白的苞蕾将要绽放，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爪印伸向远方，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间。
“剪刀兔”小白、火狐的“兔似狐白高级整形院”也面临着新的危机。本来是生意最兴隆的季节，顾客竟然比平常还减少了一半，开始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经营出了问题。路过的山鼠却说山南的很多小型整形院生意都很冷淡，有一部分都歇业关门了，有的院长为了逃避债务就跑了路，也有个别受不了惨败的打击，甚至跳楼跳湖了。看样子，大环境不容乐观，“剪刀兔”小白与火狐吃惊不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火狐决定成立策划部，高薪招聘有能力的专职动物，专门负责整形院的全面公关、营销，以及收集员工的创意灵感。
“碰翻船”大鲸鱼是第一位应征者。从他的简历上了解到，他祖籍东海绿藻城，毕业于海洋大学井喷系，学的是花样喷专业，他简历上的一句话打动了火狐：多喷、高喷，持久喷，数我能喷！让企业出名，使老板获利，促自己成长，令社会赞誉。现场考试中，他仅仅用半池子水，就喷出“爱美的朋友，美更爱你”的字幕，因此，他在众多的求职者当中脱颖而出。
“碰翻船”第一个经典策划开始了，他的项目名称叫：连年有余，美丽天降。活动时间确定在阳历年元旦，选择的地点在万年桥旧址。为确保活动效果，在电视、报纸等媒体提前一个多月做了大规模的宣传。尽管媒体上把活动捧得天花乱坠，大家已经是见惯不怪，没放在心上，但是当注意到活动最后还将送出神秘的奖品，而且价值不菲时，众动物眼睛一亮，觉得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肯定得去参加。大肚皮心里明明是为了奖品才去，却给女儿跳跳说：“孩子不小了，就得多出去见见世面。”
元旦这天，四面八方来了许许多多的动物，聚集在万年桥头的空地上。随着《纳粹军歌》的强劲节奏，主持人画眉高声宣布活动开始了。只看见“碰翻船”从远处顶着孔雀河的逆流，快速向万年桥方向游来，还不断的喷出各种宣传整形院的口号，其中有：“跑遍世间整形，兔似狐白最行！”“巧手赛神仙，神仙下凡间！”“过来奥巴马，还你千里马！”“进去赵本山，出来宋丹丹！”等等不一而足。
最后“碰翻船”高喊着“淘汰落后整形，迎来变脸高峰”的口号，向一艘把“传统整形”字样雕成的船舶冲刺。眨眼功夫，那艘“传统整形”就被顶翻在孔雀河里万年桥旧址不远的地方。看呆的动物群立即爆发出惊奇的喊叫声。
最后“碰翻船”开始煽情演讲，约莫是他的老家就是这个地，他爷爷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鱼。看到大家疑惑地神情，他指着一个路过的蜥蜴说：“看，说不定这个和我爷爷就是一家子哪！”看到大家更疑惑，他装着坦然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由于我家族全体整形，对，就是在‘兔似狐白整形院’，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蜥蜴也被突来的认亲搞懵了，他插嘴问道：“大哥，我是雌的。”“碰翻船”笑着说：“亲戚不分雌雄。”蜥蜴又问：“你说整形了我也相信，可是蜥蜴和大哥您的体型也差别太大了啊！”“碰翻船”灵机一动说：“现在人类只顾着自己好过，胡乱往河里海里排放有毒有害物质，可恶的是还包括化肥，我就是喝多了这些化肥才无限倍地膨胀成这样的。”
看到大众皆服，“碰翻船”接着说：“由于拆迁，我们举家迁移到大海，可是补偿款不够缴纳买半个新水域的，我家只好抵押身体给东海龙王，现在我也是努力打工还债！这不孔雀河也是龙王的分公司。”说完，又唱了一首《我的家乡在蝴蝶谷》。憋了很长时间，小灰就问：“这里没有拆迁啊！”这下不等“碰翻船”接话，主持画眉接过话茬，指着万年桥冲垮后岸边遗留的断痕，不满地说：“这不是拆迁遗留么？！”小灰看看小花，一时无语。
活动进行了几个小时，中间夹杂歌舞戏剧小品相声杂技魔术，最后主持人高呼向父老乡亲献上礼品！并要求大家拾到礼品后，回家再打开包装。
随着“碰翻船”一声长吼，数十万条大小不一的鲫鱼从他口中喷向空中，众动物一抢而光，一哄而散。回到家中，打开鲫鱼的肚子，发现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该纸条等于现金5百元。可惜前面的四个字已经模糊不清，细细观看也分辨不出究竟写的是啥字。
看不清字迹的都以为是凭幸运中了大奖，虽说天上不会常常掉馅饼，可是免费的午餐不吃也是白不吃，于是，许多动物都在字条后面的截止日期到期之前去领奖金。整形院的解释是必须是：解释权归整形院所有，只有一次性消费满3000元才可以免500元。有的被三说两说真就做起了整形，有的觉得是个陷阱就放弃了，但是小象“刚站稳”不吃这一套，他请来律师要讨个说法，还直斥整形院欺骗消费者，说按法律解释权归发布者就是霸王条款。小花连忙向”剪刀兔”小白回报，”剪刀兔”小白、火狐等商议再三，觉得不能因小失大，同意支付给“刚站稳”500元。可是“刚站稳”不依不饶，说美容院涉嫌广告欺诈，如果整形院不同意另外支付2000元，他就起诉整形院，”剪刀兔”小白等也只好任倒霉，连忙按照“刚站稳”的要求做了。本来这事秘密进行，谁知道好事不出门孬事传千里，结果知道情况的众动物都来整形院讨说法，整形院结果是赔夫折兵。”剪刀兔”小白气不打一处来，把“撞翻船”骂得狗血喷头，还当众宣布将他裸薪辞退。
第二个应聘的是“能砸毁”大铁锤，祖籍江北红锈山戴巴洞，毕业于火炉旺大学冶炼系，学的是砸车专业。该同学是地道的北方汉子，脑袋棱角分明，面像冷峻憨厚，不善言语，性格宁折不弯。
也许是性格互补，曾经花花点子一箩筐的火狐一眼就相中了“能砸毁”。不等例行复试程序，火狐决定赶紧通知“能砸毁”大铁锤立即上班，说是防止人才外流。
“能砸毁”建议说如今都提倡环保，要不策划一个砸车活动，这既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也让整形院名气大振，业绩蹿升。连“剪刀兔”小白都夸公司没有招错人才。
经研究，整形院刚买了“捞蛳鯠嘶”，以前买过“凯羝蝲蝌”，还有一辆“饱马”，还有普通的几辆“鳖壳”、“仙逮”等。选太贵的，心疼；选没名的，起不到轰动效应；结果选来选去，就选中了刚从火星运来的“犇翅”。
这次为了节省费用，没有在媒体投入太多，只是把车拉到闹市，搭个砸车台，边角几杆大旗印上整形院大名，四面写满环保标语，比如：“提倡原生态，步行最自在！”“少开一天车，胜献十滴血！”“把车全砸烂，为民做贡献！”“砸车真好受，环保得了救！”旁边摆满饮用水、小瓶“洗毛净”、“刮蹄净”、“涮翅净”一类的便携式清洗液。砸车台四面都有跨街条幅标语：距离砸车还有**天。
刚布置好，就碰到麻烦了。只见一帮红眼睛大灰狼，佩戴者街管蓝色标志，浩浩荡荡从街头开来。他们的胸牌上有编号、有名字，目的是表明他们是公职人员，一举一动，必然光明正大、不掖不藏。
领头的名叫“一扫光”，一帮队员，有个眼镜妹叫“看得准”，两个瘦个子手长的叫“拿得快”和“抢得快”，两个胖子叫“搬得动”和“搬得起”，两个练过的“肌肉哥”叫“扯得开”和“打得过”，两个母夜叉模样的叫“说得服”和“骂得赢”。有个带录像的“眼镜哥”叫“拍的歪”。还有四个司机：“挤得下”、“塞得进”、“摞得上”和“装得满”。一扫光训话时强调：“自己刚去外地参观学习了那里的计划生育部门先进典型的做法，特别借来先进的口号与大家共勉：小到鸡蛋大到牛，你敢违法全拿走，执法必严；喝药不会夺下瓶，上吊不会解开绳，自杀随便。”
其实他们原是一帮地痞无赖，有几个还是刚刑满释放，只因与上面搞好关系，只需要按照合同约定，每个月上交一定费用，这个街道就大包干给他们了。
这帮“合同”公务员一旦管好街道，自然是领导的政绩，一旦工作捅了大漏子，就可以公开他们的非正式身份，一切丑事就可以与公家无关了。上个月外地的大白熊听说这蝴蝶谷兔兔社区是个文明、繁荣的首善之区，就贩来鱼虾，装在竹篓子里在集上叫卖，以便弄两个钱给家里瘫痪多年的老母亲治病，出来乍到的大白熊不懂规矩，很快就撞上在大灰狼街管的枪口上，不仅鱼虾连同竹篓子一同被没收，还要交罚款。
大白熊委屈地问：“集市为啥不让卖东西？为什么要没收加处罚？”“说得服”理直气壮地说：“早就公布让流动摊贩到万年桥南的旮旯洼去摆摊，你为啥偏偏违反规定？”大白熊气愤地说：“那旮旯洼连我这个刚来到的都知道，那里前不靠村后不靠店，连个动物的影子都难找，到那摆摊卖给谁去？”“说得服”不屑一顾地说：“那里是领导研究后指定的，给我没有关系，我就管违法，谁违反规定，我就处置谁，你天王老子也不行！”说完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大白熊看到附近几家摊贩，又比自己来的晚的，也有比自己来的早的，有新贩子，也有老干家，除了几家慌忙躲进附近胡同以外，大部分照旧，他不解的问：“他们和我一样都在路旁摆摊，为啥光为难我？我给他们长的不一样咋地？”“说得服”不耐烦地说：“你也不看看你那熊样！老子就是为难你，你怎么着吧！”
大白熊哀求道：“我刚来，也不知道这个规矩啊，下回不来了准行吧？”这下该总头“一扫光”发话了，他严厉的吼道：“少罗嗦，弟兄们，给我拉走！”听到老大吩咐，“拿得快”与“搬得动”等蜂拥用而至，很快几筐鱼虾被“装得满”给装上了执法车。大白熊顺势把身体坐到剩下的唯一一筐上，也被“抢得快”一把推开，这筐鱼虾最后与其他筐殊途同归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狗急了要跳墙呢。何况大白熊也不是省油的灯，看着“一扫光”是个头头，就直奔他而去，恰好被走在中间的“拿得快”挡住了，他顺势提起铁掌，照准障碍物就是一家伙。“拿得快”应声倒地，一动不动。等众灰狼缓过神来，发现“拿得快”脖子断了半截，已经一命呜呼了。大白熊也眨眼功夫在动物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悲痛震惊之余，经“一扫光”申请，领导批准“拿得快”为烈士，“一扫光”的团队也被评上“为民服务模范团体”，被领导夸赞为“不畏艰难、不怕牺牲、敢打硬仗的钢铁队伍”，物质奖励自然在情理之中。得到鼓励的街管们更加有恃无恐。大狗熊也终究被捉拿归案，按律注射死刑，这是后话。
话说小花与小灰看到“一扫光”队伍开到哪里，那里的小摊就赶紧跑，是啊，如今又要响应上级号召创建卫生集市，街管更加严管是必须的。
只见卖水果的苹果、梨骨碌一地；买五金小工具的没有“拿得快”手快，结果东西被“拿得快”拿到车上；有一家卖水缸的，被“搬得动”乾坤大挪移式的搬走了。一个买烧鸡的，被“看得准”迅速拿走切菜刀，“抢的快”才扑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盆烧鸡端走了，接着又跳过来把落在三轮车上的一只半给抢了过来。
买饭的慌忙中倒也懂得“抓大放小”，他们力保锅桶桌凳，任由碗筷散落一地，包子、馒头等胡乱的在街头滚动游走他们更顾不上了。看到这些，小灰对小花说：“上面不是有办个证就可以经营么？听说还给找个要道的地点，还免税。”小花说：“好政策多了去了，落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落实了对基层的好处，就得损害落实者的利益，他们不变着法子阻挡都是万幸了，还积极地去落实？”小花接着说：“有一期《雷雨快报》上不是登了一副漫画吗？画的是下蛋的鸡可以免费领取促下蛋鸡窝的钥匙，前提条件不多，就两字：公鸡。”
小灰其实比小花读得报纸多，当然知道这个漫画，不仅如此，他更知道漫画素材的原型呢。其实那是前一段的一个绿头文件，上面大领导说只要是鸡就可以获得九年免费吃金针虫，于是鸡群一片领导好、挖井忘不了的声音，可是后来中间传达到的条件是：能打鸣的不享受，有翅膀的不享受，有两只腿的不享受。三不政策一下，鸡群里就挑出来二只100%符合条件的。”小花听到这里，喜得合不拢嘴，斜着眼睛问：“哪二只？”小灰说：“一只母鸡自从蛋壳里出来就没有翅膀，翅膀处奇怪地长了两只爪子，后面一侧有一只爪子；还有一只，两个翅膀被看家狗给咬掉了，一只腿被掐断了，只剩下独腿一条。”
小花说：“这一个腿的鸡和三个腿的鸡还真不好找。”小灰说：“这是领导有耐心，关心群众，经过多少次地毯式的搜查才被发现的，光耗费的鸡力物力就算一万只鸡终生消费还用不完呢！”小花打趣地说：“看样《雷雨快报》也是夸张过度，人家最后不是惠及两只鸡吗？也不是纯粹的玻璃门呀！真是的，报道不负责任。”
二兔聊得正欢，眼看街管所向披靡，马上开到，就顺势从看守礼物的椅子上下来，给“一扫光”们让路。不料“说得服”抢前一步，开门见山地说：“大家的街道环境，靠大家共同维护，现在创建卫生街道，你我责任更重。”“说得服”看到二兔没有吱声，就继续说：“看着你们文质彬彬，倒象大单位干事的文明之兔，不像那些粗鄙的无知之徒，他们不知看的谁的鸟理论，学会了与公家搞游击战，时不时的‘你来我跑，你退我来，你走我摆，你抢我闹，你打我告’，弄得污水横流、乌烟瘴气，大街不是大街，市场不是市场，想进的进不来，想过的过不去，交通事故常有，争吵摩擦不断。因此，限令你们明天早晨以前拆除完毕，不然全部拉走没收。”不等小灰们辩解，“一扫光”接着说：“看在你们是初犯，就不立即收缴你们的东西了，不过罚款是免不了的，兄弟留个面子，少罚点，就1000元吧！”说完，熟练而干脆地撕下一张提前填好的罚单，顺手交给小灰。
“一扫光”临走看到免费的赠品，也不忘尽量张开爪子，拿了一大把，其他队员各个拿了一瓶饮用水，“说得服”还补充说是尝尝是不是正品，别价是假冒伪劣对群众造成危害。大铁锤早已气的铁拳紧握，他怒气冲冲地反问道：“这真假是归工商部门，你个鸟街管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骂得赢”与“打得过”立刻围了上来，看到不过是一个刚锻造出来不久的铁锤，就讥笑着说：“想玩我们可不怕你，再说，你也是阻碍公务，是暴力抗法！”很快“拍的歪”不等“一扫光”指派，就很职业地驾着录像机对着“大铁锤”，准备留下证据。
小花一看事不巧，再说真打起来，这边势单力薄，恐怕也不是那边的对手，是要吃大亏的，就对这围过来的街管说：“哎哎，你们不是还要到前面清街吗，我们还要赶紧回去给院长汇报呢！”说着一把拉住大铁锤。眼看就要燃起的干柴烈火很快就熄灭了。
火狐得知消息，当晚直接带着厚礼去了“一扫光”顶头上司那里一趟，哭诉说生意难干，砸的那辆所谓的名车‘犇翅’不过是一辆改造过最便宜的“遗弃瘸腿马”，只不过为了吸引动物眼球，达到宣传环保的公益目的罢了，请高抬贵手一类的客套话。那领导也挺爽快，心里明明知道火狐老板只不过是借环保大名，行公司营销宣传之实，倒也直言不讳地说大家都是混碗饭吃，都有难言之隐之类的，还说以后有啥事直接打个电话，都是乡里乡亲，该照顾的也会照顾的云云。火狐感激不尽，临走还盛情邀请他夫人到整形院免费做灰肤变白手术，如有其他朋友愿做可以最大优惠等等。爽快哥一一点头，不知道是认真还是敷衍，不过，第二天街管再也没有来找事，也绝口不提罚款的事情，好像大家从来不认识一样。
砸车行动如期举行，各路记者蜂拥而至，现场围得是水泄不通。从街管处得来消息，为了方便过往群众的出行，街管已经结合路管，指定另外一条背街作为临时通道，这边的环保砸车活动可以任意搞，不会有水来打扰。有好事的“大鹅头”问起“一扫光”说：“光哥，你咋不管这一家大款，净是收拾我们这些小商贩。呵呵。”“一扫光”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人家提倡环保，是做公益，哪能和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干小买卖的比，我们都是公家人员，支持环保的素质还是有的，给环保活动开绿灯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这家伙红头疙瘩不小，素质却一点不高，你敢违反规定占道卖鹅蛋，看我敢不敢没收你的家伙设！哈哈！”“大鹅头”一看自讨没趣，啪嗒着大掌，晃着头走了。
砸车活动由画眉主持，画眉着力阐述活动的深远意义，以及企业家火狐、“剪刀兔”小白热衷慈善的胸怀。还承诺把砸成废铁的汽车卖给废品站后，钱款无论多少一律捐给环保志愿者。
当火狐亲自宣布开砸后，大铁锤象一只使不完劲头的机器人，对准轿车发起一波又一波攻击。映着现场记者咔咔嚓嚓的照相摄像镜头，大铁锤一个漂亮的抡挥就将前挡风玻璃给干出一个大洞。看起来这好车的玻璃都与众不同，竟然在强大外力的撞击下不粉不碎，保持了片片下落的绅士风度。大铁锤对准左右后面的玻璃又是一阵暴风骤雨，结果绅士依旧，不过整车已经由一位端庄美丽的新娘瞬间变化成一个被撕开衣服裤子的裸体了。只听得围观的群众高呼过瘾，记者也忙着定格着大铁锤的一个个精彩瞬间。
大铁锤对准车灯，每个只消挥抡一家伙，就将那美人眼砸成了烂窟窿。面对前车发动机，大铁锤略微歇了一下，就铆足劲一阵狂砸，带棱的锤头把前盖砸出了无数道裂纹，无数个坑坑洼洼，十八岁的美少女立即蜕变成一个木乃伊的脸。面对这罕见一幕，动物们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观看，生怕一走神漏掉了个把细节，也有受过安全教育的，用手爪翅羽给脸或者给眼搭个安全棚，以防万一。接着又是一阵劲响，发动机、风扇、水箱、洗刷液壶等一一碎裂，飞溅的金属伴着塑料齐飞，漏出的液体共玻璃碎碴一色，呐呼喊声和口哨声交织起伏，呼啦啦的彩旗与各式羽毛头型互映。
后箱与鼓蓬全是外强中干的的货色，只消几十个大抡挥飞过，顿时趴扁在一起，连牙都找不到了。大铁锤越砸越带劲，只见阳光下管断轮折，锤光柄影；再听风声里塑爆珠碎，铁裂铝崩。不到一个时辰，眼看着百羽摇身云烟走，三牛化作碎肉飞，一辆崭新的““犇翅”，最终彻底光荣解体，留下烂铁碎沫一堆。残存的油水恰如哭泣的泪水，仅仅洒湿了几个枕头大的一片冰冷的水泥地。最后随着四个轮子加备胎被钢钉扎成蜂窝煤，这辆大“犇翅”就彻底为整形院的业绩与名义下的环保事业殉葬了。随后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夹杂的叫喊与兴奋穿透街上的层层空气、厚厚建筑，直插四野云霄。
此次活动大获成功，整形院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业务量就翻了十倍，最基层员工的奖金可达工资的三倍，美容院一口气在年底开了七家分店，还正式注册了美容整形有限公司，还有一家整形培训学校，专门分出来负责培训、咨询加盟等事宜。
然而大铁锤由于用力过猛，竟然把腰椎给拧了。开始的时候以为歇几天就好，也没大在意，后来一天起床时猛地一用劲，就听见咯嘣一声，大铁锤竟然立刻倒地，半截腰椎以下没有丝毫知觉了。火狐、”剪刀兔”小白感念功臣，不惜一切代价为大铁锤治病。
来到最著名的“一切为了患者、为了一切患者、为了患者一切”的“极端爱民”医院，经靠“学历造假、履历造假、科研造假”的著名“剥士生倒师”、主任医师“叫得好”大花猫的仔细望闻问切，说大铁锤体质特殊，一是上体多铁，很多透视、靠电磁成像类的仪器全不可用；一是下体多木，很多注射透析设备皆不可用，只有启用外太空超前一百多亿年的高科技仪器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了，说是前列腺爆炸，要求大铁锤住院接受手术治疗，否则年纪轻轻，不仅育子无望，甚至生命难保。
大铁锤接受手术后，被换上一只濒死“镰刀”捐献的前列腺，花去医疗费不少，但半年后仍旧不见好转。换另一家医院检查，说大铁锤患的是脊椎神经断裂性损伤，而不是什么前列腺爆炸，还有一个更加荒唐的消息，那家著名的医院竟然把手术刀、纱布等一应俱全地忘在了大铁锤体内。
大铁锤亲属与火狐的代表以及律师前往“极端爱民”医院讨个说法。大花猫“叫得好”解释说那个手术刀批发价就是大铁锤的性命的二倍以上，医院本着“一切为了患者”的人本思想才没有找大铁锤讨要损失，希望大铁锤亲属理解医生的辛苦、感恩医院的仁慈，不要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最后，劝大铁锤亲属好自为之，如果患者要求，医院可以再一次付出极大爱心，为大铁锤取出体内遗留物，记住，这次可以免费哦！
就在取出遗留物品的过程中，大铁锤断绝呼吸，失去最后一丝生命体征。大铁锤的弟弟小铁锤一怒之下，前往“叫得好”办公室，抡起大锤，要把哥哥的主治医师大花猫给砸死。不料新来的实习生小白猫凭着书生意气，用肉头抵挡冷血怒锤，顷刻间，高材生小白猫的头颅被砸得血肉横飞，当场倒毙。“叫得好”吓得魂飞魄散，钻进铁床下逃避。”小白猫的家属为冤死的儿子哭天抢地，声称倾家荡产也要小铁锤杀猫偿命；“叫得好”连叫好猫自有好报，为自己虎口脱险激动不已；小铁锤最后自首，为不能亲杀“叫得好”连呼后悔，演绎一把饱受争议的铁窗泪。火狐、“剪刀兔”小白等自然为救小铁锤性命而不懈奔走，上下打点，尽得朋友一番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