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傲的一声大喝,划破天宇,本来正在吆喝的无双城子弟也刹那呆住,一时之间,周围显得格外宁静。邪风,了因,任飞不约而同急忙结印。
只是片刻,邪风长老已是脸色苍白,一向清冷的了因圣使也是大吃一惊,唯有任飞神色古怪,不知此时心中是何种感想。
独孤傲此刻是完全没了先前的傲气,低沉的说道“这个风清果然是天纵之姿,没想到被坤封阵吞噬,依然未曾被磨灭,只是这坤封阵吞噬人或物后自成一方空间,此刻风清定然深受重伤,只是我等无从追去,三位道友,我们务必尽力催动坤封阵,防止其逃脱。”
此刻四位高手都各自回到了先前的状态,展开全身修为,全力催动阵法,此刻正中央的旋云已然不在,没有了嘶嘶的声音,这方天宇显得格外的宁静,周围四派弟子也是心中凝重,没有一人吭声,仿佛一场大仗在即。
桥枫只觉得自己的魂能汹涌的被阵法吸走,竟然有些支撑不住,稳住心神,向前看去,只见任飞嘴角竟然已经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可见此刻阵法对于四位修道高手也是有些耗不起了,心里不由有了担忧,这次同行之中有几个与桥枫一起入门的同门,这段日子的相处,已然建立了不错的友谊,都是些来自四方的漂泊之人,有着各自的梦想与追求,这次任务同行的新入门弟子里面,除了桥枫和程旭修为稍高,其它的也只是刚刚踏入筑基,甚至还有几个还没有筑基,桥枫此刻也是担忧无比。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空间一下子扭曲,四位修道高手同时大口喷出鲜血,桥枫纵然在后方也被震倒,这片独立的天宇也在顷刻间瓦解,露出断龙坡原有的面貌,树木粗壮,高耸入云,灌木夹杂其间。
四大道门各据一方,中间的树木,杂草就在刚才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下顷刻化为飞灰,若不是有独孤熬,邪风,了因,任飞四大高手挡住了其中的力量,此刻莫说是这断龙坡,就是整个水月洞天怕也是夷为平地。此刻的桥枫方才知道何谓“道”,“道”乃修自然之力,若是能掌控自然之力,举手投足间便能毁天灭地,难怪鬼谷道有风雨雷电四系,皆是所修自然之力,到了极致,威力无穷。
中间的树木,杂草化为飞灰,形成一个光秃秃的圆圈,正中一个黑衣人,头发凌乱,眼神犀利,面容憔悴,嘴里虽然大口大口的咳血,却掩不了摄人的威仪,他缓缓的转过头,虽然嘴里的血止不住的流,但是脸上却带着微笑,一如春天的风,和煦,清凉。
任飞猛然一愣,继而也微笑了起来,“是你么?”
“是的,我回来了”黑衣人点了点头,继而转过头看向独孤傲与邪风,脸色微微一正,“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奈何苦苦相逼”
被风清这么一瞪,独孤傲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当年的风云人物产生了丝丝忌惮,邪风更是脸色煞白,心里怯意更甚。
“你当年勾结魔宗,残害我辈修道之人,岂能说是我们苦苦相逼?”独孤傲此刻竟然讲起了道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蛮横。
风清冷冷的盯着独孤傲,突然哈哈大笑“都说无双城的六爷足智多谋,明断是非,我看传闻未必为真,你说我勾结魔宗,可有什么证据?”
独孤傲:“当年鬼谷道掌门道尘子亲自向天下修道之人传出你勾结魔宗的消息,岂能有假?”
风清:“哈哈,若是有人指认你独孤傲勾结魔宗,难道天下我辈之人都要去诛杀你不成?一人片面之语,未曾有所证实就成了罪状吗?”
独孤傲:“道尘子修为高深,乃鬼谷道掌门,岂能说慌?”
风清笑声更加狂放:“若是凭借身份高就能随意指认别人罪状,那当今天元星身份最高的天玄宗宗主若是指认你无双城乃是魔宗犬牙,又当如何,仅凭一人措辞,不曾证实,就认定为勾结魔宗,我辈修道之人若都是这样,就真的是修的魔道了。”
“你……”这无双城的六爷一向训斥人惯了,此时此刻却也是找不到反驳之词了。
风清又看向西边的邪风长老:“我风清自问所杀之人都必有缘由,当日,你们炼魂派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追杀我到了中州神城,魅儿与此毫无任何关系,也惨死于你们炼魂派之手,当日若不是念你对炼魂派同门滥杀无辜有所劝阻,你岂能活到今天。”
此刻的邪风已是面色苍白,哪里有一点点门派长老的风范,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一边的了因圣使,见此情状,心里不由得重新打量这个曾经风云一时,被传为魔头的鬼谷风清,此刻的风清,纵然已经身受重伤,然而掩盖不住万丈豪气,有一股让人敬服的凌然正气,了因不由得对于当年的事情,开始有所疑虑了。
风清淡淡的看了看了因,什么也没说,转过身来,看着任飞,脸上有丝微笑又有些淡淡的忧伤,“任师叔,当年你与道风师叔把我从市井中救回,让我入鬼谷道修行,大恩未曾报,一别竟然是三百年。”
任飞看着眼前的风清,思绪一下回到了当年,自己与道风师兄从血泊中救回了一个少年,少年天纵之资,在整个天元星也是峥嵘头角,纵然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玄宗也动了收徒的念头,一时让自己大为欣慰,只到有一天,掌门说风清勾结魔宗害死了道风一家三口,那时的那刻,任飞心里的痛只有自己知道,纵然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接受,但是对于掌门的威信,任飞却是没有丝毫的动摇过。后来只是日子久了,慢慢的任飞也有几次察觉到掌门的异常,对于当年的事情也从没放弃过追查,才发现了丝丝疑点。
后来掌门亲自告诉大家已经在中州将风清这个魔头消灭,任飞一时觉得最后的希望已然破灭,也许当年的隐秘永远都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现在,风清正站在自己面前,任飞心里五味翻腾,宛如梦幻,双眼已然模糊:“孩子,当年是我没有完全的信任你,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