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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美人黛姬

西陵城瓦市坊,地处闹市,南接东市。

所谓瓦市,是指城中娱乐和买卖杂货的集中场所。此坊中既有诸般珍奇宝贝拍卖,又有擂台、戏园、赌场等娱乐场所,商贾汇聚,热闹非凡。

赵家在大荒富豪榜排行第三,其下娱乐场所遍布大荒,皆为各地之最。而这“朝云赌场”更是其名下最大的一所赌场,设在瓦市坊中心地带,占地辽阔,高楼迭起。其间各类赌法一应俱全,光从第一层热闹的景象看来,便知这里每日汇聚的赌徒非千即百。

“大,大,大、、、”赌场内,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全然不顾形象,跟着一旁的三教九流一齐大声高喝,只是其每次下注的数目都大的惊人,且每次压什么就不开什么,一旁的赌徒一看,纷纷都把赌注压在了年轻男子的对立面,皆都挣了不少。

“什么?又是小,我说小姐,你们这赌具是不是有问题,拿来我看看。”见自己今天又连输好几把,年轻男子神情不悦的一把从荷官手中夺过骰盅。

“这位公子,我们朝云赌场最将诚信二字,怎么会在骰盅上动手脚呢,您就放心吧。”荷官小姐眨着美丽的双眼看着那男子说道。

那男子拿着骰子观摩了半天,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遂无趣将那骰子往赌台上丢去。又看了看那美丽的荷官,嘴巴爬上一怕微笑,“这位小姐,今晚可有空陪本公子去喝两杯,本公子有的是钱,怎么样?”说着把手里大叠的银票扬了扬,直把一旁众人晃的眼花。

那荷官小姐礼貌的一笑,“公子说笑了,小女子面貌平庸,怕是不能领受公子美意。”

“那就是不给面子咯?”那男子把脸一沉,一把抓过荷官小姐的手臂,“本公子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惹我不悦,信不信我把这赌场都砸咯。”

一旁众人看这情形都纷纷低声讨论

“这是哪家的少爷,这么跋扈,居然敢在朝云赌场撒野?”

“我看来头不小,你不知道,这位小祖宗就这三天,已经在这里输了已经差不多四十万两。”

“啥?四十万两?”

“可不是么,就跟玩儿似的,我这几天看的真真的,只要他下啥注我就跟着下另一边,这几天赚了不少呢。”

“靠,有这等好事你怎么不找告诉我?”

“我们认识么?”

而一旁的赌场打手已经快速围拢上来。

“哪个小子敢在我朝云赌场放肆,还不快放手。”一名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一看这情形,对着那年轻男子大声喝道。说着正欲上前动手,却发现腹部被人一瞪,人已经飞出数米开往。

众人见出手之人是一位白衣女子,有人马上认出,这几日那少爷坐于桌旁赌钱时,身旁总站着个冷眼旁观持剑而立的白衣女子,显然是他的保镖随从。

正当众人纷纷等着看热闹,从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想来是这赌场的管事,听到有人闹事的消息赶来看看,他一见那少爷身着云稠丝衣,头束紫金发冠,面容俊朗却显轻浮,正是这几日赌场内的大财神爷,当下把手一拱客气的说道:“这位少爷,在下赵生,为这间赌场的负责人。不知这翠云哪里得罪了你,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她一马,事后我一定好生批评她。”

那年轻男子依然抓着荷官小姐的手臂,看都不看那赌场管事一眼,满脸倨傲的神色,“本少爷要请这位小姐去喝两杯,她不肯,你赶紧好好批评她一下,让她乖乖从了我。”

那中年管事一听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眉头不经微微一皱,这到底是哪家的少爷,如此嚣张,便是这西陵城的许多高官子弟,到了这朝云赌场也是规规矩矩,怎的今儿来了这么个飞扬跋扈的少爷,自己偏偏又不好得罪。他复又把手一拱,说道:“这位少爷你看,能不能先放开我们的荷官小姐,有事慢慢商量,这翠云刚来不久,生性胆小,故而婉拒少爷,少爷若想要美女作陪,请随在下前往楼上雅座,在下定给少爷安排几个姿色上佳的好生伺候你,你看如何?”

“这还差不多。”男子说着放了那女子手臂,将手中折扇一开,悠悠然跟着那中年管事上了二楼去。

人群当中的李嗣成与元德两人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是个草包,连输四十万两竟还看不出赌场这些小把戏,我若不痛宰他一番,倒是愧对了他满身的银票。”

李嗣成眼里泛着阴险,微笑着说道。

“表哥,你说这哪来的少爷,怎生的这般愚蠢,我虽已自诩这西陵城第一纨绔,但跟他一比,简直就是正人君子。你说咱在他身上赢多少算够?”一旁的元德也笑着说道。

“管他是谁,有钱就行。此等冤大头,自然是能赢多少就赢多少,何须顾忌?若心慈手软,岂不埋没了我这从小练到大的赌技。”

朝云赌场二层,这里的布置要比底下显得高雅许多,不似一层那般吵杂,而赌客也大多谈笑风生,举止从容。从服饰上看,不管是端茶送水的侍女,还是摇盅发牌的荷官,都比一层要华丽不少。

赵生将那年轻男子带到一处软椅之上,命侍女送上茶水,拱手问道:“敢问少爷贵姓,府上何处?”

“我姓秦。”秦然背靠软椅之上拿起茶喝了一口,神色依然傲慢无比。

“原来是秦公子,我这便为公子请出我们赌坊最漂亮的荷官,陪公子玩个尽兴。”说话间,已经有一名身着青衣的绝色女子端着盘子走来,上面摆有牌九骰子等各类赌具。赵生看着青衣女子暗中朝秦然方向使了个眼色,说道:“黛姬,这位是秦公子,初来我们朝云赌场,你可要好生伺候。”

黛姬会意,美颜上泛起一抹微笑,轻轻福了下身子,柔声说道:“小女子黛姬,见过秦公子。”

只见那秦公子盯着黛姬看了半天,还未回过神来,弄得赵生也略显尴尬,咳嗽了两声说道:“额秦公子,那接下来就有黛姬陪秦公子尽尽赌兴,在下还有许多事务缠身,先告辞了。”

“赵老板告辞。”秦公子拱了拱手,眼睛却根本未离开黛姬,待那赵生一走,便满脸堆笑着问道:“请为黛小姐芳龄几何呀?”

“公子看黛姬今夕似几何?”黛姬一边柔声答着,一边开始将赌具一一摆于桌上。

“本公子观人无数,似黛姬姑娘这般容貌却是鲜见,我猜你今年二八,可对否?”

黛姬听完掩嘴轻笑,“公子说笑了,黛姬早已双十有余,怎还能跟那十六虽的小姑娘相比。”说完伸手一比桌上的赌具,“公子想要玩什么?”

“若本公子赢了你就告诉本公子?”

“公子若赢了,可向黛姬提任何问题,黛姬知无不言,不过公子每笔下注金额不可少于一万两。”

“好,就赌大小吧,简单迅速,也省的耽误功夫。”

“依公子所言。”黛姬将其它赌具拿到一边,将那骰盅拿起,不似底下那般荷官耍的五花八门,仅只是随手摇了几下便放于桌上,遂伸手说道:“公子请下注。”

秦公子将面前银票扔出一张,随口说道:“小!”

黛姬将那骰盅一开,“三五六,大!公子输了。”

“再来,小!”

“四五六,大!公子输了”

“小!”他又扔出一张银票。

这回黛姬将那骰盅一开,“一二四,小!公子赢了。”说着赔了一万两,“依照先前的约定,公子可想黛姬提问。”

秦公子摇着折扇开心不已,“依然是先前的问题,黛姬姑娘芳龄几何呀?”

“今年二十有四。”黛姬倒也不扭捏,干脆的答到。

“哈哈,有趣,继续继续,小!”

就这样,不一会儿那秦公子面前的银票便输了大半,期间大概八九把方能赢一把,尽管如此,他依然兴致勃勃,问黛姬的问题也大多是一些轻佻之语。

“啊、、、”赌了良久,那秦公子似有些倦了,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

“公子可是乏了,需不需要休息?”黛姬问道。

“不用,只是这玩法实在单一,久了未免无趣。”

“那依公子之意,可要玩些其它项目?”

“不了,我们来几把大的,这么小玩小闹也甚没意思。”

“哦?”黛姬柳眉一挑,问道:“公子想怎么玩?”

“依然赌大小,一把十万两,你可敢赌?”

黛姬微微一笑,“公子好气魄,黛姬自然不会扫了公子雅兴,请公子下注。”说着将那骰盅摇了起来。

“豹子!”秦公子依然是那幅随意的模样。

“公子可想清楚了?这豹子的概率可是甚小。”

“无妨,你开便是。”

黛姬听言将手中骰盅一掀,骰子呈一三六,“公子输了。”

“豹子!”说完又拿起十张银票往里丢去。

这西陵城中的纨绔子弟自己也见过不少,但似这般没头没脑往外扔钱倒是头一回见,黛姬在心里摇了摇头,面上却依然带着微笑,拿起那骰盅开始摇起来。

“啪!”的一声,骰盅应声落地,“公子可买定了?”出于礼貌,开盅之前黛姬又问了一遍。

那秦公子一听,面做沉思之状,“既然黛姬姑娘如此问,那为了助兴,本公子便再加一注,十万两!”说着又加了十万两,接着说道:“黛姬姑娘可敢跟本公子赌赌这一注?”

“公子说笑,赌注已下,骰子也已落地,黛姬不正陪公子赌着么?”

“非也,这赌桌上的钱财输赢皆是本公子与朝云赌场之间的博弈,你只是一名荷官,故之前所赌与你无甚关系。而接下来这一注,乃本公子与黛姬姑娘两个人之间的赌局,你可敢赌?”

“公子且说说看如何赌法?”黛姬眉角弯起一抹笑意。

“若黛姬姑娘赢了,这二十万两皆归黛姬姑娘个人所有,若你输了、、、”他说着将脸凑近黛姬,笑着说道:“我只求你陪我喝一杯。”

“公子当真对小女子这般有兴趣?”黛姬笑着问道,好色之徒自己见过许多,但此人已经无可救药了。手底下骰盅的点数她又怎会不知是几点,既然这么想输,那我今日便让你输个痛快。

“黛姬姑娘国色天香,试问又有几个男人不垂涎三尺。”

黛姬一听也不多言,正欲开启骰盅。那秦公子突然将拿着折扇的手伸出。

“黛姬姑娘且慢。本公子心想,既然都赌到了这个份上,也无所谓钱财多与少,我愿再加五十万两,若我赢之,还望黛姬姑娘晚上移步潇湘楼,令本公子一亲芳泽,若能了此心愿,我今生无憾。”

“承蒙公子抬爱,既然公子愿意出如此重金求此一搏,那便依公子所言,若公子赢了,黛姬今晚便是公子的人。”黛姬说完微微福了一礼。

“好,黛姬姑娘果然不似那些胭脂俗粉,哪怕此局我胜率再低,也心甘情愿。”说罢秦公子转身,向那始终站立在他身后的白衣女子要了五十万两,“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之上,似为自己的赌运打气道:“豹子!”

黛姬听完将那骰盅一掀,原本信心满满的微笑顿时在脸色凝固,转而变得难以置信。

“这、、、这、、、”黛姬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能,自己摇的分明是一二三,怎么会变成三个六。

“哈哈、、、三个六,豹子!看来是本公子的求爱之心感动了上天,竟连这般概率小的点数都能开出。黛姬姑娘,你输了。”秦公子打开折扇轻拂着,神情大悦。

反观黛姬,此时却紧咬嘴唇,俏丽的面庞之上皆是不愿相信的表情,似仍未反应过来眼下发生的一切。但在赌场混迹多年,黛姬自是明白一开骰盅,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任你是谁都只能对结果任命。

“我输了,黛姬今晚便去潇湘楼。”她的神色很快恢复平静,声音依然如开始那般轻柔。这点倒让秦公子心里充满敬佩。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到此为止,黛姬姑娘去好生准备准备,本公子今晚就在潇湘楼静候黛姬姑娘佳音了。”说罢起身带着侍女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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