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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比娇艳

东方的晨曦,已显明媚。

鸟儿的啼鸣,清脆婉转。

清晨的南山,钟灵毓秀,如梦如幻。雄壮的山脊,苍翠清郁,向两边绵延开去。山腰处的轻雾,宛如薄纱,飘渺虚幻,逸趣横生。

南山脚下的府邸中,有一座幽美异常的大花园。花园的中东部是一大片铺满荷叶的池塘,一条蜿蜒的水上通道,连通东西两岸,岸边处以及池塘正中各有一座优美的亭榭。

一妙龄女子,站在最西边的亭榭中,凝望着池中荷叶,仿佛已经出了神。

她,正值豆蔻之年。

面容精致,娇俏非常,宛若仙子;肤肌水嫩,白如凝脂,吹弹可破;青丝长发,缕缕分明,显出高贵而富有智慧的灵韵。

一身青黄色的裙裳,更让她显得超凡脱俗。青黄色,乃她唯一喜欢之色,清新而温暖。

如果说她不是大家闺秀,连鬼神都不会同意。

此时,那娇容之上,恬淡闲适,静如止水。

极其突然的,在那俏颜之上,绽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娇艳无比,美不胜收。

在这清朗的早晨,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举目眺望远方,突然之间,她眉头微蹙,又开始思念起二哥来。

她的二哥与她无话不谈,且是家里唯一能与之谈心的人,也是能完全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排忧解难的人,而最主要的是,他们有共同语言。但是二哥离家在外,勤奋修武,已经两年了,到现在还是毫无归来的音信。

她也在开始思念大哥。但与其说是在思念他,不如说她更想与之对弈几局,以杀杀他那眼中无人的嚣张气焰。大哥离家时间比二哥还长,同样也是归期不定。

突然,远处的隐隐的说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头一看,几个下人正在慌乱地奔跑。

她不得不感到好奇,因为,除了服侍自己的那个还不是很懂事的小丫鬟外,在这家里的其他下人都是极其稳重的。她几乎可以断定府里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带着些许的担忧,她沿着水上行廊向东而去。她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大事,都会被父亲处理好的。虽然他平常都不理家事,但是在她心里,他就是智慧的化身以及武力的绝对强者。她到现在还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倒他的。

“小姐——”

她应声抬眼一看,迎面走来的是自己的小丫鬟小玲。

“出什么事了,你知道吗?”她忙问道。

“出大事了,小姐。”小玲也是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我正要去跟你说呢。”

要是在平时,小玲对她说出大事了,她一定不相信。因为她总把她认为的芝麻小事都说成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其他下人的慌乱的神态告诉她,府内可能真的出大事了。

“直接说事吧。”她催促道。

小玲咽了一下口水,才带着极为夸张的表情说:“老妇人的一串佛珠被老鼠咬断了,珠子全散开了,掉了一地。”

她苦笑一下,心想自己又上当了。她带着埋怨的口吻说道:“这也是大事?把珠子再穿起来不就行了吗?”

“不是啊。”小玲摆摆手,显得有些委屈,“主要是珠子少了一颗。我姐数了十几遍,再由别人数了几十遍,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少一颗就少一颗嘛。有什么关系呢?”

她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她所谓的大事,一向都是这样不痛不痒的芝麻小事。她对自己刚才的判断有些失望,也不打算再去一探究竟了。

“我也不知道。”小玲的表情显得更加委屈了,“但是,一听到珠子少了一颗,老妇人就立刻晕了过去。所以,她们马上就去通知老爷和夫人了。”

她不等小玲说完,就跑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呢。”

对于她的避重就轻的回话,她感到很生气。她现在又开始后悔,当初没换个灵透点的丫头。其实,这都要怪她姐姐小玉太好了,以致所有人都认为她也一定会是个精明的丫鬟。但是,她每次后悔的时候她又会舍不得,因为别的丫鬟都太规矩太老实了,那会让她沉闷得受不了的。

她一路小跑来到老夫人所住的后院,便见几个两个丫鬟规矩地守在门口。再走近些一看,父亲已经在屋里了,老夫人也醒过来了,小玉正给她抚着后背顺着气。

她没有冒失地闯进去,因为她发现,父亲和老夫人正在谈着话,其表情都很严肃,气氛有几分凝重。她倚在门口等着,待她们谈得差不多了她再进去。反正她已看见老夫人无大碍了。

两个丫鬟跟她见了礼,便规矩地退到了一边。

看到她们这种样子,她就会觉得还是丫鬟小玲最适合自己。

过了不大一会儿,父亲便出来了。

“爹-——”

“进去吧。跟你奶奶说说话,让她舒舒气。”

伟岸却又带着几分文气的的父亲跟女儿说完后,便吩咐一个丫鬟去告诉夫人,老夫人已经无碍了,让她不必过来了,并说这是老夫人吩咐的。然后他便带着凝重的表情慢慢地往前院走去。

“奶奶——”

她一进到屋里便抢了小玉的工作,并撒着娇说道:“不就是一颗佛珠吗?怎么把你气成这样了呢?”

小玉便很乖巧地退到了一旁。

老夫人慈眉善目,心宽体胖,见到自己的宝贝孙女,神情便很快变得轻松起来:“娟儿你是不知道,那是皇上的赏赐之物。若是保管不好,恐怕是要吃罪的。”

“皇上的赏赐?”听到奶奶的话,她感到自己快要屏息了。

“就是在你出生那年,皇上赏赐给我们的。不过,那时候他还没登基呢。”老夫人说得很轻松。

她担心的看着奶奶,问:“那皇上会不会怪罪我们呀?”

“现在还不知道。我和你父亲商量,要好好写一道奏折,然后托武大人帮忙呈上去。”

“既然是皇上所赐,那为什么没把它好好供起来呢?你一直都持着它念经,就不怕皇上得知了会龙颜不悦吗?”她又疑惑地看着老夫人。

“据你父亲说,皇上最不喜欢奉承那一套。他正式从你父亲口中得知了我是吃斋礼佛之人,才将那串佛珠赐予我们的,如果将它供起来,那不就违背了皇上的本意吗?”

她了然地点点头,然后用自己最甜美的语调,安慰慈祥的祖母:“放心好了,奶奶。一定会没事的,有菩萨在保佑我们呢。”

老夫终于笑了起来:“我这把老骨头,没了就没了吧。但我最担心的是你呀,乖孙女。”

“嗯?咋牵扯到我了呢?”她又撒着娇问道,老夫人的话让她糊涂不已。

老夫人把她搂到了怀里,扶着她的一头青丝,温和地说道:

“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昨晚梦到了一只很可怕的大老鼠。这个老鼠大得简直能吓得人魂飞魄散。我看见它就趴在你身后,而你只不过才到它的眼睛那么高。”

她不禁笑了起来:“奶奶呀,这种梦哪能当真呀?”

老夫人继续抚着她的柔顺亮泽的头发:

“我都吃斋念佛二十多年了,是不会轻易做哪些奇怪的梦的。所以,这梦必定有什么蹊跷。你以后要见到老鼠,可以定要离得远远的。就算我要我死,也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

“没关系的。就是因为老鼠咬了你的佛珠,你才会梦见老鼠的,跟我一定没有关系的。你是半天没见到我就想我了,所以我才会在你的梦里出现。结果就是,你把两个梦做重了。”

老夫人听了她的胡扯,又笑了起来,连旁边的丫鬟小玉也被逗笑了。

“诶,还有什么原因,你快说说。”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老夫人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她,“当时你才三岁。那年,袁天罡道长路过利州城的时候,在这里驻留了两日。我们便趁机请他到家来,为我们相面。结果是,我们家的都是福寿之人,但惟独除了你。她说你命里有一生死大劫。”

“啊?我好好的,哪会有什么生死劫呀?”她在老夫人的怀里又撒起娇来。

“这件事,估计只有你大哥能记得。”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孙女,眼中充满了怜爱,“袁道长的话,我是不能不相信的,所以我才让你父亲把你的名字改了。”

“我这名字太难听了,你再让我改回去吧。”她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老夫人。

“不行。”老夫人的神情稍微严肃了一点,“黄沐雪这名字太招摇了,一定会给你带来灾难的。还是就叫黄娟吧。”

——原来这天生丽质,拥有特异天赋的少女叫黄娟。

“可这是个丫鬟的名字呀?”黄娟带着哭腔说道。

“丫鬟的名字怎么啦?”老夫人假装没看见她的表情,笑着说道,“你看我们家的丫头,个个都好得很。而且从我们家出去的丫头们,日子都过得特别好。”

“哎呀,奶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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