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恋爱之后,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一样。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已经不骑自行车上学了,而是每次都是由他驮着上学放学。上课的时候坐在他的前面,一想起他在我后面我就精神振奋。放学之后坐在他的后座上,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肩膀上,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和温馨感。
又一次我们刚到学校天就下起雨来,从自行车棚到教室还有一段路程,可是我们都没有带伞。这时候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撑在我们俩人的头顶上,拥着我往教室走。这时的情景就像一幅画面一样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几乎成了后来我回忆我们之间美好往事的象征。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安全感,我突然很害怕这样的美好会突然离我而去,那时候我会怎么样呢?
我把我想法跟吴羽宏说了,他笑着说:“小傻瓜,以后可不能这样胡思乱想了,我会永远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我听了之后稍稍有点安慰,可是从那次以后我心里老是不踏实。
时间过得很快,天气渐渐转冷了。我手脚冰凉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了。吴羽宏为我买了一副棉手套,里面毛绒绒的,戴着很暖和。他每天去接我的时候都会多带一件外套,让我穿上,我说自己穿的够暖和了,他还是强行让我穿上他的衣服。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像小孩穿了一件大人的衣服,明显大很多,再加上本来我穿的衣服就比较多,这样一来,我坐在他后面就像熊猫一样臃肿。在教室里,他总是很及时把我的杯子里灌满热水,说多喝点热水身体就暖和了。又一次他趴在我耳边小声说:“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关注我们,我就用我的手给你暖手了,我的手你一年四季都是热的。”见他说得真切,我很感动。
马上又要到元旦了,元旦给我带来的阴影是在是太大了,看见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元旦晚会,我心里隐隐有种失落感。这次尹萱不再问我上不上了,而只是自己准备。倒是吴羽宏问我上不上,我没有说话。
晚上在路上经过长衫公园时,他问我冷不冷,我说不冷,他就停下来,说:“进去坐会儿吧。”
我们不再去操场约会了,而是隔上一段时间就到这里来。这次他又在这里停下了,我心里明白什么意思,就跟着他进去,在一个长椅上坐下了。冬天的晚上公园里,格外安静,寂寥无声。
他把我的双手攥在他的手里,不住揉搓。我感觉他的手真的是热的,我冰凉的手渐渐有了温度,也温暖起来。
“肖冰,你还在生气?”
我被问得莫名其妙,转念一想,就觉得他可能说的是元旦晚会的事。但是还是假装没想起来,问他:“没有啊,生什么气?”
他看着我,笑了笑说:“傻丫头,不会说谎就别说。我知道你又想起去年的事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道歉你才能原谅我。不过我当时真的是喝醉了,糊涂了……”
他还要继续往下说,我用手捂住他的嘴,说:“好了,不要说了,我早就原谅你了。”
“那……那我问你上不上,你怎么不说话啊?”
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红着脸说:“我……我不会……唱歌,也……也不会跳舞。”
听完之后,他笑出了声,说:“哎呦,真是个傻姑娘,不会唱就不上嘛,有没有人笑你。”
“可是……不是规定每个人必须上吗?”
他依旧笑着说:“我的傻姑娘真可爱,每个人都上一下,我们班一共六十多个人,那个晚上能表演完吗?”
其实这样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我内心深处有一种自卑感潜伏着,尤其是我所熟悉的人在那个晚上都大显身手,而我自己只是躲在安静角落里的时候,那个感觉更加强烈地冲击着我,让我感觉到酸楚。
“那……那会不会因为我这个而觉得我不如别人啊?”我试探着问。
“怎么可能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会唱歌跳舞的人还没有你学习这样好呢。不过,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你爱笑,我就喜欢微笑的你;你温柔安静,我就喜欢温柔安静的你;你傻得可爱,我级喜欢可爱的你;你不会唱歌跳舞,我就喜欢不会唱歌跳舞的你。总是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怎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当然啦,我不希望你是全才,什么都懂啊,这样的话,我会有压力的。”
这样的话听起来甚至有点虚假,要是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这样说,我可能会感觉到恶心。但是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我喜欢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的是给了我莫大的鼓舞。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回忆起他跟我说的这段话我就信心倍增,我越来越觉得别人怎么说是无所谓的,只要我喜欢的人还有我自己觉得我是有能力的,这就够了。
越来越沉醉于这种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了。我永远是被保护的被宠爱的一方,我不想去吃饭了,他就会自己去吃,然后给我带回来;我几乎从来没有感到口渴过,因为杯子里总是被灌满热水;这个冬天,在他的照顾和呵护下,我甚至觉得这是一个“暖冬”,我不再手脚冰凉,身体也不再瑟瑟发抖;有时候他想要跟我约会,但是我因为胆小或者怕冷而拒绝他,他也不会不高兴,就说:“只要你愿意,怎么样都好。”一些我纠结不清的事情,我会跟他倾诉,他总是能很轻易地就解开我得心结。一些我不想去做主的事情,他也会主动拿主意。我越来越依赖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依赖他。而他也热衷于我对他的依赖,他说:“男人就应该这样。”这句话一下就把我逗乐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他自称“男人”,那我一定就是“女人”啦,我对这种新的称呼很好奇。
我们之间的感情看起来完美无瑕,以前一些不看好我们的人也一改以前的态度,很多人都觉得我们越来越般配,也有很多八卦女生觉得我有这样的男朋友很幸福。但是,实际上我们之间潜伏着一个很大的危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避免好心情被破坏,往往不提这件事情,但是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那就是我的学习成绩和他的学习成绩有着很大的差异,而且在我们建立关系以来,我的成绩比以前提高了很多,已经稳居班级前四名,而他却在稳步下滑,现在已经到了三十名以后了。高考是结束我们未成年生活的标志,也是改变我们命运的标志,那时候要是我们的差距还这样大的话,会不会分道扬镳呢?想到这里,我就浑身颤抖,我无法想像失去他的呵护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们尽量避免这个话题。但是,这隐藏的危机迟早会显露出来。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元旦转眼之间就到了。晚会上,文静跟马宇当主持,气氛相当热烈,火爆程度与去年相比有增无减。
我在下面做观众,很专注地观赏每一个人带来的节目,现在的心情与去年大不一样,现在的我可以置身事外,没有任何私心杂念。我正看的起劲,忽然后面有人碰了我一下,我一看是他。
他小声说:“下一个是我的了,好好看啊。”
我笑着点头。然后就听到马宇说:“下一个节目是吴羽宏给大家带来的一首王力宏的《大城小爱》,大家欢迎。”
他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舞台上,我有点激动。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然后听到了他有点深沉的声音,不是唱歌的声音,而是说话的声音。
“这首王力宏的《大城小爱》送给我喜欢的人,在这个大大的城市里,因为有了她,我才会感觉到不孤单,才会拥有这样多的欢乐,我要唱这首歌来向她表达我的感谢。”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明明是说给所有的人听的,但是在我们看来却像是两个人在旁若无人地说话。
他说完之后,下面的人就起哄了,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我,我的脸“刷”一下红了。看到脸红的我,吴羽宏笑吟吟的,像是自己的计谋得逞了一样,我喜欢这样玩世不恭地笑着的他,就像深沉的他一样让我痴迷。
这首歌唱完之后,我感觉自己像是沉醉于其中难以自拔了,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还是跟着他出来了。
他拉着我一直走,来到了学校后面的操场上。今晚的操场却不那样明亮,在跟着他走的过程中,我看到了好几对情侣也在散步。又是到了我们以前来过的那个树荫下面,他停下了。自从上一次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们来过这里,这是第二次来,所以一走到这里,我就回忆起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心不停地跳动着。
“肖冰,我唱的歌你喜欢吗?”他问我。
我点了点头。
“这首歌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我还是点了点头。
他脸色突然变得狡黠起来,然后说:“那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呢?”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就低下了头。
他看我不好意思了,还“不依不饶”地俯下身来问我:“是不是阿?”
将近半年的交往,我几乎习惯了他的一切,但是就是习惯不了他的挑逗,他每次这样我都会心跳加速,脸色发红,不知说什么好,这次还是一样。
“脸又红了,让我看看。”说着就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很认真地端详着。
“你不说话,我自己要了。”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吻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