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守义大哥叫钱守仁,任卫生局办公室主任,嫂子吴霞是县计生委的一名干部。由于忙于工作,两个人的婚期一推再推,一直到六年前,大哥三十岁了才结的婚,转年生了个胖小子。现在儿子还小,在卫生局自己办的幼儿园里上小班儿。平时都忙于工作,弟兄两家很少相聚,最近两口子为了响应中央一切服务于西部的精神,又双双出差,到边远地区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医疗服务,昨天,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搭乘民航班机才回到了家。还没进家门就听同事说弟弟去椰岛做买卖也刚回来。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买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古以来,不管家庭发生什么变故,当大哥的总是惦记着弟弟,这就是亲情。
“儿子,想妈妈了吗?”吴霞一进门看到自己的胖小子高兴地抱了起来。小家伙三个月没见到爸妈了,刚进门的时候有点陌生感,跑到姥姥的背后躲了起来,后来经过姥姥的引导才走到爸妈跟前,怯生生地说:“爸爸、妈妈、我想你们。”儿子的话还没说完,吴霞抱着儿子就哭了起来。
“您老身体没事儿吧,这几个月把您累坏了。爸爸经常来吗?”守仁关心地问。
妈妈说:“你爸经常来,家里的事儿不能扔呀。”
吴霞放下儿子到脸盆前洗了洗,然后从包里拿出给妈妈买的滋养品,说:“这是给您老买的,跟爸爸一起吃,您二老身体不出毛病就是我们的幸福。妈妈问您,守义的买卖怎么样了?”
妈妈说:“我不清楚,听说他出远门了。“
“咱们给守义打个电话,向他们报个平安,顺便问问他去椰岛的情况。”钱守仁说道。
吴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非常同情弟弟家目前的处境,多次让守仁给弟弟找份儿工作,都是由于弟弟没有一技之长而落空。“不行现在就到弟弟家去一趟吧,顺便把给他们买的东西送去。”
“那好吧。”俩人把行李放好,拿着从西部买来的当地土特产奔弟弟家去了。
县卫生局年初建了一批平房,有三间的,还有两间的。因他们两人都在卫生口儿工作,按照卫生局文件规定,大哥享受三间房的待遇。房子前面有一个十米宽的院子,大哥是个勤快人,院子里除有一间倒房外,其他地方规划的井井有条,腾出一块地儿种点蔬菜,靠窗的一块地儿安装了两件健身器材,两口儿早晨起来可以在上面锻炼一下。闲下来的时候鼓捣一下菜园子,每年收的菜够自家吃的。在他们出差期间,吴霞的母亲从乡下来到了县城,照顾他们的儿子。
两家相距五百米,只有一站地那么远。两人每人骑辆自行车,边走边说,碰见熟人还要下车说两句。由于路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到弟弟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弟弟这次出门,说不定从椰岛赚了不少钱呢”吴霞猜测。
“他赚钱了省得咱们惦记着。关键是那边的买卖也不见得好做,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大哥说这话比较中肯和实在。因为,他深知弟弟脑子不是十分好,连菲菲一角儿都赶不上,没有经商的细胞,更甭说到那么远的地方做买卖,不挨骗就不错了。
“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买卖应该征求一下咱们的意见,你这做大哥的给参谋参谋。”吴霞明显对钱守义去椰岛这个事儿有意见,只是不敢明说罢了。
“他去椰岛的时候咱们正在西部呢,他跟谁商量。”
“打个电话也行呀。”
“还打打电话呢,连信号都没有怎么打。再有,你往家打了多少次电话,打通了吗?最后还是用政府办公室的座机打通的。他哪知道往哪个座机打呀。”首仁解释道。
“要说也是,手机到了那边简直就是玩意,没一点用。打个长途电话或到当地邮局,或到当地政府,别无它路。另外,你刚才分析得有道理。咱弟弟不是做买卖的料儿,挨糊弄是不可避免的了。”
聊着聊着,俩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弟弟住的小区了。穿过茵茵绿色的庭院,来到弟弟的家门口,正要敲门进去,街坊张磊走出了家门,看到大哥来了,说:“呦,大哥大嫂来了。”
由于钱守仁经常来弟弟家,有时候还把左邻右舍叫过来喝两盅。所以住在这个院的大人孩子都认识。
“我听说守义从椰岛回来了,我们俩到这儿看看。”
“好长时间没到弟弟这来了,单位有事儿?”张磊问。
“哎,你们不知道,由于西部不发达地区缺医少药,我们卫生口每年都有支援西部的任务,我们俩报了名,参加了西部医疗巡诊活动,去了三个月,今天早些时候回来的。怎么今天没出摊儿呀。”
“我一般都是上午开门儿,下午订货。我不能陪你们坐了,得去定货了,关键是去晚了该没货了,卖肉的没肉可买,我那些老主顾该有意见了。您二位进去吧,两口子都在家。”说完张磊骑车走了。
敲开了弟弟家的屋门,开门的自然是菲菲了。“呦,是大哥大嫂呀,快进来。什么时间从西部回来的?”
“今天下午两点到的家,听我的同事说守义从椰岛回来了。我们到家都没歇着就跑过来了。另外我们买了点当地的土特产,咱这边买不到,送给你们尝尝。”说完大嫂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了橱柜上。
“守义呢?”大哥在屋里转了一圈儿没看到弟弟,便问。
“您弟弟几天前从椰岛回来后一直没有出门,他正在孵化呢。”菲菲指了指里屋。
“孵化,孵化什么?”守仁惊讶的问。
“孵小象呀。”菲菲回答的很轻巧。
“孵什么?就是用大象下的蛋孵化幼年小象?”
“您说的很对。”
“就说现在二十一世纪了,大伯子兄弟媳妇没那么约束了,见面也开一些玩笑,但弟妹今天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大了一点儿。”说完脸刷的一下红了,菲菲听完大哥说的话脸也一个劲儿的发热。
“谁跟您开玩笑呀,不信您可以到屋里看看,您弟弟正在被子里工作呢。”
两口子一听弟弟干起了女人的活,又好笑又生气,不由分说迅速来到屋里。由于这项工作怕风,所以自从钱守义回来到现在四天了,始终门窗紧闭,屋里的空气不流通,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这是什么味儿,赶紧把窗户打开,换换空气。”
“大哥千万别开窗户,孵化出来的小象该受风着凉了。”钱守义缩在被子里发出了深沉的声音。
“你钻被子里干什么,别憋出病来,快出来。”大哥吓唬了弟弟几句。
“别打搅我,我正在孵化呢,这项工作需要静。大哥大嫂尽快出去吧,再过几天就把小象孵出来了,到那时我也就解放了,咱们哥俩再呆着,今天我就不陪了。”弟弟隔着被子说。
“现在女人坐月子都要定期打开门窗,你这叫什么孵化呀。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撂被子了。”
嫂子在一旁听得有点糊涂,不解的问,“兄弟,刚才你说什么?”
“我在孵化。”
“哎呀,我的傻兄弟,你还能孵化呢。你们男人要能孵化还要我们女人干什么,天大的笑话。撩开被子我看看男人怎么孵的?”说着就要上前撩被子。
菲菲马上拦了:“他什么都没穿,我让他穿好衣服在看。”
“你们姐俩出去,我撂被子看看。”大哥说了话。
姐俩出了屋门,大哥不等弟弟穿衣服就把手伸进了被子,在弟弟的屁股底下摸了起来,忽然,他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球体,捏了两下,问:“这是什么?”
“是大象下的蛋,我就是用它孵化小象。”
“你站起来,简直是胡闹。”哥哥上前一把就把弟弟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钱守义很不情愿地穿好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还嘟囔呢:“还差几天小象就破壳儿而出了,这下儿全完了。”
钱守仁听后非常气愤:“这辈子你也孵不出来小象,无知,简直是天大的无知。你们姐俩进来,看看咱们孵化大师的杰作。”
姐俩一进门,看到被子撩着,大哥手上托着一个黄绿色的球体,明白人一看就知道它不是象蛋。把大哥大嫂气的直跺脚,“这是象蛋吗?你睁眼看看。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这分明是椰子,是南方的特产,咱们北方没有。你上当了。你们摸摸,都软了,不能吃了。”守仁拿手一掰就开了,“你们看看早就让你坐坏了,赶紧扔掉。”
“那还有一个呢。”菲菲指了指墙角儿说。
钱守仁走过去把地上的椰子拾了起来,放在耳边晃了晃,说:“这个是好的,留着还能吃。”
蹲在墙根儿的钱守义听说两个球体不是象蛋,心中的懊悔和愤怒交织在了一起,气的妈妈奶奶一通骂。大哥把弟弟扶了起来,说:“记住教训吧,下次不要在犯这低级错误了。俗话说的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干成一件事儿是要付出辛苦的。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这一趟花多少钱?”
这时候钱守义脑子清醒了很多:“大约四千多块钱。”
“你这才叫花着钱,受着罪。并且回来后还过了几天非人的生活。这就是你钱守义五天椰岛的丰硕成果。”
菲菲见状眼都直了,一年的辛苦全让钱守义椰岛一趟糟蹋了,立马就急眼了:“大哥大嫂都在,您这兄弟这叫过日子吗,还孵小象,当时我就怀疑,这男人还能做孵化工作,可又一想,社会进步了,什么事儿都有可能,网上不是说国外已经发明男士怀孕了吗?另外,他刚从椰岛回来,跟我说他在椰岛学了这门技术,我就顺了他。没想到他还是被糊弄了。这要是传出去让人家多笑话。”
钱守义啪啪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抱起地上的椰子狠狠地捶了几下,悔恨晚矣。
都说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怕别人知道的事儿还是走漏了风声,“钱守义干起了女人活,孵象不成坐扁了椰子。”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