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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 20 幽思赋?静言

在外面奔波折腾了一天,两人总算是到了学校,蓝禹因为新学期开始需要去学生会处理各种琐事,而蓝珊自然是哭丧着脸直奔宿舍踉跄着跑去,此时心里想的只有那张舒适的床。

校园里零星的走着背着行李带着一脸倦容的学生,显然在假期综合症的影响下,几乎每个人都无法从懒散的氛围中摆脱出来,尤其是在这临太阳下山之前的柔和阳光下,整个校园的建筑,甬道,梧桐上都披着一层金灿的黄色光芒。蓝禹将行李送回寝室,勉强振作精神揉揉眼睛便准备去办公室。

“啪”蓝禹熟悉的摸索到墙上的开关,环视了一圈整洁的屋子,不禁有些诧异,要知道算上寒假期间办公室已经是近两个月无人光顾了,可此时每张桌子上的资料纸张都有井有条的叠在那,蓝禹将窗户打开,流通一下浑浊了许久的空气,一股清新的凉风趁机涌入,将桌上的纸张吹的上下翻飞,让蓝禹不禁打个寒颤。

简单的规矩了一下资料,蓝禹像往常一样习惯的冲了杯咖啡便埋头处理那些异常繁琐的表格,在满屋的苦涩清香里,交融着空气里的暖色阳光,不知过了多久。

“诶?沉沦姐,你在门口干嘛?”听见蓝珊的声音,蓝禹急忙起身拉开门,映在眼里的是蓝珊那张让蓝禹恨不得掐一万遍的调皮的脸,正在朝着自己嘻嘻的笑着。蓝禹此时也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想到这里只能动用自己的螃蟹钳去缓解尴尬。

看到蓝禹做出那样的手势,蓝珊马上会意,大叫道“啊,我错了我错了”,然后嘀咕道“明明是你自己那么紧张,还赖我?”。

然后感受到蓝禹正在用阴险的目光看着自己,马上捂住嘴巴晃头表示自己不说了。

“你来这干嘛?”蓝禹没好气的说道。

蓝珊装作没感受到他的不善语气,打个哈欠说道“不干嘛啊,等着吃晚饭啊”,然后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

“嘁,那你等着吧”蓝禹瞥了她一眼接着做表格,也不理会旁边到处乱翻的蓝珊。

其实一直以来蓝禹都是一个严肃的人,无论是对父母亲戚还是其他人,他总是一副有些冷漠的表情,可唯独对蓝珊除外。每当想要对她严厉时,一看到她那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表情,就像是触动了潜意识里的某个神经,让内心刚升腾起来的怒气烟消云散。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万物相克,每个人都是这场盛大的剧本里的一份子。

“诶?哥,你说那大叔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些警察误会他了?”手里翻着杂志的蓝珊突然问道。

蓝禹摇摇头,“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们被骗了”。

“不会吧,那大叔不像坏人啊,看起来挺真诚啊”蓝珊脑海里又浮现大叔那张混合着歉疚和沧桑的脸,然后更加坚定的点点头。

蓝禹看了眼她,叹口气说:“所以说你比较弱智,看一个人的表面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内心,以后你被人卖了都得帮人家数钱”。

“嘁,说的像你多成熟似的”

蓝珊哼了一声便不去理他,趴在桌子上看窗外正在慢慢老去的夕阳,微弱的暗红色一点点被黑暗吞噬,伴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路灯,慢慢的睡去。意识里模糊的又回到火车上,那个大叔坐在对面慈祥的给自己说着他的故事,眼里不时的流露出悲伤,正当自己感同身受的耐心聆听,耳边突然响起“蓝珊小心”,是蓝禹的声音,而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个大叔拿着刀抵在脖子上,他温柔沧桑的脸上此时布满了狰狞之色,大声的吼着。

“啊!”蓝珊从梦里惊醒过来,脸上带着还未来得及散发的冷汗。

“怎么了?做梦吃撑了?”蓝禹放下笔喝了口咖啡,淡定的说道。

“嘁,你弄好了没啊,我都饿死了”蓝珊把披在身上的蓝禹的外衣丢了过去,谁知蓝禹头都没抬就将衣服稳稳的拿在手中。

“完事了,走吧”

“嘁”蓝珊率先走了出去,刚才扔东西的画面让自己突然想起了苏言,都近两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痴呆怎么样了,应该过了年更呆了吧。想到这里蓝珊不禁嘿嘿傻笑起来。

本想简单的去食堂吃点东西,谁知蓝珊这只馋猫非要去吃火锅。

“我说蓝珊,照你这么吃下去,等下半个月咱俩可只能吃馒头咸菜了”蓝禹皱眉说道。

“你看你,一天天的像个家庭主妇似的计算柴米油盐你不累啊,食物乃身外之物,只要吃的开心就好,等过几天奖学金发下来不就有钱了嘛!小弟弟,这顿饭姐姐请你了”蓝珊扬起头装出一副大姐的样子,拍了拍蓝禹肩膀。

可蓝禹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一直看着前面,眼神里有些复杂。

“嘿,蓝禹,蓝珊”林佳迎面走来,微笑着向两人打招呼,蓝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着林佳旁边的沉沦,又偷偷的用余光看向蓝禹。

“嗯,你们返校也蛮早啊,学生登记表我已经弄好了,明天你们去负责签到就好”蓝禹微笑着,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里再也没有之前的纠结。

蓝珊不禁在心里佩服,真是个好演员。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还没有吃饭呢”蓝禹说着向两人摆摆手从旁边穿过。

“那个…蓝禹”沉沦的声音除了有些冷漠之外很是完美。

“有什么事吗?”蓝禹回过头问道。

“你晚上有时间吗?”

蓝禹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的情况下愣在那里,一时间没回答。沉沦看见他这样以为是不愿意再和自己有任何交集,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刚要张口便被打断。

“有时间有时间,沉沦姐咱们一起去吃饭吧”当然这声音源自蓝珊,她正笑嘻嘻的看着沉沦。

蓝禹看着沉沦,没有否定,只是点点头。

“哈,那最好了,你们三个去吃吧,我先回寝室了”林佳笑着向他们道别,蓝珊仔细的想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丝虚伪,可那明亮透彻的眼睛充满了真诚,自己陷入了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

“噢对了,蓝禹你把钥匙给我,我的钥匙落在寝室了”林佳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

蓝禹的那栋宿舍楼都是二人寝,这点蓝珊是知道的,但她从不知道原来哥哥和林佳是一个寝室的,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蓝禹,然后挽着沉沦的胳膊说:“都别站着了,快去吃东西吧”。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林佳在树下的阴影里看着他们,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叹着气向宿舍走去。

接连走了学校外面几家餐馆饭店都已经爆满,这已经成了一种规律,每次开学的前一个月学校食堂是很空旷的,大多数人都跑到外面去吃。

蓝禹看着一脸痛苦的蓝珊,说:“要不咱们就去广场吃烧烤吧,也只有那有位置了”。

刚才还萎靡不振的蓝珊一听这话顿时精神起来,一个劲的点头说道“好啊好啊”。

沉沦苍白的脸上隐约的有一丝微笑。

像往常一样的,广场里还是那么热闹,这喧闹的噪音丝毫影响不了蓝珊,她只是自顾自的毫不注意形象大吃起来,蓝禹和沉沦各自都像是怀揣着心事一样,偶尔视线对视到一起便又挪开,谁也没有说话。

“啊,好饱啊”在蓝珊面前的竹签已经可以平铺成半个桌子那么大时,她终于放下武器,懒洋洋的靠在那。

“咦?你们两个怎么不吃也不说话啊?”蓝珊疑惑的看着两人,然后点头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噢噢,我懂了,那个什么,哥,沉沦姐,我先回寝室了,我的室友还找我有事呢”。

说完蓝珊拍了蓝禹肩膀一下便跑开了,蓝禹听着她那蹩脚的借口不禁笑了起来。

“蓝禹,你相信我么?”沉沦复杂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泛透着痛苦之色,混着坚强和柔弱,用凄美这个词形容她已经再合适不过。

“相信”蓝禹认真的看着她,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着无边的信任,不需要任何煽动的长篇言语,一句“相信”已经能代表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沉沦笑着看着他,笑的很美,让蓝禹有点错愕,他从没见过沉沦这样的笑容。像是一生只能绽放一次的昙花,在黎明之前那样绚丽的牺牲,在这漫长的夜空。

蓝禹也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此刻他忽略了所有自己之前的顾虑和怀疑,就那样安静的看着沉沦。

如果旁人看到这幅画面可能会以为两个人精神不正常,他们不会理解,同样的两个与宇宙剥离的小星球,在没有依靠漫无目的的空间里,巨大的引力,相互围绕着旋转,在它们自己的小宇宙,小空间里。

“那你可不可以什么都不要问,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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