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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雨幕

陆飞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上学,虽然是早上,本该是太阳升起而炫耀光辉的时刻,但似乎经过了几天连绵不断的大雨后,天空总是灰沉沉的,时不时就会有雨点打在陆飞的蓝灰色雨衣上。这让陆飞感到十分压抑,加上陆飞对昨天的事仍是心有余悸,所以陆飞把雨衣的帽檐拉得很低,害怕再见到那个“竖立”在雨中的.......不,陆飞连想都不敢去想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飞已来到校门口,或许是一会儿工夫也或许是很久很久了,时间已被陆飞抛之脑后了,不知道是雨下大的缘故还是陆飞错过了早读的时间,整间学校似乎没有一点儿声响,无论是吵闹声还是朗朗的读书声。更为奇特的是陆飞发现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平时总是会有巡视的老师又或着是站岗的学生。窗户也都被窗帘遮挡使得陆飞不论怎么抬头也看不到自己教室的情景,不过也难怪,毕竟是雨下大了,雨越下越大了,陆飞就是怎么认为的。

当踏进教室后陆飞猛然醒悟:今天是星期六啊!但陆飞的脸色像冰块一样凝结了,可是校门和教室的门却是开着的!不会是什么......灵异事件.....陆飞犹然心生一丝寒意与胆怯,陆飞接着却又差点笑了出来,校门开着是因为在星期六总会有来学校上兴趣班和来校自习的同学。看来是自己过于胆小了,这种常识性的问题都让自己给自己弄糊涂了。

那么是要留下来自习呢?还是权当是跑了一趟冤枉路再冒着雨回家呢?“反正回到家作业也做不完,还不如在留学校做作业。”陆飞在自己心里给自己做出了选择。

陆飞习惯地坐到属于自己的那块地盘,娴熟地放下书包取出自己的作业及相关书籍,在找出笔和草稿纸后就开始进行那让陆飞苦恼不已的脑力劳动。

时间是一分一秒地从陆飞的身边悄悄滑过,苦于脑力劳动的陆飞却浑然不知。

校门口外一个穿着像乞丐一样破烂的中年男子步履蹒跚地正向着学校缓行着,他深邃的眼神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嘴上泛起了僵硬的微笑,这微笑更像是有人在用皮筋抽动这中年男子脸上的笑肌所表现出来的,发着窸窣响声的雨点群飘落在这中年男子那黄棕色的“鸟巢”头发后并没像打落在其他人的身上那样跃起,而是仿佛跌进了一个完全空洞的世界。

中年男子微微抬头凝视了陆飞所在教室的窗户,尽管被窗帘所遮挡但并没有阻挡住视线,他接着踏着不规则的大步走向了楼梯,目的地当然是陆飞正进行脑力劳动的教室了。

陆飞猛地浑身一哆嗦,像是触电一般地抽搐了一下,他那沉浸在数学海洋里的思路在这一瞬间被轰隆的雷鸣声所“击碎”。他变得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陆飞慌忙整理起书包,一股脑将桌上的东西都塞进了书包,他莫名地害怕了。

中年男子已经缓缓来到陆飞所在教室的门口,教室的门是木头做的的,看上去有些松动了,好像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门打碎,中年男子并没有这么做,门是半掩着的,中年人颤抖着伸出雪白的右手轻推木门。

陆飞单肩背起书包就冲到门旁急不可耐地打开半掩着的木门。

“哗!”门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似的,强大的风压伴随着雨点刮进了教室,中年男子狰狞的面孔暴露在这凶猛的寒风大雨之中,空洞的眼睛在时刻搜寻着要到嘴边的猎物。

教室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排排破旧的课桌和一张刚不久才修补过的讲台,其中的一张桌子上和附近的地面上还残留有水渍,这是刚才从陆飞的雨衣上留下的,中年男子用手摸了摸那张残留有水渍的桌子接着把湿的手含在了嘴里,就是这个味道!中年男子僵硬煞白的脸上表现出无比的欣喜,他绕着教室走了一圈后缓步离开了。

学校一条阴暗的走廊里,两个身影依缩在这条走廊尽头的角落里,这里有个小小的拐角,后面就是时不时有雨点飘落进来的阳台。

“呜~”陆飞的嘴被自己认为是“不是人”的女孩用手捂住,陆飞惊骇地感觉到这个女孩的力气竟然这样的大,她的手就是一盒强力胶水把自己的嘴给死死“粘”住了似的,说不出任何的话。

不过陆飞想起之前女孩挡住那小型三轮货车的情境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不想死的话就配合一点!”女孩的轻声的话语里充满了威严感,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丝的紧张,她的另一只手企图要扒下陆飞的蓝灰色雨衣,陆飞就是不从,不是用手乱挥就是浑身抖动起来。

“不要这样!它来了我们现在谁都逃不了!”对于非常“不安分”的陆飞,女孩显然是无奈了,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像是在恳求陆飞一样。

终于,陆飞也不知怎么地就听从了女孩的话并没有反抗得太激烈,也许是太害怕过于紧张而慌了神吧,只听见“哗哗”的声音,陆飞身上的雨衣硬是被女孩扒了下来。

中年男子的头像鬼影一般探了出来,正探向了陆飞和女孩所在走廊的角落里,而这里只剩下了一件刚被撕破部分的蓝灰色雨衣。

陆飞和女孩早已躲到了与这条走廊相平行的走廊边另一个拐角口,在那里可以依稀看见这个角落的一部分。

一个缓步的身影在陆飞和女孩的面前徐徐出现,陆飞看到,是那个那天晚上窥视自己窗户的男子!

那中年男子是个外国人,凌乱的黄棕色头发、破旧的大衣还有已经一双破烂不堪的军靴。对于陆飞来说他是个外国人,但他不知道这个中年男子是哪国人,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小镇见过这个中年男子。

是那双眼睛!陆飞看到了中年男子那空洞而又恐怖的眼神,没有一丝生气,要不是自己的嘴早就被女孩死死捂住,恐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叫起来。

中年男子抓起地上的雨衣似乎有些失落,但陆飞好像可以感觉到此时中年男子是非常愤怒的,具体是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这么觉得。

中年男子一把跌掉雨衣便越过阳台从这里跳了出去,身影弥漫在朦胧的雨幕中,不知为什么,这个天气一直在变化,时而大雨倾盆时而小雨连绵,不管怎么说都是阴雨天气,潮湿而有些寒冷。

等中年男子离开过后许久,女孩才微微松手,这让陆飞有了喘气的机会,在刚才中年男子出现的时候陆飞连气也不敢喘,不过这其实是女孩在那时也捂住了陆飞的鼻子,这让陆飞彻底憋气了,尽管十分难受但也因为害怕而十分“配合”女孩。

陆飞趁着女孩不注意一下子猛推女孩的手,就像当时“三轮货车事件”时那样,然后他大口喘着气。

“我是来.............”女孩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手臂上一丝疼痛,原来是陆飞狠狠咬了女孩是手然后拼命地窜了出去,像只被抱在怀里的兔子从主人的怀里逃奔了出去。

“血!”女孩似乎一下子懵了,并没有立马去追赶陆飞。随后她立即明白了过来,这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这不是自己手上了,是陆飞在咬自己手臂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的牙龈出血,这样的血量虽然对常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对于陆飞来说也是不会去在意的,但对于自己,这味道的刺激和吸引是自己必须控制的。

陆飞背着书包也顾不得冒着大雨向前奔去,尽管在这朦胧的雨幕中难以看清周围的环境,但陆飞再怎么害怕再怎么疯跑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像只无头苍蝇,起码路上的安全还是要注意的。

当然陆飞此刻也隐约感到自己的牙龈有些痛感,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是血!自己咬那女孩流血的竟然是自己,没想到自己的牙齿是这么脆弱,平时电视剧里也有小孩被坏人抓住了然后咬人的情境,可有哪一个是像自己这样的,只能怪自己运气太不好了,先是星期六当平时上课一样跑了趟冤枉路,然后又是见到这个女孩又是中年男子的,真是中头彩了,肯定中大奖了,陆飞懊恼地这样挖苦着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陆飞回到自己的家里,尽管害怕紧张但仍是程序性的记忆在作怪,在确认是锁好门窗的前提下先是把已经被淋湿的书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凳子上脱掉了湿透的鞋袜,不过陆飞还挺“清醒”的,他还没来得及脱掉自己同样也湿透的衣裤前立即把书包里的书以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晾干,要是作业和书本有个闪失那么在学校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这样会感冒的。”从陆飞的身旁传出了一个非常婉转动听的声音,不难听出这是一个女孩子发出的声音,但这个声音却让陆飞感到非常害怕,他摒住了呼吸不敢大声喘气。

陆飞缓缓地转过头,陆飞吓得差点哭了出来,那个女孩不顾陆飞用恐惧的眼神望着自己慢慢地走到陆飞的面前,此刻陆飞好像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手脚一样,他想逃跑,可是手脚却僵硬了,就算还能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这是自己家啊!

“我很可怕吗?”女孩问道。

陆飞没有说话,只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这个“不速之客”。

“被吓傻了吗?要是这样就被吓傻了那以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女孩把脸凑到了陆飞的面前,陆飞连忙后退不料连人带着凳子向后翻到在地。陆飞坐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喘气,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他的脑子里完全空白了,就像突然死机的电脑一样。

“你的心脏跳得很快啊!没想到你这么胆小,你看一下这个吧。”女孩把一张照片放到陆飞的眼前,这时陆飞才有些缓过神来,因为这张照片是陆飞小时候的照片,而且还是孩童时期的陆飞,不过陆飞也肯定的是这张照片绝不是自己家里找出来的,因为家里没有自己的照片,甚至可以说在这个小镇里有自己照片的就只有学校。

虽然陆飞没有见到过这张照片,但他能确定那照片上的人的确是自己。

“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你是谁?”陆飞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并质问女孩,但他仍然很害怕。

“是你父亲让我来保护你的,这张照片就是他给我的,你可以叫我‘玖’。”

“我父亲?”

“对啊,你不是陆铭先生的儿子陆飞吗?”

听到女孩这么说,陆飞就没有那么紧张和害怕了,但他仍对女孩保持着戒心,毕竟眼前的女孩可不是“人”啊!

陆飞这下仔细大量着面前的女孩,她的长发从头顶垂到双肩,额前的头发几乎遮挡住了双眼,身上披着奇怪的黑色短袖外套,外套里是一件白色的长袖衣杉,深色的紧身裤下是一双黑色的长靴。说实话陆飞认为一个和自己看似年龄差不多的女孩穿成这样是很奇怪的,现在的女孩都追求时尚、潮流什么的,依陆飞来看眼前的女孩简直就是“非主流”,不过陆飞转念回想起女孩绝不是“人”时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人?”陆飞在问出这一话的时候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尽管对方拿出了自己的照片说是自己的父亲来找自己的,但这并不能完全消除陆飞心中的恐惧。

“嗯?”女孩先是有些不解,随后就了笑着摸了摸陆飞身上湿透的衣服,说道:“不要乱想了,再穿着这身衣服会着凉的,等你洗了澡我再告诉你。”

就这样陆飞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女孩的“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飞渐渐地对女孩没有原先的恐惧,他很疑惑也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从哪来又怀有什么目的,鬼魅般地身影,惊人的怪力,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持有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而且还说是自己父亲派来保护自己的,难道自己的父亲会派一个什么妖魔鬼怪来保护自己?陆飞有时候还在像这会不会是自己在做梦或是在拍什么电影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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