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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逝者长已矣,生者自可留(四)

秦绮琪又惊又怒,带着泪水的双眼压着愤怒,冷道:“我不会理会你这自私人的疯言疯语!”

“呵,我可是有根据的。”千耿看着她说道。

“相不相信是你自己的事,我只说事实。一旦让你母亲度过生育期,她会转化成真正的狮头灯笼鱼,这类红蝶没有什么心智,却嗜杀成性,她速度会非常非常快,即便是达到三境的道气高手也未必能抓住她,那个时候,首先遭殃的是你们秦庄的下人,他们毫无反抗之力。接着被你们赶出秦庄后,会轮到那些村民遭殃。这次可不只是吃小孩子了~这个时候的她可不会挑食的。”

千耿看了眼庄主夫人,瞪着眼睛对着秦绮琪继续说道:“看过狮头灯笼鱼杀人吃人吗?遇到村民后,首先她会用爪子抓碎村民的双腿,她的爪子很大力的,连骨头也会被抓碎掉;先让他动不了;然后她会划破村民的肚皮,先吃脾脏,虽然很痛,可这个时候村民意识还是很清晰的,可还没有死。她进食的速度很快,等到把村民的内脏都吃光了,村民应该也才死了。接着她会慢慢啃食村民的头颅,再嚼碎四肢吞下。嗯。。。她食量会很大,一次进食应该要七、八个人吧。当然了,除了吃人,她也会很喜欢杀人的。”

千耿说到这嘿嘿笑了起来,秦庄主看着千耿,皱着眉头。

千雪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千耿的衣袖,有些害怕地细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千耿没有回答,依然笑着,在秦绮琪眼里,这笑容仿佛是来自冥间恶魔的笑容。

千耿呼了口气,继续说道:“她杀人倒不像吃的时候,很是干净利落,一爪便能将一个人撕碎成布条,那喷涌的血是多么地像喷泉呵。。。。。。到那个时候,过不了几天,你们周围的村庄将会被血浸满!”

“所以说,你现在阻止,那就是为了让你母亲将来能够吃掉杀掉这些又无辜又可怜的村民,那可不只是几个小孩子,那可是成百上千的人!”

“你更冷血,我有错么?我有做错么?!”千耿大声说道。

千雪不安地看着躁动不似平常的哥哥,心里的担忧更胜一分,可不知如何办,双手只是无措地抓着千耿的衣袖。

窗外的雨依然下着,冷清的气息蔓延进昏暗的楼阁,使湿冷的感觉更浓厚。

秦绮琪身体有些发抖,右手银色的光芒一会弱一会强,很不稳定,她凄凄地发着笑,却是断断续续的。

“呵呵。。。不。。。不。。。不会的,呵。。。呵呵,不可能。你骗人,你是个骗子,呵呵。。。母亲不会变成这样的。我不会让人伤害她的。。。呵呵。。。我不会。。。”

庄主夫人掩着嘴,似麻木般地站着。

秦纵天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秦绮琪,缓缓说道:“绮琪,过来吧。”

秦绮琪带着泪水,恳求地看着父亲,惨惨说道:“为什么?父亲大人?为什么?。。。去年赏花节绮琪就已经失去过母亲,您还要绮琪再一次失去母亲吗?难道您不爱母亲了吗?”

秦纵天忽的变得极为生气,手掌的青筋爆现,身体似有气场,如龙卷风的风眼般,四周皆感到一阵无由来的强烈压抑。千耿侧眼望着秦纵天,心道:呵。。。这就是道气三境的实力么。

秦纵天威肃着面容,对着秦绮琪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记住你是秦庄的人!是我秦纵天的女儿!你要分清感情和理智!你以为我就真的如冷血的人一般么?你以为我不痛苦哀伤么?不过,那又如何?!比起秦庄世代传承的仁义,比起村庄的安宁,这又算得哪样?!你难道真想见到村庄血流成河么?!现在可不是讲感情的时候!”

秦纵天微低着头,手抚着额头,无奈哀恸的情感顿现,痛苦地说道:“我又能怎么办?能怎么办?谁能告诉我?。。。祖父和父亲皆已过世,现在谁能指导我?谁能告诉我怎么做?我爱着夫人,却又必须遵守秦庄世代传承的仁义,必须守护秦庄和村庄的安宁,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毁了秦庄的仁义。如真为着这事而毁了村庄,父亲、祖父、列祖列宗都不会原谅我!”

雨依然下着,听着这雨滴击着枯叶声音,这雨似有渐大之势。

秦绮琪有些摇晃地站着,只是不断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庄主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的叹气声似已过数世纪之久,空洞苍凉的情绪渐渐散开。

庄主夫人微笑着对着秦绮琪说道:“绮琪,过去吧。你父亲做的是对的,世事早有命,我本该离去,却又在世间逗留了这么久的时间,见到了已数月不见的你,陪伴着夫君度过了这夏秋两季,我很满足了,不若这位少年说的那般,我也早已是愧疚不安。我控制不了身体的那股妖气,双手已沾上了那些孩子的血,我日夜难眠,脑海里总是浮现他们恐惧的面容,心就隐隐作痛。。。真如这位少年说的,自化蝶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背上了包袱,就已经错了。”

说到最后,庄主夫人虽仍微笑着,那已干涸的泪痕却再度充溢了起来。

“夫君,我是知道这名少年的来意的,如今趁着我仍能控着体内的那股妖气,便。。。便让我真正的安息下来吧,便让我脱离这愧疚不安的海吧。”

秦纵天嘴唇有些蠕动,却还是终于没能说出那绝情冷血的话。只是叹道:“巫师阁下,可以只是先束缚着我夫人的行动么?”

千耿看着秦纵天,心里却是十分了解他此时的心境,说道:“我有些术式的确是可以有束缚行动的效果。”

秦绮琪只是有些哀伤地凄凄说道:“就只是束缚着么?呵,到头来还不是要让母亲再次离去?”

千耿回头说道:“我在来到之前,就是这样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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