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到校门口时，从一边走来街上的‘混混儿；，嘴里刁着烟，一明一灭，是刚喝完酒，满嘴脏话，天爵紧张地说：
“快走。”
到门口时，天爵心里朝屋里看了一眼，心里还是想到了“狗”
这一个词，那几个流氓向天爵这边起来，乐仪有些恐慌，一手抓住了天爵的胳膊。
此时他们面面相觑，天爵转身，向那几个人看去。
“哈哈哈……！”
眼看就要追到他们。
此时门卫正在看电视，听到外面有吵闹声，凭他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这声音一定不甚了了是学生，他拿着电筒出来。
一看到是几个街上的小混混，刚喝完酒，正向这边起来，灯光里，他们头发不同颜色，乱如妖魔，他拿起手边的防身工具，用手在胸口拍一把，又拿出手机，打开电话簿，朝那几个流氓怒声喝道：
“哎!干吗的?”
门卫的心跳不已，若是学生还好，胆子小，他也知道这几个不是学生，心跳不已，像是在跟谁赛跑似的.
“哈哈……老子是天……哼……你爷爷……
一听那人骂自己，门卫恼了，他做这么多年的门卫，从来是未受过校领导职工尊重，又不受学生尊重，现在连接上的流氓也要欺负自己，他擦一把汗，努力的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着骂道：
“滚蛋！”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拿着手里的家伙冲过去，几个流氓一见事情不妙，就回处逃了。
2
天爵和乐仪站在校门里，门卫独自站在校门外，中间的大门上，亮着几盏灯，昏昏的视线里，满是温暖和感激，朦胧的视线里，门卫突然变的很高大。
静静地过了几分钟，门卫仍是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勇敢的陶俑一样，天爵突然有一种愧疚的心理。此刻他想跑到门卫面前，常常地向他鞠一个躬，然后再深深地说声‘谢谢’，最后再深深地说声对不起。
“走吧。”
乐仪轻轻地说，他们走着，天爵回头看了一眼，门卫的身影已经模糊，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顿时感到很轻松。
“天爵，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天爵似乎忘记了班主任的事，他感到惊讶，看着乐仪说：
“你到哪里去呀？”
乐仪很惆怅，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在告诉他，自己真的有事。
到路口时，乐仪挥挥手，向左边跑去。天爵静静地走着，右面没有了路灯，此刻他想到了好逑，每到安静时，他都会想到好逑。
3
图书馆的幽影下，脚下的路变的更加阴暗。前面是一个丛木林。风一过，似乎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在白天里一向安静的花园，这个时候又开始不安。
一转弯，便有一盏黄色的路灯，容化一片浓浓的黑夜。
天爵出奇的平静，已经不再有害怕的心理，他在享受着这平静，脑海里不再浮现可怕的场景。这夜的美韵，里面浸透快乐舒适，还有他的梦，好逑的身影。
4
天爵走到老师家属院门前时，他缓缓地停下来，月亮门，在灯的朦胧里透露出半面容颜。青黛瓦、灰色的墙，像是古时候的后花园一样美丽。
老师家的灯亮着。
天爵走进去，想着老师又会怎样安慰自己，又会说些什么话。他似乎已经疲倦了那些“道理”也许那些只是“道理”，没有一点实用价值。
天爵轻轻缓缓地直到门前，闭上眼睛，深深地舒一口气。
“老师……”
“哎，进来吧。”
天爵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一阵挡不停的香味流泄出来，很温馨，像是在万花丛里的温暖似乎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五彩缤纷，姹紫嫣红的花海。
5
天爵依旧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屋子里的灯光散浸着白的光，十分亮眼，近于天光的煞白，天爵微微迷着眼睛，书桌上放着一杯热水，水在散热。袅袅的水气续起，与白的光相和，老师恬静地床沿上，低着头，像是在深思恐惧而又开心的事。
老师突然抬起头，深深地吸气，又重重地叹气。
“天爵……”
老师犹豫了，天爵抬头看了老师一眼，她还是那样美丽，长长的头发，美丽的脸庞；天爵感觉出不一样的气息，老师的不再清爽，倒显的深沉，显的犹豫不决。
“天爵，书桌上放着两件……你自己看吧！”
老师摇头，还是没有说完，她声音里满是怨气。
天爵不明白，他往书桌上看去，上面放着一张纸。他小心地拿起来，是成绩单，天爵不看也知道，自己是倒数第一，在成绩单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他拿下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老师，天爵与好逑谈恋爱！”
天爵首先很吃惊，这纸条上面的字体并不是老师本人的，他想了想难道是有同学举报自己，其次他很尴尬，自己并没有跟好逑恋爱，只是关系比较好而已，这可能是别人的误会，他稍稍移动身体，坐直身体，这时老师小心地瞥了他一眼。
“你……首先，你这一次考试，就说这一次考试，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让我失望，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却没想到……”
天爵没有出声，此刻他想到自己在考试时的快乐，一想到那里的痛快，就是现在受到批评，也是值得的，老师也是世间的一个‘俗人’，他也不明白自己此时他想到一首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老师皱着眉头，下了狠心，可她还是怜惜天爵的。
“你为什么会考成这个样子！？”
天爵胆怯地看了老师一眼，遇到老师投来愤怒的眼光，他急忙闪躲。低着头，看着成绩单缓缓地说：
“我……我……不想写……”
“考试时不想写考试卷，那你想着干什么？”
“看书。”
“小说？你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写，我都看在眼里，我以为已有自己的安排，不会把成绩落下，可你却没有。”
老师仍旧怒视着天爵，在那如刀的眼神里，不停地流淌着温柔的关爱。
“以后，不准再写！你不用找任何借口，以后，在你的世界里没有写作!”
6
天爵感到这话对自己太不公平，他带着很委屈的音调说：
“为什么？”
老师听到天爵的声音，像是他在乞求，心里一软，鼻子一酸，泪水不禁流下。
天爵的这一道必然的‘冷门’，好像是注定的，乐仪未来得及说的，锦心老师补充了。
“天爵，你已经长大了，也已经懂事了。家人都在盼着你，都希望你考上大学，将来有出息，现在你只写作，你看看你的成绩，咱们是文科班，六门功课，你吃了一百分，四门白卷，本想你的语文应该考好，满分一百五十，吃一百四应该算少了，可你呢？作文吃五分，前面基础题吃了三十多，你是怎样写的？”
天爵听着老师讲的那样伤心，他也很委屈，眼里闪出泪花、。
“我都认真写了，他们想的跟我想的都不一样！……”
屋子里安静了，似乎是灯光在游走，闪动了朦胧的气氛，窗外传来了风声，吹的树枝呼呼直响。
“天爵，你的理想在离你远去……“
7
老师轻轻地说，她抹一把泪，用手纸轻轻在眼角地拭。天爵一下冷静了，像走进一个很深的山洞，冰冰黑暗，此刻的只有思考。
“天爵，你与好逑在一起，现在太早，你有恋爱的自由，可你没有理想的自由，理想只有去拼搏才能得到，现在……即使你们真的相爱，将来考不上大学，只能受苦！你现在没有能力让好逑幸福！我能明白，现在你不在想她，这些天，你满脑子都是她，你却忘了你的梦想，这样下去，最终受害的还是你们……”
老师叹了口气，忧愁地看着天爵。
“现在，你必须放弃写作、和爱情，不要走入迷途！”
8
原以为是些好事，是些不痛不痒的事，对天爵也就无所谓，可这些话，不免让他心痛。
天爵默不作声，径直离去，走的很慢，又很沉稳，带着不可阻挡，无法挽留的气势，这样的默默，并没有怒气、冲动，愤愤地甩手而去，更多的能折射出失望、绝望，像是对世界失去了信心，看破了红尘。
老师急忙站起身，想去挽留天爵，却力不从心。她像见到了恐惧的事物，站着一动不动，想喊出来，早已忘记世界还存在声音。
9
夜来的风已经脱去了试探时的冷静与轻纱，似乎知道了是一个心的空城，乘虚而入，怒吼的声音如刀如割，卷起夜空美丽的星帘，换上一幕黑的幽暗，看到、又似是没有尽头。
风寒心愈寒。
天爵顶着冷风，走进黑暗，此刻他淡漠了黑暗，不再恐惧，只要他不在乎了，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生与死又是多么的无聊。
他感觉不到冷，反而出了一身的汗，他总觉得心好痛，好逑从他眼前离去。
好像失去了一切。
他沉闷了一天，思考的是好逑。
否认推动了什么，他总不能忘记好逑，是真的死亡，也不能让他忘记好逑。简单的几天、几个月，只是爱的冲动，而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还能不灰心，从未放弃过，这是天爵付出的爱，他的爱是单纯的、是无法改变的、是全身心的、是不灭的。
10
天爵的心就这样冷了。
这样的时空里，他有自杀的冲动。最后是好逑，让他想到自己的理想，他选择了追梦。
他走向天台，黑暗的楼道里，让人无法呼吸，有十面埋伏之杀气，好像时刻应有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