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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赛蕾斯第一次目睹了苍冥剑的真容:黑、混沌。剑身周围混沌的气息笼罩、盘旋这剑身,使得本身便已经比较宽大的剑刃更突显出一种俯视天下的霸气。

再看用剑之人,一身与剑相配的黑色服装,夹克衫很随意地敞着。从里面的背心依稀可以看出隐藏在其后面的健硕肌肉,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瑞文单从外观上看是属于高而偏瘦的。比较紧身的服饰甚至使他看起来有些单薄的样子。总观上的印象就是那种大妈口中常说的帅气大小伙子,有些莽撞,有些率真,但又充满破坏力。

赛蕾斯比瑞文矮了差不多一个头左右,总观上力量似乎也不足以与瑞文抗衡。她继承了她母亲的许多特质:金发、青瞳,苗条的身材与沉默的气质,似乎对一切都很冷淡,是标准的冷美人。她不像许多同龄人般阳光、活泼,在平静得近乎死板的面孔遮掩下,令人感觉深藏不露。

苍冥与魔煌,两大神兵的较量。八年前也有过一场同样的较量,然而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而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瑞文虽然重伤初愈,但是心中的战意却已然处于高峰。时不时抑制不住而发出呐喊。而与之相比的,另一边的赛蕾斯却显得平静得许多,一边小心地抵挡,一边试探性的进攻。然而这却只是表面的平静。单从那不断升温的魔煌剑上看,便可知其战斗的欲望亦在不住地攀升。

两大神兵碰撞在一起,声音似乎有种额外的颤动,不绝如缕。

瑞文的剑术看起来很是娴熟,各种动作衔接得完美无缺,看似不给赛蕾斯一点反抗的余地。

赛蕾斯看起来则要逊色些,完全不具有瑞文的霸气。但是她谨慎的表情却给人一种技艺未露的感觉。

须臾功夫,瑞文出手如风,身体来了个1080度旋转,从侧面斜向下劈出三剑。来势气势汹汹。赛蕾斯魔煌剑竖置于身前,格下第一剑,紧接着一个纵身,足尖轻盈地在苍冥剑身上一点,身体向上升起,化解了第二剑,也使得瑞文的第三剑落了空。

此事赛蕾斯身体已经自然下落。瑞文抓住这个机会,略微跃起,苍冥剑自下向上劈去。但赛蕾斯却难以置信地向前漂了一小段距离,使得瑞文的攻击再次落空。

而就在这赛蕾斯到了瑞文背后之时,她又华丽的一个空中翻转,竟然以与瑞文刚才相同的姿势一个上劈。不同的是,与瑞文的大力相比,这一剑显得却非常轻巧,并且借着势头赛蕾斯的身体再次向上提升了一些距离。

瑞文敏锐地感觉到危机,急忙用力挥剑。两剑再次碰撞在了一起,同时瑞文已经借力转过身来,右手握剑,左手胝着剑身,用力向前一推。赛蕾斯趁势在空中做出一连串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虽然一直对母亲有成见,但是这种成见却不断地激励这她的进步,使得她将母亲的技艺几近完全地吸收了过来。她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并不缺这个母亲。即使没有这个母亲,她觉得,自己依然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不住地前行。

和母亲的彻底决裂,便是来源于八年前母亲的那次行动。

当时,奉了源力组织首领的命令,母亲参与了夺取苍冥剑的行动。她知道这次行动意味着什么,那便是一个家族的性命与存亡。虽然赛蕾斯当时与之素不相识,但她却对这种在她看来很不正义的做法非常反感,因此她极力反对母亲接受任命的决定。

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的意见在母亲那里,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然而谁知苍冥剑识主,母亲尽管击杀了苍冥剑的物主,最终却也没能获得苍冥剑。

白白搭上的,是数条人命。不仅是瑞文一家的,还有许多跟随母亲执行任命的源力组织成员。

没多久,克莱特斯发动内乱,包括母亲与源力组织首领在内的许多人员全部牺牲。从此她便与侥幸逃脱的叔叔哈迪·埃尔福特及安卡塞尔过上了流离的生活。

而母亲当初欠下的债,如今却要自己来承担。

赛蕾斯一直刻意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寻找机会展开猛烈进攻。

魔煌剑,本身就是以极其强大的爆发力著称。

而现在双方之间距离已经拉开,赛蕾斯趁此机会,剑朝天指,一股灼热的气流地下往上汇集,最终击中在剑尖一点处,周围空气的温度瞬间提升了几十度,显得有些灼人了。天上烈日当空,但光芒却似乎还没有这里来得耀眼。

那火星似乎黏在了剑尖上,随着剑的踪迹飞舞,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但它们似乎黏得不是很劳实,轨迹断断续续,只是冥冥中有种力将其牵引着。

很不起眼的一点火星脱离了剑的束缚向瑞文飞去。而瑞文根本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只是面前的空气没来由地爆裂,灼热的气息炙烤着他的皮肤时他才明白。这种感觉何其的熟悉。当年海利被炸裂时,远在数十米之外的他,也是这样的感觉。只是比这道火炎更加暴戾。

碎步后撤几步,周围的空气不是那样的灼人,瑞文暂缓一口气。而赛蕾斯却抓住了这个机会,轻盈地滑步向前,手中的魔煌剑向前一指,进而以很快的速度换剑至左手背剑,右手抓住了那团火焰,在这些动作完成时,她已经来到了瑞文的跟前,右掌向瑞文的胸口推出。瑞文急忙用剑身抵挡,却不料赛蕾斯并未用力,只是一按,进而一个甩手,在刚刚接触瑞文剑身出的空气再次炸裂。而她早已做好准备般,身子接着爆炸的气浪向后滑去。

经过两次强烈的爆炸,瑞文有些吃不消了,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赛蕾斯的技法,不是想象中的剑术。在她手中的剑,似乎更像是法器。她不是凭借着近身搏击技巧进行战斗,而是借助魔煌剑的火焰之力对敌进行打击与压制。

瑞文的脑子飞速旋转着。赛蕾斯的战斗风格似乎给了他一定的启发。他自己早已感觉到,苍冥剑不仅仅是一把坚固的神兵。在其中蕴藏着的,好像还有某种能量。然而自己却一直忽视这一点,只将其当作一把普通的武器,以剑术的方式使用它。如果自己能够将这种能量利用起来,是不是对自己有一定的提升呢?

这一点的领悟令瑞文心中有了些欣喜。但是要进一步实行,却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自己目前要做的,是将眼前这个女孩击杀。即使不能击杀,也要将其重创,以报家族的一剑之仇。

混沌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这使他隐隐感觉到,混沌腕也有着非常强大的利用价值。在混沌腕中隐藏着的未解之物,似乎比苍冥剑还要多。上次绝境中混沌腕的表现便很好地说明了这点。于是,他尝试着顺应这种波动,手握苍冥剑,调试着,脸上恢复了一丝自信。

赛蕾斯娴熟地衔接着刚才的动作,只见她剑尖从面前向侧面一挥,她面前的地面顿时裂开,一簇烟花似的火焰竟活生生地从冰冷的石头上冒出,并一路披荆斩棘,向瑞文奔去。所到之处,地尽裂,炎石四溅。

瑞文现在已经深知赛蕾斯火焰的厉害,已经不敢硬抗,侧步躲闪。好在在坚硬的石头中,那火焰行进得倒也不快,而且欠缺灵活性,很难跟上瑞文的脚步。瑞文向赛蕾斯奔去,而右手随着混沌腕波动的调度汇集力量直向赛蕾斯下颚捶去。待到拳路停止,在混沌腕周围迸发出难以名状的黑色气息,呈球状迸发开来。赛蕾斯当然没有抵挡,以难以相信的步伐侧闪开去,没有被伤到分毫。

虽然一击不中,但瑞文的感觉却很良好。他已经发现了一种新的战斗技法,这对自己的进一步提升很有帮助。

赛蕾斯立刻采取了措施,剑再次朝天一指,剑尖上的火焰仿佛冲剑上褪下,缠绕在她的身上。紧接着她双腿一蹬,竟然就那样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背上隐隐可以看到一双焰色的翅膀。

这下不仅瑞文,连在不远处观战的哈迪大叔也愣住了。

飞燕剑式——天柳!她居然练成了!这意味着她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了她的母亲!

是的。如果她母亲能够早些练成这一招,说不定在克莱特斯那疯狂的进攻下,能够全身而退。

虽然借助凤羽天衣的力量,都可以在天上飞行一段时间。但是那却只是毫无意义的飞行。因为飞行者自己根本不能很好地进行细节操控。因此效果一般不是很大。

但是当使用者参透了飞行的奥义,并与自身的实际情况相结合,练成了飞燕剑式,情况又完全不同了。那样使用者便可以无论地面还是空中掌控自如,灵活地利用天时地利,既能保命,又能潜伏,对对手展开猛烈一击。

还没等哈迪大叔吃惊个够,更加震惊的情形却已经来到了:那缠绕在赛蕾斯身边的火焰似乎有了意识般,凝聚在赛蕾斯的右前臂上,另一小部分以飞快的速度向身后喷发。借着强大的冲击力,赛蕾斯锁定瑞文,向其猛冲而去。

魔闪烈剑——朱雀天翔!

那一刻,她就像一只迅猛的朱雀,对着地上的猎物开展了猛冲。身披热浪的她所到住处仿佛都留下了一条痕迹,像是空气被烧焦灼后发出的淡黄色的胶质。破空地飞翔使得空气也跟随这鸣响,熊熊的火焰透露出一往无前的气势——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望着先前还在极高处的赛蕾斯呼啸而下,瑞文心中被燃烧的战斗欲望更加旺了一层,抑制不住冲动,再次跟随着混沌腕的波动。奇怪的是,这一刻自己似乎与之有了强烈的共鸣。这次配合得空前的默契。调动中,他似乎感觉苍冥剑也变得兴奋了起来,原来苍冥剑中被阻断的能量似乎冲破了阻碍,与混沌腕融为了一体。正在他惊讶之间,苍冥剑竟然形体也慢慢融化,受到一股特殊引力般,流进了混沌腕中,又从混沌腕流进了自己的血脉。这一刻,他感到了源源不断的能量,仿佛自己就成了那一把无坚不摧的大剑。当苍冥剑的气焰流遍全身每一寸是,混沌腕中闪发出刺目的光芒。这次的光芒再不是当初的黑芒,而是金。金芒的笼罩下仿佛又有着一丝微微的血红,直指赛蕾斯来的方向。瑞文感觉再也不能自己,向红光所指出飞身迎去……

霎时间,地动山摇。

远处看,只是两个耀眼的光点汇集在一起。但是之后产生的剧烈波动却是不折不扣的震撼。

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造成如此的效果!

这一刻,天地黯然失色。

如此大力的碰撞另两人都感觉五脏俱焚,无力支撑,纷纷从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瑞文努力克制,嘴角却还是渗出了一丝鲜血。赛蕾斯则更不好受。尽管身上的凤羽天衣替自己承担了许多伤害,但是撞击给自己带来的,却是内脏尽碎的感觉。或许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战斗,也没有承受过如此惨重的创伤,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毫无一点血色。

哈迪大叔急忙上前,却依然被拒绝。开始时他没有参与两人的战斗,便是知道赛蕾斯的个性,绝对不容许他人插手这件事情。而他也坚信赛蕾斯的实力已经可以压制这个年轻人了。只是瑞文最后的那个招式,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从当时瑞文的表情看,估计也是他临时参透的。孰料就是这个临时参透的招式,威力却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哈迪大叔很是懊恼。早知道如此,刚刚就应该一子弹上去。

按道理说两人受到的撞击力度应该是一样的。但是瑞文的身体素质毕竟强过赛蕾斯。因此相对来说赛蕾斯吃亏更大,先前的优势局面变成了劣势。而且一时半会儿估计是缓不过来了。于是哈迪只能寻思着怎么结束两人僵持的局面。但是虽然二人均已身负重伤,暂时停住了打斗,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没有显露出要停止的意思来。

没有过多的言语,赛蕾斯不顾体力的强烈透支,再次发动了飞燕剑式天柳。只是这次,明显显得力不从心了,飞行的速度也满了许多,但是仍然伺机对瑞文发动攻击。

瑞文也强支撑着已经疲惫的身体,卖力地抵挡着。但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刚才的那一股力量支撑着自己冲上云霄了。他现在只能待在地面,被动地抵挡着来自空中的进攻。

哈迪大叔看得又着急又心疼。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他拔出了手枪。他知道以赛蕾斯那要强的性格,如果有人中途插手的话,她便会认为这是场不公平的决斗,从而收手。于是,他瞄准了瑞文。

然而没想到的是,一道影子闪过,自己的枪被很轻易地挑到一旁去了,从而放了一道空枪。回过神,赛蕾斯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公平决斗。”言毕再次飞出。

无奈地摇了摇头,哈迪大叔显得更加的焦虑。

还是和她母亲一样的倔强。哈迪大叔心想。

这是,安卡塞尔和沃德赶到了。安卡塞尔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的情况,尤其是赛蕾斯,体力已经大幅透支,却还强撑着使用飞燕剑式这种对体力消耗很大的招式。于是娴熟地挥掌,体内源力催东,锁定远处的瑞文。

只感觉身体一紧,下一刻,瑞文发现自己下半身已经被严严实实地裹在一块冰里。奋力地挣脱后,自己又被控制住,动弹不得。

赛蕾斯在高空将着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安卡塞尔又插手,甚是恼怒。但当她降临在安卡塞尔面前时,嘴唇蠕动,还没说出一个子,便已昏迷倒下,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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