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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身份猜测

一觉睡到天亮实在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但若是被人吵醒那就是痛苦的事情了。而天刚蒙蒙亮时,徐子嫣便被莫神医吵醒了。最开始是窸窸索索的说话声,徐子嫣并不打算起床,期待自己能够再睡回去。片刻之后,便是雷声滚滚,徐子嫣耐着性子等雷声般的莫神医住嘴。最后,房门被人用力地撞开了,莫神医冲了进来,若非丫鬟拦着,莫神医一定会冲进内室,把徐子嫣从被窝里拉出来。饶是有丫鬟拦着,莫神医还是冲进了小厅,吵嚷个不停,徐子嫣已经再也不能睡觉了。联想到昨日中午被吵醒,今天早上又被吵醒,徐子嫣的火气蹭地便串了起来,穿着里衣便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莫神医面上一喜,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徐子嫣伸手一挥,莫神医又被定住了,再次以滑稽而扭曲的姿势站在原地,面上却是无限惊喜与期待。随后进来的容九生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什么话也没说,只吩咐下人将莫神医带出去。徐子嫣理也不理,转身回去继续睡觉。

直睡到日上三竿,徐子嫣方才幽幽醒来,伸了几个懒腰,懒洋洋地起床,晃晃悠悠地吃了早饭,又将莫神医的毒解了,便去了回春医馆。整个文城都在议论前一天晚上徐子嫣给病人剖腹割肠之事,更有不少人前来打探与探视,但都被孙掌柜与刘大夫以病人需要休息为由拒绝了,只有少数的病人家属才得以探视。也因此,有人并不相信手术成功了,以为病人已经死了,而且是因为徐子嫣剖腹才死的。于是,关于病人是否已死、如何而死的争辩传遍了整个文城。

徐子嫣与莫神医几乎是在整个文城的注视下,走进了回春医馆。刘大夫与孙掌柜急忙迎上前,说病人一切都好。徐子嫣等人便进了临时病房检查,伤口并未感染,病人只有轻微的发烧,并不严重。

莫神医、刘大夫与孙掌柜则一脸兴奋地盯着病人肚子上的伤口,小小的,被线缝合在一起。看到三人激动而疑惑的表情,徐子嫣解释道:“这样会加快伤口愈合。”

病人妻子急切地等待着徐子嫣的检查结果,等徐子嫣说出:“病人一切都好,还是要小心照顾,再过几日,伤口就可以痊愈了。”病人妻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心跳,激动不已。而病人正在恢复、并有可能痊愈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便飞遍了文城的每一个角落。

回春医馆里,莫神医却开始问东问西。

“你们知道华夏村在什么地方吗?”

医馆里的所有人,包括大夫、药僮、前来看病的,与打探消息的,全都被问了个遍,可没有一个人知道。刘大夫与孙掌柜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悄悄地问莫神医为何要找华夏村。

莫神医一脸理直气壮地回答:“徐丫头的师父住在华夏村。你们都不知道?”

孙掌柜与刘大夫一脸无辜地摇摇头,病人们与打探消息的人却全都伸长了脖子。

孙掌柜问道:“徐姑娘的师父在华夏村?”

“当然了,我昨天问的。”莫神医一脸正气。

刘大夫问道:“那徐姑娘的师父是谁?”

“华夏。”

孙掌柜与刘大夫再次傻眼:“华夏?有这么厉害的大夫?”

莫神医鄙视地道:“当然,不然怎么教徐丫头?难不成徐丫头无师自通?”

孙掌柜与刘大夫也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但华夏村究竟在什么地方?

大夫们怀疑并期待着。

“徐大夫的医术怎么这么高?能给人剖腹治病,还能治好的?”一个大夫很是疑惑。

“我从医二十多年,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治病手段。师父也从未说过。你们呢?”另一个大夫本来对自己的师父很有信心,现在却开始怀疑。

“岂止是师父,我师父将他的所有医书都传给了我,并没有哪一本医书上记载过这种治病手法。”第三个大夫已经开始古人了,古人并未传下来的医病手法怎么行得能吗?还是他们没有看到过古人全部的治病方法?

“连莫神医都不说治不好的病,竟然给她治好了,她比莫神医还厉害?”

“看她也不过十七八岁,难道她的师父真的这么厉害?”

“她师父是谁?”

几个大夫大眼瞪小眼,最后傻傻地摇头,全都不知道。

“华夏。”刚走进来的一个大夫说道。

“你怎么知道?”三个大夫急急地问道。

来人一副大爷样:“刚刚从回春馆里传出来的消息,你们竟然不知道?”

三个大夫也不计较,又问:“华夏是谁?”

来人立刻蔫了,摇摇头道:“不知道。莫神医将能问的人都问了一遍,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只知道徐姑娘的师父名叫华夏,住在华夏村。”

可是华夏村在何地,华夏又是谁,他们也不知道。但他们都想知道,更想领略华夏的风采。

离文城百里的驿站之内,二皇子东辰睿正带着一干幕僚商议,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徐子嫣初进宁府时,幕僚们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徐子嫣离开宁府,虽然不知为何会遭到暗杀,但也没有引起幕僚们的注意;但徐子嫣剖腹割肠治病的消息,却意外地引发了热烈地议论。

“竟然真有这等医术?剖腹割肠?人真的能活?”万隆第一个想不通。

徐钧也是不解:“从未听说过这等医术。华夏?华夏村?究竟在什么地方?”

“她不是个孤儿吗?也许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万隆冲口而出。

徐钧却是眼睛一亮:“不错,也许她是要借此掩饰自己的身份。”

万隆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没经过大脑的一句话,竟然被徐钧听到了心里,喜滋滋地道:“真的是这样?那我们还要不要查一下华夏村与华夏?”

东辰睿笑笑道:“当然要查。小心我那九皇叔,他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们有多少都只慢他一步。”说到这里,徐钧与万隆面色也都有些凝重。

不过,徐钧却马上幸灾乐祸地道:“若是三皇子知道宁万钱错失了一个可以结交神医的机会,会是什么心情。”

万隆眼前一亮道:“徐子嫣在宁府住了几天,差点就成为宁万钱的小妾了。”

徐钧不屑地道:“小妾?你认为徐子嫣这样的人,会做宁万钱的小妾?”

万隆想了想道:“确实不可能,那她为什么进宁府?难不成真的是去找人?”

徐钧道:“找人也许只是借口,不过她进宁府一定有事。”

万隆不解地道:“会是什么事?她当时初到文城,看样子也只是偶然遇到了花魁的事,撞上宁万钱,为何一定要进宁府?难不成她跟宁府有仇?”

徐钧摇头道:“如果有仇,为何不杀了宁万钱,反而离开宁府呢?她住在宁府这几天,宁万钱可是一点事都没有。”

万隆道:“难道她是在躲仇家?不是说她离开宁府之前,遭到暗杀吗?”

徐钧缓缓地道:“有可能,但是会是谁要杀她呢?也有可能是宁万钱的仇家,却没找到人。”

万隆有些想不明白,干脆放弃,转而问道:“徐子嫣离开了宁府,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到回春医馆当大夫?而且她跟莫神医的关系似乎也很好。”

徐钧看了东辰睿一眼,说道:“莫神医昨天前刚到文城,住在城中一座宅子里。回春医馆正是文城唯一一家可以请到莫神医的医馆。而莫神医与徐子嫣住在同一座宅子里。”

万隆不相信似地问道:“莫神医与徐子嫣住在同一座宅子里?”

徐钧道:“而那座宅子,记在了容九生的名下。”

万隆惊道:“容九生?影月楼楼主容九生?那个江湖第一高手?”徐钧点点头,万隆又问道,“是容九生将她从宁府带出来的?带她回去做什么?”

徐钧道:“这却不知,现在还没查到容九生与徐子嫣究竟是何关系。不过,莫神医前天到了文城,而徐子嫣在莫神医到来的前一天晚上被带离宁府,若说这中间没有关系,也很难让人信服。”

东辰睿起身望着窗外道:“一名神医,有时就是一张保命符。”

万隆初是不解,而后恍然悟道:“难道容九生受了重伤?”随后又不解地道,“不对啊,他最近一段时间没出现在江湖上啊,怎么会突然来了文城?还受了伤?”

徐钧道:“若我们能交好徐子嫣,也会是我们的保命符。”

万隆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事情传到宁府,却是差点让宁万钱气晕了过去,三皇子东辰行的面色也极为阴沉。

东辰行对他极度不满,阴森森地问道:“你居然将这么一个女子放了出去?”

宁万钱小心翼翼地回道:“那晚有人前来刺杀,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是她的仇家。”

“所以就任由他们将她带走?”

“没有没有。那晚来了两波人,第一波全死了。”

“第二波呢?”宁万钱垂首不语,东辰行道:“第二波你连人都没看到。真是废物。”

宁万钱不敢分分辩,询问道:“这容九生真的有这么厉害,能从我府上悄无生息地将人带走?”

东辰行气急:“就你府上的防卫,二流的江湖高手就可以来去无声了,更何况是容九生,他可是江湖第一高手。”

宁万钱不敢辩驳,继续问道:“容九生与徐子嫣有什么关系?”

东辰行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即使以前没有关系,现在也有关系了。尽量跟她交好。”

宁万钱到底是老江湖,虽然应了,又道:“如果她之前就跟容九生认识,那么她来宁府是为了什么?”

东辰行已经稍稍平静了一些,道:“她在府里的时候,没去过什么地方吧?”

宁万钱道:“没有,不过她被人带走的那晚,黄金楼被人翻了。”东辰行冷眼一扫,宁万钱赶紧补充道,“不过东西都没有丢,机关也没有找到。应该不知道黄金楼的秘密,只是一般的打劫。”

东辰行冷冷地道:“打劫?容九生会打劫?”宁万钱赶紧低下头,东辰行又道,“也许是他们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不过他们没有找到黄金屋的秘密,你这里暂时还安全,但也要加紧防范了。下个月,各国文士齐聚文城,更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在这之前弄明白。那件事先暂时停下来,不要太引人注意了。”

宁万钱只得应下,送走了东辰行,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带着人来到了回春医馆。

宁万钱笑眯眯地道:“徐姑娘,你真在回春医馆啊?你不知道,自从你突然失踪,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生怕你遇到什么意外。刚听说姑娘在这里,我就赶紧过来接姑娘回府了。”一面说着,一面吩咐手下准备回府。

徐子嫣笑道:“不知宁老爷要接我去哪里?可是老爷子醒了?”

宁万钱道:“姑娘一直住在宁府,自然是回宁府了。我父亲已经醒了,只是……”

“只是什么?”

宁万钱面露痛苦,沉沉地道:“只是清醒的时间很少,昨天只醒了一个时辰,就又醉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

徐子嫣早已料到这个结果,知道宁老太爷恢复得不错,便道:“药已经发挥作用了,把药吃完,再喝几天解酒汤,便可以了。过几天我会到府上再为宁老爷子诊脉。”

宁万钱大喜,盼了多年的结果终于有一天可以实现了,急忙起身谢道:“多谢姑娘。还请姑娘随我去府中住几日,这样也方便我帮姑娘寻找亲人。”

徐子嫣笑着推辞道:“多谢宁老爷了。不过宁府没有小女子要找的人,就不多叨扰了。”

宁万钱笑容一僵,道:“没关系,宁某可以帮徐姑娘找人。”

徐子嫣道:“不必了,人海茫茫,就不劳烦宁老爷了。”

莫神医早就看不下去了,边向外推宁万钱,边道:“谁要在你府上住一辈子,都说了不去,还不快走,再不走当心我让你再也回不去。”

宁万钱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莫神医赶紧横插一脚,将宁万钱赶走了。不多会,莫神医刚要继续询问徐子嫣手术的问题,宁万钱又回到了回春医馆,并带来了许多上好首饰、布匹等,说是刚刚救命的谢礼,一定要让徐子嫣收下。徐子嫣也不推辞,收下谢礼,莫神医又将宁万钱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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