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千年寿元将尽,徒留一书惠泽后人,不求功德,仅忠于历史。
愿后辈有所借鉴。
——《大陆简史》作者手书
小蒙奇已经五岁了,必须开始学习文字、常识、礼仪等等的知识了。而正式的修炼魔法、斗气要等到8岁以后。现在,他还太小了,身体还没发育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没魔法杖、武士剑高呢!
给小蒙奇上课的老师有很多,全是帝国有名望且对帝室没有威胁、敌意的大学者。当然,这一类的人大多是出身贵族,却没有多少修炼天赋的。
时下的人极为推崇武力,对学者的尊重绝对比不上魔法师、武士。只有贵族没有经济窘迫,才会在没有修炼天赋的情况下,努力学习各方面的学术知识。相同情况的平民大多会去学习一技之长,好结婚生子。
而这些学者在学有所成后,需要参加帝国的考试,合格者可以获得官方的认可,初步获得“学士”称号。而更优秀的人才可以获得“大学士”、“学者”、“大学者”的称号。而“学者”、“大学者”是很受平民尊敬,且有帝国每年津贴的。
今天的老师叫鲍勃·梅·拉尔,是一个侯爵的次子,60来岁的样子,浑浊的蓝眼,灰白的头发,模样苍老瘦弱。他本身没有爵位,但是有“历史大学者”的称号,是斯图坦特著名的史学家之一。
“殿下,您今天的课程是《大陆简史》,请您翻开书,认真听课。”平板的音调,刻板的表情,学者嘛,总是有些古板无趣的。
小蒙奇虽不喜欢这个所谓的老师,但还是认真听课了。毕竟爸爸许诺了,表现好的话,就可以跟特里斯爷爷到外面玩。他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帝宫。
“世界是很大,没人知道它有多大,其中所占面积最大的是海洋,至少有9成以上。传说,生命是从海洋中诞生的,人类以及其他智慧生命的先祖离开了诞生地,踏上了陆地有了新的开始。世界上原有五个大陆,其中三个大陆适宜生命生存,分别为母神之赐大陆、波力娅穆大陆、坦图塔大陆,另有两个不适宜生命生存的大陆,为尸聚大陆和寂灭大陆。后来又出现了一个新大陆,名为艾维斯大陆,就是我们现在所居住的大陆。在它诞生的3000年以后,波力娅穆大陆因为神级强者的打斗而破碎,分裂成几十块小陆地,后被称为波力穆群岛。海上像这样的岛屿有很多,有些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居住,有些则被——”老学者徐徐地讲着世界的构架,也不管他无趣的话语能不能被年幼的九皇子所接受。他的寿命不长了,也没有子嗣,无需讨好皇子。这次之所以过来授课,完全是因为帝国征召,无法推拒罢了。
“那艾维斯大陆是怎么出现的?”小蒙奇在老学者喘气的空当提问道,他圆圆的大眼水润润的,求知的光芒清晰可见。
老学者微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能耐心听课,还能够跟上自己的思路。
不过因为被打断,他有些不悦,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您,从艾维斯大陆诞生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它的由来,也许是海底的陆地上升,也许是海底火山爆发,更有可能是绝世强者的杰作。”
顿了顿,“没人知道它的由来。”仿佛为了挽回些面子,他重复道。
“有人可以创造一个大陆吗?有这么强大的人吗?”稚嫩的童音里满满的惊奇。
老学者沉吟了一会,抚了抚胡子道:“不一定是人类。有可能是其他的种族,魔族、精灵、化形魔兽、兽人等等,强者是不局限于种族的。天道是公平的。”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
“公平?你在说笑吗?”小小的人儿不以为是。
“天道是公平的。”老学者执拗地坚持,仿佛说服尊贵的皇子,或者自己:“万物繁衍生息,而又相生相克,至毒百步,必有解药,日月星辰换转,而终回伊始,这些都是神圣的规则。”
“呵呵,如果真是公平,为什么有贵族、平民之分?为什么我可以坐在这里,而别人不可以?为什么我拥有修炼的天赋,而你没有?”幼小的皇子笑得一派纯然天真,无视了老学者铁青的脸色,好像刚才的伤人之话不是出自他口。
老学者涨红了一张老脸,大声地反驳道:“天道是公平的!你不能信口雌黄。”
小蒙奇抬高了精致的小下巴,冷冷地斜视着他,没有说话。
老学者被这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头脑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他正在驳斥最受宠爱的九皇子。
他生生忍下了一口恶气,不敢再冒犯,转身快步离开,连贵族的基本礼仪都忘了。
在他离开后,小蒙奇喃喃自语:“这就是帝都最著名的大学者?哼!”他晃了晃小脑袋,背着小手,学那被气走老学者的刻板模样,踱起步来。
很快,邰迪娅帝后殿下来到了书房,显然,刚才有人去告状了。
“宝贝儿,你做了什么好事呢?”帝后抱起了小蒙奇,与他翠色的眼睛平视,温柔地询问道。
“妈妈,你要为那个老顽固出头?”小蒙奇微仰起头,笑嘻嘻地反问,一点害怕、后悔的情绪也没有。这个孩子是早慧的,骄傲的,对待亲人和陌生人的态度截然不同。他有自己孩子式的认可方式,执拗而坚定,不是谁都可以被他称为老师的。
“小宝贝,这是你气走的第3个老师了,你爸爸会生气的。你的《大陆简史》到现在还没学完第一章。”邰迪娅无奈而宠溺地抚了抚小蒙奇抬高的小脑袋,顺手将他有些凌乱的黑发整理好。
闻言,小蒙奇鼓起了脸,满脸的不高兴:“我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他们只不过是爸爸圈养着的废物,各个都比我大,还不是和我一样连帝都都没有出去过?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老师?”
“小宝贝,你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说出来?只是让你跟他们学些常识罢了,真正的有用的东西你爸爸会亲自教给你的。乖一点好吗?忍着听一些,如果觉得烦心,别理他们好吗?”邰迪娅试着说服小蒙奇,原本,他们也没把这些学者当回事,不过是养着他们处理一些杂事,宣传一些政策、知识罢了。不过,这种轻蔑的态度影响了小蒙奇,导致他很是看不起这些学者,一心闹腾。
小蒙奇嘟嘟嘴,很是不情愿地应了下来。
最后,帝皇陛下也知道了小蒙奇的事以及他后来与邰迪娅的对话,直接取消了出宫的承诺,并且禁止小蒙奇出门,除非学完《大陆简史》。小蒙奇身边里三层、外三层、明里暗里的守卫可不是吃素的,除了保护皇子外,兼有报告皇子行踪、对话、异常等等的责任。他们是保护,同样也是监视。这是出身高贵所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小蒙奇接下来生活得水生火热,极度苦闷。
在又气走3个大学者后,小蒙奇迎来了他人生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老师,他的启蒙者——霍克迪·雷贝拉,著名的大学者,同时,也是水系八级魔导师。显然,帝皇陛下觉得一般人教授不了他的宝贝儿子,扒拉出了一个厉害的角色。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出身平民,被魔法公会测试出水系天赋后,就被送入学校里学习。但他对各种历史、典籍、卷轴的文化知识格外的热爱,倾注了极大的热情和时间,导致了他两百来岁还没有突破到圣域。而在五十年前,他突然接受了帝国的招揽,成为了御用大学者,然后,一心扑到了帝国丰富的书籍收藏上。如果不是小蒙奇再三气走老师,帝皇陛下也不会想起他来。给一个五岁的孩子启蒙,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小蒙奇对这个新老师也进行了试探,被他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接下来的几次交锋中,小蒙奇也没有得到一点便宜。最后,被激起了好胜心的小家伙开始了孩子式的报复——认真学习,然后在学术上打败他。有什么比自己最权威的领域被别人打败,更令人受刺激的呢?
于是,小蒙奇的书房里总能看见两人“热切”的讨论问题的场景。这令帝皇夫妇深感欣慰。
一天
“艾维斯大陆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老师?”这是不服气的小不点的挑衅,特别是“老师”这个称谓,带着气势汹汹的味道。
“呵呵”温吞的老人笑笑,看着学生活力十足的样子,回答道:“‘艾维斯’是古语神秘的意思,我们的大陆是突然出现的,所以被以前的人视为神秘之地。”
“那艾维斯大陆是怎么出现的?”小蒙奇继续每天相同的任务——刁难他、刁难他、刁难他。他甚至不惜把之前那些学者都答不出的问题,再拿出来刁难这个新老师。
“呵呵,我不知道啊!”好脾气的新老师照旧回答道。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你不是大学者吗?你不是老师吗?你不是看了很多书吗?”小蒙奇连声发问,翠色眼睛睁得大大的,纯真极了。
“呵呵,老师书看得不够多啊!”老人摸着雪白的胡子,一脸的感慨,“我才看了190879990007265本书罢了,唉!太少了。”说话间,老人沉浸到了无限的唏嘘中,无视了小蒙奇。
而小蒙奇被这一长串的数字噎住了。
又一天
老师正讲到尸聚大陆的形成:“。。。一直到27天后,黑雾变稀薄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情景。强者们惊恐的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活着的生命了,到处都是骷髅,亡灵和僵尸在游荡,那些森森白骨和将腐未腐的熟悉容颜看得人胆寒。强者们试探着往黑雾里飞去,黑雾居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并且腐蚀着衣物,还好,对圣域、神域的强者作用不明显。但也不方便,黑雾一方面影响视线,另一方面黑雾开始聚集向进入者,引得那些怪物也聚集过来。虽说这些怪物的力量远比不上圣域,神域强者们,但架不住怪物多啊,而且怪物没有痛觉,断手断脚依旧战斗,只剩下一个骷髅头,还咬向敌人。强者们无法,快速退出,结束了探查。。。”其实,老师的讲课十分生动,就像听故事似的,他不断地根据情结调整语调、动作,讲到可怕处,阴森冰冷的语气让小蒙奇犹如身临其境,不自主地害怕起来。
终于,今天的课讲完了。小蒙奇想起自己丢脸地害怕了,不由的有些脸红,他自己不痛快了,也找起新老师的不痛快来,小嘴一撅:“你又没有看见尸聚大陆的出现,不过是看书,你怎么知道真假?你肯定也没到过那里,谁知道那里有没有你说的不死生物!哼哼!不过是看书罢了。”小小的人儿高扬起头,一脸的不屑表情,很是有些可笑。
“呵呵,老师还小,没赶上尸聚大陆形成,而且它太远了,我的路费不够啊!唉!帝国给得报酬太少了,我还是穷人啊!”老师又是一脸的感慨、唏嘘,果断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我是问你年纪还是有没有钱啊!我是在讽刺你啊!讽刺你啊!小蒙奇只能维持面无表情。。。。。。
一天又一天后
在持续地交锋中,小蒙奇总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现在他一听到老师温和地“呵呵”就头皮发麻。然后,这个帝国公认的“刺儿头”学生老实了。承认了他的启蒙者——霍克迪·雷贝拉为授业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