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一鸣决定由贺红云主管境外旅游的业务后,着实让她困惑了好几天。她困惑的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工作能力,也不是拖家带口的应不了这个差事儿,困惑的是一旦干了这份工作,就意味着要经常与顾一鸣出差,鉴于俩人曾经的恋人关系,张晓锋知道后能同意吗?
为了能够获得张晓锋的支持,贺红云特意制造了一个浪漫环境,在张晓峰生日的那天晚上,她提前下了班,专门到蛋糕店做了一个生日蛋糕,上面还用红色奶油写了四个大字:“生日快乐”。她点燃了象征性的生日蜡烛,当张晓峰打开房门走进来的一刹那,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这、这是......”
“今天是什么日子?想一想。”贺红云提了醒儿。
张晓锋摇摇头:“想不起来了,你说吧。”
“真是个知识分子,成天跟你那些软件硬盘打交道,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吗?”
“是我的生日?”张晓锋惊诧地说“亏你还记得,那我就吹蜡烛吧。”
“慢,先许个愿,然后再吹蜡烛。”贺红云说。
张晓锋站在蜡烛面前低着头,迷上双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口气把蛋糕上的蜡烛吹灭了。
“祝你生日快乐。”
“我又长了一岁,如果咱们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今天我要先说一个事儿,听听你的意见。”贺红云以一个女人特质讲了自己工作的变化。
作为知识分子的张晓锋,聪明的大脑就是不开窍,贺红云的话没说完就急了:“一个女人求的是有份稳定的工作,能照顾家庭就行了。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又要分开,下班后到家看不着人,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意见的。”
“小心眼儿,”贺红云用调皮的眼神儿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张晓锋,继续说道:“境外部工作可能要经常出差,辛苦一点,但我喜欢。”
张晓峰眼皮没抬,说道:“你太疯,女人的特点一点都没有,还是那句话,守家在地的工作,将来咱们的孩子的学业就够你忙活的了,还出国跑业务,你想过没有,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张晓锋嘴上是这么说,实际心里不放心的是她与顾一鸣的关系,因为自从结婚后,俩人在一起的时间远远不如与顾一鸣接触的时间长,俗话说日久生情,更甭说原来她俩曾经恋爱过,因为他知道,死灰复燃会更加厉害。
为了能够经常回家,张晓锋以开拓这边市场的名义要求总部在县开发区设立工作室,并主动要求到工作室工作,张晓峰这样办,其用意不言而喻。可万万没有想到,顾一鸣好像成心与张晓峰兜圈子,这次竟安排贺红云担当境外部经理,这样就理所当然地脱离了张晓锋的视线,俩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接触和活动了。
贺红云站了起来,假装去了洗手间,把门关好,给顾一鸣发了一条短信:“一鸣,我去境外部他不同意,你看怎么办?”
顾一鸣正在酒店接待客人,忽然感到手机在震动,打开一看,是贺红云发来的短信,看了短信后心中愣了愣,随即进行了回复:“明天晚上我做晓峰的工作。放心吧,他会同意的。吻!”
贺红云看了顾一鸣的回复心里踏实了很多,很快又回到了客厅。“咱们不说我的工作了,我也想了,咱们的孩子小,经常外边跑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现在就不接触这项工作,看来你想的比我远。”
“就是嘛,女人主内,男人主外这是从古到今一直遵守的规则。当然现代社会的人生观发生了变化,男女平等,但老辈子的规矩也应该遵守呀。可能我的思想比较守旧,跟不上现在的形势,但有一点是大家都在追求的,就是夫妻恩爱、家庭和谐、过好日子。如果俩人经常不在一起,家庭难免出现问题。”
在俩人说话的时候,窗外传来嚷嚷声,俩人不约而同地来到窗前,透过玻璃窗看到小区门口聚了好多人,像是打架的,什么原因打架?贺红云看着看着看出了端倪。我知道了,这是由于服务员弄脏了顾客的衣服,顾客与其争论起来了。你听那个还在打女服务员的顾客说:“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老板呢,这身西服脏了饭店必须赔偿。”
“咱们小区门口的那个小饭店我看也不行,我和同事去过几次,第一次去是一天的中午,我们想到外面吃顿家常饭,可能是大伙为了照顾我就近回家休息的缘故吧,就选择了这家小餐馆。我们几个进门一看,时间不长的饭馆已经脏的一塌糊涂,本来洁白的墙壁已经面目皆非,地不扫,桌不擦。新来的两个服务员一看就是从老家来的,头发乱哄哄的,满脸通红地站在店门口,也不招呼客人,也不收拾碗筷,傻乎乎的。我们招呼了两遍服务员她俩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问:你们要点儿啥子菜?我的天呀,这饭店怎么招俩傻服务员呀。有一哥们还学了学服务员说的那句话:你们要点儿啥子菜,虽然不像人家SC人说的那个味儿,但学的还蛮不错的。我们几个人都笑了。”
“后来在那吃了吗?”贺红云问。
“已经到饭口了,去别的地方也来不及了。结果大家一商量就在那品尝一下纯农村味道的饭菜吧。”
“吃着怎么样?”
“还行,就是口儿重点,有点像农村大席的味道。有时间你也尝尝。后来我们又去了几次,那的老板和服务员跟我们都熟了。”
“你看那个老板不依不饶,一个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说两句不就完了吗,真没水平。”
“我想起来了,这服务员中有顾一鸣老家的一个本家妹妹,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我也跟你去。”俩人锁好房门,迅速朝饭馆走去,由于匆忙,贺红云也忘记换鞋了,趿拉着拖鞋来到饭馆门前,那个老板还在那嚷嚷呢,张晓锋踮起脚尖往人群里面看了看,发现刚才老板说弄脏他衣服的服务员就是顾一鸣的妹妹,本来个儿就不高,这回又挨了一通吓唬,往那一站两条腿乱哆嗦,吓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张晓锋三挤两挤就挤了进去,站在老板面前,义正词严地说:“我看这位大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估计也是个大老板,服务员弄脏了衣服是应该说两句,但说两句让她明白了就完了,一个刚从农村来的孩子又挣不了多少钱,让她道个歉就算了吧。”这时,围观的群众也在说:“让小姑娘记住教训,下次一定要谨慎”。
饭店主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给大老板不知道作多少个揖,说了多少句好话,再加上张晓锋的劝说和大家的议论,大老板没辄了:“既然大家都说了,我就饶你一次,今后在端盘子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我这件衣服估计你两个月的工资都买不下来。”
“老板大仁大义,小姑娘还不谢谢老板。”
顾一鸣的妹妹赶紧向大老板鞠了个躬,并说:“谢谢您,我一定提高服务水平。”就这样,由于服务员不慎而弄脏客人衣服的纠纷被张晓峰的几句话解决了。贺红云虽然在人群的外面,但张晓峰在里面的一言一行,包括与老板的对话和对小姑娘的规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晓峰,你今天表现的非常不错,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得到了广大观众的赞许。”
“我只要得到你的赞许就行了。顾一鸣也是,在自己的企业里给妹妹找点事儿干不就完了吗,非得找个离家远的地方上班,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贺红云不说话,长长的睫毛挡在眼帘上。
张晓锋突然问正在低头走路的贺红云:“我要是不在家你会出来管吗?”
“我相信凡是有良知的人们都会管。”她没有直接回答他。
“咱们俩还斗吗?”
“不是解决了吗?”
“我说的不是那个,到一块儿就掐,有意思吗?”
“对呀,这样可以培养自己的说话水平,和大脑的反应能力。毛主席早就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
“行了,别说了,剩下一句就是与我斗其乐无穷嘛。”
“你还明白,你知道两口子争论的目的是什么?”贺红云问。
“没有目的,”张晓锋笑道:“比如下棋,今天输了明天赢,目的是什么?所以两口子争论没有对错之分。”
“可是那句话是毛主席说的。”
“所以他是主席我不是啦。”张晓锋略一停顿,又说:“不过让我当主席嘛,我也不反对。”
“痴人做梦这句成语听说过吗?”
“看来当主席我是痴心了,我连家的主席都当不上还当全国人民的主席呢。”
贺红云知道说重了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他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生活不是没目标,刚才的几句话充分露出他野心勃勃的面目,只是他不善言表罢了。常言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永远都不能成为好士兵。在开发区建工作室他主持工作,领导又要让他当项目经理,这是什么,看来他对当将军也满感兴趣的。“看不出,在关键时刻晓峰同志一马当先冲锋在前,绝对是一位标准的中共党员。哎,我问你,入党了吗?”
“很惭愧,还没呢?”
“你不入党怎么当经理呀?”
“李鼎明先生什么都不是一样当了很大的官,毛主席在一篇文章中还专门表扬了他。一个小经理还非得党员才能当吗?”
“我的意思是说,你参加工作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连党员都不是呀,太落后了。”
“我不明白,你怎么张口当官闭口经理,被官迷住了。当个平民百姓不好吗?”
贺红云反问道:“如果你们一块去的同学都当官了,就你一个人还在那起早贪黑的鼓捣电脑,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他当他的官,我弄我的电脑,各不相干,有什么想法呀。”
“怎么一点志气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臭皮囊。不可理喻。”
张晓锋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打开,习惯地查看邮件,看看有没有总部的回信。他默默地查着,突然,一个新邮件跳了出来,里面只有两个字:“祝贺!”
“难道我的经理已经批了,要不就是在这边建工作室通过了。还能是什么呢?在祝贺的下面有一行小字忽略了,祝张经理建好工作室。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吗,经理批了,建工作室总部同意了。邮件落款不是别人,正是总部管人事的同学---王紫薇。
说起这个王紫薇,她跟张晓峰还有过一段儿美好的历史呢。这段历史贺红云是知道的,已经久远了,谁都不提了,但今天王紫薇的邮件,使贺红云不得不又勾起了心思。“是紫薇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得出来,当你第一眼看到王紫薇的名字后,脸上立即发生了微妙变化,挺白的脸即刻泛起了红晕。哎,你说说,你们俩人好到了什么程度?”
“亏你还是个大经理,我们俩能好到什么程度,只是同学关系,来到一个单位上班纯属巧合。我的大小姐咱们睡觉吧,我的眼皮都打架了。”
“这回当经理了可别把我甩喽。”
“很难说,看你表现吧。”
一轮明月已经爬到了正南方如水的上空,在月亮旁有几座大小不一的云山,月亮像捉迷藏似的在座座云山中钻来钻去。张晓锋看到贺红云已经沉入梦乡,他立即关掉电脑,钻进闪着银色月光的绣花儿缎被,只听贺红云的喊了一声:“讨厌死了。”随后淡红色的床灯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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