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药人奉诏出海寻药到徐老、风远途这一代,已有三百六十八年,历经十二世。故老相传,丝绸大陆才是寻药人的真正故乡,发源之地。传说那里有比天堂更加美丽的山河,有比钻石山谷更富饶的土地,有如星河般璀璨的文化,有最为英明神武的帝王---------而澈桑大陆,只不过是寻药人在苦苦寻药百年之后,在海上发现的一片较大的陆地。上面生存着不少土著---------之所以说是生存而不是生活,是因为这些土著,实在是还没有进化完全,人长得矮小不说,还粗鄙不堪,不通教化,完全处于茹毛饮血的原始阶段。正好寻药人也累了,便在那片陆地上生活了下来,并命名为“澈桑大陆”,每年仍派人出海寻药。
而岛上的土著,在面对这些相对富裕的寻药人时,人性中最卑劣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在他们看来,这么高大漂亮的楼船,里面一定装满了粮食,金银珠宝,美酒,还有女人-------抢!抢!抢!
不管你们来自何方,也不管你们停留在此地有什么目的,更也不管你们去向哪里。我们才是澈桑大陆的主人,有权利制定这里的游戏规则,这种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没办法,谁叫你们寻药人人少呢。除开那些没有战斗力的童男童女,寻药人成年人不到四百,其中武士只有一百。
澈桑土著在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冲击寻药船行为之后,这些土著们看寻药人的眼神变了。由原来的贪婪和占有,变成赤裸裸的崇拜。这种崇拜建立在恐惧之上,由漫天尸山血海写就的恐惧给人感官上的刺激往往是最直接的。
对于劫掠者,讲道理是不行的,得把他们打疼打残。所谓打到在地,再踩上一万脚,给他们的灵魂烙下恐惧的印记,让其永世不得翻身。也许,这就是澈桑土著们能够认识的最粗浅的道理。
寻药船停靠在澈桑大陆岸边,闻着味儿的土著们蚂蚁搬家一般的拥簇而来。不短的时间内土著们一共发起了四次对寻药船的冲击,每次都是漫山遍野的猴子(那些土著实在在太矮,邋遢不堪),数不清有多少,估计有数万之众。挥舞着自制的标枪,骨棒,木棒,嘴里喊着“哦克、哇西、哦克!”等含混不清的号子,没有层次,没有战术,就这么乱哄哄的朝宝船冲过来。
八十秦武士就成两列纵队,彼此相隔半丈,恰好挡住了他们前进的线路。寻药船本来常规武士有一百,还有二十留在船上,不是作为压箱底的预备队,而是在船上组织童男童女参观学习,这等近距离大规模实战场景可不好找,只是对手实在太次了点。还有几个闲的无聊的干脆打赌,赌大秦武士击溃这帮土著到底需要几柱香的时间。当时寻药船的长老名叫徐杭,他有洁癖。在命令八十武士迎击土著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这帮大老粗一句:“回来的时候,先到海里洗干净,别让那帮土著的血弄脏了我们的宝船。”
战斗就在秦武士们低沉雄浑的战歌声中开始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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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约一个时辰之后,洗涤干净的八十秦武士轻松写意的上船了,在他们身后,是由数千土著的尸体组成的“死亡通道”。秦武士队长王复剪心疼地擦拭着他的乌刀,上面有数个米粒大小的缺口。王复剪狠狠的道:“格他瓜娃子仙人板板的,那些蛮夷小身子骨忒硬。”
八十对数万,就算是数万只蚂蚁,也能咬疼一只象。可秦武士们毫发无损。不用怀疑,这是一场真实的战役,虽然看起来有点梦幻。
因为土著们不是蚂蚁,秦武士更不是象。战斗的时候,土著们发现自己的土标枪,骨棒,木棒等原始武器根本近不了秦武士的身就被大秦乌刀斩断,即使有运气好的侥幸攻击到了秦武士,也破不了有层层铁甲,外加罡气护体的秦武士的防。这点程度的攻击,秦武士只当是挠痒。而秦武士对己方的攻击是犀利无比的,长刀所向,人头滚滚,残肢断骸,漫天飞舞。久经沙场的秦武士们就像历史的滚滚巨轮,一次又一次把敢于挡车的螳螂碾压成碎末。
脑袋灵光一点的土著发现,一开始谁冲的最快,谁就死的最快;接下来原地不动的也死了;最后逃跑得较慢的也挂了。
在绝对的武力优势面前,所有靠数量来弥补的想法都是可笑的。
数天之后,土著又对寻药船发起了第二次冲击。结局是一样的,只是过程稍稍改变了一下。---------爱惜武器的武士们,再也不肯下去一面倒地砍杀这些化外蛮夷---------大秦乌刀虽利,砍多了,也会绷缺口的。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风家家主,在土著们发起冲锋的时候放了一个大规模的杀伤性法术:烈火焚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来犯的土著,管杀还管火化,一条龙服务。至于埋么,徐杭大人一挥手,又是一记法术:狂龙之舞,小规模型的风系禁咒,数千土著的骨灰残骸全被卷到附近的一个小山头上。造成数年之内,那个山头的树木疯了似的长,堪称奇迹。徐杭冷冷的道:“我们大秦带着乌刀和橄榄枝而来,你们有选择的权力,但没有拒绝的权力。”据传,徐杭大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海风烈烈,晚霞红遍,夕阳如血。
大秦帝国对待异族的铁血手段是出了名的。徐杭大人很好地继承了这种传统。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那帮土著又纠集了数万人。不过这一次不是冲击宝船,而是向寻药人--------投诚!数万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情景蔚为壮观。然后一个五官还算周正的土著使者打着白旗,膝行过来。
出于大秦的外交礼仪,徐杭大人在甲板上“接见”了土著使者藤兰武。土著使者与寻药人言语不通,连比带划下,意思基本明确了:请远方路过的天神来保护他们,当他们的首领。他们可以奉献天神最肥美的牛羊,最娇嫩的处女,最甘美的富士酒,最珍贵的宝石---------
假如不是自己亲耳听到,这么狗血的事寻药船人怎么也不会相信。莫名其妙打了几仗,就成了天神?请天神过去当首领?自己去给那帮土著什么当首领?保护你们,凭什么?荒天下之大谬!
几天前你们不是哭着喊着什么“哦克、哇西、哦克!”冲过来打砸抢的么?今天怎么就卑服了?反常,绝对的反常。事出反常即有妖,太古名言。一贯冷静的风家家主眯着眼睛,朝对面的徐杭大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藤兰武急了,跪在甲板上磕头如捣蒜,鲜血直流。看得徐杭大人大皱眉头,这土著到底是弄脏了他的宝船。
不耐之下,徐杭大人使出一种比较禁忌的法术:搜魂术,直接抽取出滕兰武的思维。这些土著也许嘴巴会骗人,但他们的思维却是赤裸裸的。任你有三千魑魅伎俩,我自一力破之。当然,说土著们会使计谋,那也实在是抬举了他们。但小心总无大错不是?
徐杭大人小心的读取藤兰武的思维,他的脸色渐渐舒展起来。
“嘿嘿,有意思,有意思。”结束法术后徐杭大人的竟难得的绽露笑容。随手招来一个水球,啪在滕兰武的脸上,后者翻着白眼,仍在恍恍惚惚,显然搜魂术作用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除。
旁边的一个秦武士一脚踹在滕兰武的屁股上,踹的滕兰武一个翻滚。“唉哟!”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完全清醒。
清醒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徐杭大人温和的笑容。
“起来吧!小禾族的使者。”徐杭大人的声音铿锵有力,“你们很幸运,因为我决定答应你们的请求。---------现在,你可以走了。”
得到答复的滕兰武兴奋若狂,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跳下船,一路“哦克哦克”地叫着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