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历经千辛万苦,处处悬崖陡壁,孤松峭立,还不是有鹰隼飞翼,终于在东方发白的时候爬上了芙蓉峰顶。此时登到峰顶,心中畅快不已,先前一切怨言,愤词全部不翼而飞,心中充满着攀登后剩下的成就感和喜悦之情,原来,攀登也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有登上峰顶的那一刻,先前的努力就有了价值。
芙蓉峰处于楚山西面,此时正值破晓,由芙蓉峰向东望去,只见朝阳初升,万道彩霞如同游龙般笼罩着披霞峰,光芒灿烂,眩人耳目。解凌风李一凡望着披霞峰的方向相视一笑,自豪之情,油然而生。李一凡又回首向西望了一眼,立马就被这西方景色给深深吸引了。此时虽已破晓,但这芙蓉峰地处楚山极西,而且地势高耸,这一眼向下望去,竟然黑茫茫的一片不甚明了。不过芙蓉峰主峰如同女子发簪却是清晰可见,远处群山一浪接着一浪也是可见的,唯有这山下一片苍茫,不甚清楚,只听见水声轰轰隆隆,如同千军万马,又如同虎啸龙吟。想来有一大片水域从此流过。随着太阳的升起,终于看清楚了下面到底是什么,虽然还只是刚刚黎明,但水下面那条奔腾不息气势恢宏的大江却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李一凡此时豪气高涨。视芙蓉峰为玉簪,以连绵不绝的西方群山为波浪裙衫,以这奔腾不息的楚江为带吟出:玉簪长裙黑丝带。吟完之后又觉得太失于女儿气,不足抒发豪气,又开口道:“溯源而望,大哉楚江。不辨马羊,其道至广。水出洪流,一泄汪洋。雨云从龙,鳞爪飞扬。奔雷出峡,山岳震惶。冲波逆折,跃影浮光。气运千古,势扫八荒。高崖陡瀑,飞星耀芒。泽润天地,万物煌煌。水滴石穿,至刚至强。智者乐水,大智大勇。上善若水,处下不张。大哉盛矣,唯我楚江。“
解凌风看到这浩浩荡荡的楚江之时也是极度震撼,而且此江水形式和他那“一叶之秋“剑法不谋而合。听见李一凡吟诵这首”楚江颂“也在旁边施展开那”一叶之秋“剑法来,当真剑气凌厉,纵横捭阖。引发的两人一时豪气凌云。在秋日的凌晨,在芙蓉峰顶,寒气森森。两个少年,一个背手审视苍生大地,一个在旁尽情施展剑气纵横的剑法。每一道剑气都仿佛是两个少年此时的豪情壮志。在他们身后一轮红日正从海上缓缓升起。
等两人颂也念完,剑也练完,终于消停的时候。却发现附近站着一个少女,李一凡认真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少女,头上带着一个碧绿的玉簪,一袭白衣,在风中摇动,裙摆被风吹得一层接着一层,在腰间白衣处随意的束着一根黑色腰带。两手空空,在这山顶的烈风中,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李一凡很是吃惊,暗暗心道:“玉簪长裙黑丝带!“只见那少女走上前来,盈盈一礼问道:”两位可是披霞峰的师兄,我师傅让我来接引二位,说道两位师兄爬了一夜的后山只怕是迷了路,累得很!“解凌风早已不好意思:”原来杜师叔早已知晓,我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杜师叔果然神通广大。“那少女抿嘴一笑道:”我师傅也没什么神通广大的,她就算错了二位师兄原来内力深厚,爬了一夜山竟然豪情不减,还有精力在这里吟颂练剑。“
李一凡回过神来,当下回礼:“在下披霞峰李一凡,这位是我师兄解凌风。不知道这位师姐怎么称呼。“那少女又忙还了一礼说道:”师姐称谓不敢当,两位名号我却早已知道了,你们的二师兄李江山李师兄正在前面等你们呢。“说道这里又抬起头向他们两人笑了笑。李一凡解凌风一听二师兄之名,早已感到大难临头,此时见她一笑,自是知道大有深意。李一凡只得上前说道:”还请姑娘带路,我们好与其他师兄弟回合,。唉!也不知道二师兄怎么个生气法了,。“那女子应了一声,便走在前方带路。李一凡走在她后面,细细地打量她穿着,发现也无甚特色,而且色泽单调,布料粗糙。刚在峰顶之时寒气太重,而且东方朝霞映影之下,本来就看的不大真切。此时方见本来面目。忽然看见她回过头来见自己在打量她便笑了下。李一凡此时方看清她的容颜:绝代姿容,稀世俊美。眉宇间还有寒气留下的白霜的痕迹。一笑如同莲花绽放,既洁且白,瞬间使身上的粗袍烂衣也华美毕现。
不一时来到芙蓉峰太白苑,李一凡解凌风见到二师兄的那张表情后立马吓得收摄心神不敢胡思乱想。尤其李一凡觉得自己今日好像有点神不守舍,连忙告诫自己:“不过一句话的巧合,没必要耿耿在心,若是再这样想下去,李一凡啊李一凡,你也太过下流了点。”
李江山看到他二人过来,本来铁青的脸色此时更青了几分,喝道:“过来!”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忙站在李江山身后众师兄弟队伍中,李江山:“今日在杜师叔这里,先不忙整治你们俩,回去每个人把《人语》抄写十遍,再交给师傅发落。”两人俱是心中惴惴,听说抄写《人语》,虽然比较枯燥,但还是比废去武功,逐出师门,又或者关禁闭要好得多了,又听说交由师傅发落,不免心中又有点惶惶不安。而芙蓉峰上众女弟子此时都已听说这两个人半夜偷爬芙蓉峰,现在又被罚抄《人语》,早有几个在下面低低窃笑。李江山听到自是心中不快,狠狠地瞪了解凌风李一凡一眼。
忽然听得一声音说道:“李师侄,我看此事不必过苛,这两位小师侄,骨气清爽,神情华茂。必不是行那龌龊事之人。想来是听说今天早晨要来我这里集合,必有哪不安分之人早已蠢蠢欲动,而芙蓉峰正道禁卫森严,故不得已而爬后山。否则也不至于趁着大家今天都齐集于此,却来夜闯我芙蓉峰。这位凌风师侄我前几年是见过的,是极不安分的,所以这《人语》是要抄的,只是也别太吓着他们了,等会还有事情要他们参加呢。”
说话之人正是芙蓉峰师尊杜谷烟,众人早在听她开口之时,便抬头望向她,只见她着衣朴素,头上束了一个发髻,脸上既无出彩之处,也无诟病之短。只有那一双眼眸异样华彩,顾盼只见,流落出智慧的光芒。
解凌风李一凡正在愁心师傅的责罚,听杜师叔如此说自是满心欢喜。李江山心中也感到一阵轻松,却与他们俩不同。此番解凌风李一凡夜闯芙蓉峰,在他二人心中只是担心受责罚而已,但李江山自是知道此时非同小可,甚而会被冠以“淫贼”之名,到时候即使披霞峰有心袒护,也必须向芙蓉峰和掌门有个交代,如此披霞峰名声必定不保。此时听杜谷烟如此剖析,合情合理,既可杜其余诸峰弟子之口,又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化于无形之中,此事由芙蓉峰峰主如此说出,自是最佳结果。当下向杜谷烟稽首谢道:“多谢杜师叔海涵明鉴,披霞峰上下俱感大德。你们俩个还不过来向杜师叔磕头谢罪。”
解凌风李一凡本来就对这杜师叔满心欢喜,听二师兄如此说忙过来跪在杜谷烟身前磕头谢罪。杜谷烟缓缓将他们俩扶起,向李江山说道:“李师侄严重了,郑师兄的为人,我向来清楚,他教出来的弟子,又怎会品行不端。我们还是快去大堂之中吧,其余诸峰弟子向来都在那里等着不耐烦了。”说完带头向前院大堂走去,李江山带领披霞峰弟子紧跟其后。路上杜谷烟又将那名女弟子叫过来问了一番,得知解凌风那套剑法,自是知道这乃披霞峰《人语》之中“一叶之秋”剑法,心中不免一震:“小小年纪,有此悟性,也是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