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走了,我也该行动。”
正躺在自家老爹怀里的秦潇潇,听着老爹莫名其妙的话语,问道:“爹爹,行动什么?”
秦征摸着她的小脑袋,轻轻梳理着她垂肩的银丝,缓缓道:“没什么。”
“哦。”
秦潇潇也不在意,只像一只慵懒的小花猫,舒舒服服地躺在老爹怀里。
望着月色,秦潇潇问道:“爹,你说小蛮姐姐现在会在哪儿呢?”
“不知道。”
秦征摇头。
秦潇潇摇晃着脑袋,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掌门爷爷说她去找一个人,会是去找谁呢?”
秦征笑着道:“找一个王子。”
“王子?”秦潇潇歪着脑袋,脆声脆声地问道:“爹,王子是什么?”
秦征轻声道:“一个帅气温柔的人。”
“哦。”
秦潇潇眨眨眼睛,朝秦征笑笑道:“那爹爹也是王子咯?”
“我?”秦征呵呵一笑,道:“爹爹不是王子。”
秦潇潇干脆翻过身子,问道:“爹爹怎么不做王子呢?”
“爹爹为什么要做王子呢?”秦征反问道。
秦潇潇笑嘻嘻地说道:“爹要是做了王子,小蛮姐姐就会自己跑过来了呀。”
“你……”
秦征失笑。
“哎爹,我问你几个问题哦。”
“爹,我怎么出生的呢?”
“爹,我的头发怎么会是白色的呢?”
“爹,我有没有娘亲?”
“咦,爹,你怎么流泪了?”
浓浓的云层里,月亮探出了大半个身子。
她望着这对父女,弯着嘴角。
她似乎在笑着。
……
破晓。
天将亮起。
城里冷风掠过,尽是肃杀之气。
城头之上,刀枪林立。
凛凛寒光,灿若雪花。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在城中震荡,昏暗的天色,竟有丝丝裂开的痕迹。
吴永修立于城头,眺望着天际线,那条黄色沙流。
“终于来了啊。”
风扑面,衣袍狂乱。
陈甲望向吴永修,拱手道:“将军,弟兄们已经准备好了。”
“嗯。”
吴永修轻轻地应了一声,静静地说道:“他准备好了?”
陈甲知他说的是谁,点头道:“秦统领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击!”
“那就好。”吴永修嘴角掀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一场战争,便即将爆发。
远处,黄沙已至。
满野的黄巾军停在了城外不足一里处,吴永修眼尖瞧见,道:“来了。”
来了。
黄巾军来了!
所有兵卒们咽了口唾沫,神情紧张无比,一些蹲在垛口处掌控着弓弩的弓手,悬在钮上的手指正在颤抖,兴奋地颤抖着。
这些都是百战老兵,几年未上战场,早就是**难耐了。
“咚,咚,咚!”
大地震动,一支分队冲至两百米处。
当先一人策马出阵,扬枪高喝道:“黄巾先锋孙飞在此,请吴将军一现!”
吴永修走去,手扶着垛口,朝下边一望。
“上边可是吴永修,吴将军乎?”
孙飞瞧见城上显现一人,朝其高声问道。
“正是。”吴永修答道。
孙飞拱手道:“当今朝堂腐败、官府无能,我家渠帅说了,像吴将军这类人才,埋没于此岂不可惜?不若加入我太平黄巾,共图大业?”
“嗤。”
吴永修失笑,神情不屑地说道:“我吴永修还没沦落到与贼同谋的地步。”
“吴将军可要想清楚了,我黄巾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只需我一声令下,飞马城即刻破也。”孙飞冷笑不已,道:“吴将军,莫要以为凭你那几百号人就能守住这飞马城。”
“能否守住,就不劳烦将军费心了。”吴永修淡淡道。
孙飞见吴永修面无表情,心下一急,又道:“不妨告诉你,我身后一万大军已经是摩拳擦掌,你若是不实相,哼哼。”
一万大军?
城上的守军只觉呼吸也变得沉重。
就凭自己这几百号人,真能守住这飞马城?
“莫中了敌人奸计!”
这时,吴永修的声音适时响起。
众人这才恍悟,忙是收敛心中惶恐,提神对敌。
望着城下孙飞,吴永修扬声道:“既有一万大军,不若手底见真章,何须在此浪费唇舌?”
“好,好,好。”
那孙飞连说了三字,一张脸铁青得很,咬着牙问道:“吴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太平黄巾的天威,可不是区区几百个老兵能抵挡的。”
“我等着。”吴永强一脸风轻云淡。
孙飞当即枪指吴永修,喝道:“难道吴将军就甘愿当朝廷鹰犬?”
“也总比你们当天下百姓的蛀虫好多了。”吴永修道。
闻言,孙飞厉声喝道:“吾等黄巾乃是为了造福天下百姓,怎成了你口中之蛀虫。”
吴永修仿佛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捧腹大笑,笑声里满是不屑与讥诮。
“何故狂笑?!”孙飞恼羞成怒。
吴永修指着孙飞,嗤笑道:“莫要以为我不知你们黄巾里的那些龌蹉事,烧杀抢夺、**掳掠无恶不作。这便是你们黄巾贼口中的造福百姓?”
说到最后,吴永修横眉怒目:“枉你们自称为民造福,却祸害众生,惹得天怒人怨,如尔等此类祸害百姓的贼寇,焉敢劝我降乎?不杀尔等黄巾,我吴永修誓不为人!”
这一通喝,如同木撞铜钟,响亮无比。
孙飞恼羞成怒,叫骂道:“吴永修你这朝廷鹰犬,不思摇尾乞怜,也敢评头论足?速速下城跪降,否则打破城门之后,我定叫你好看!”
吴永修还未发怒,身旁的陈甲却是雷霆震怒,指着孙飞怒喝:“狂妄小儿,看老子不削死你!”
“爷爷等着你呢!”孙飞大笑。
“你!”
陈甲气得浑身发抖,城上的老兵们也是怒目而视,更有甚者已经拉开了长弓,一支支箭矢搭于弦上,齐齐对准了城下孙飞。
“将军!”
陈甲一脸怒容地朝吴永修拱手道:“将军,请让我带兵下去将此贼诛杀!”
“不。”
吴永修摆摆手,望着城下孙飞道:“我等朝廷鹰犬,也总比尔等山沟蛐蛐强太多了!”
“你!”
孙飞急火攻心,“吴永修,你别不识好歹!”
“我还真不适好歹了,你能奈我何?”吴永修斜视着他,不屑道。
孙飞深提口气,正欲退走,“轰隆!”
飞马城门,瞬时开了。
“贼将!”
忽城门开合之间,一骑如利剑刺出!
孙飞见着那黑影飞扑而来,心头狂跳。
但见其模样后,转恐为安,指着那一骑大笑道:“飞马无人乎?竟派此乳臭未干的小子前来送死?”
那一骑正是关晓。
原是关晓在城内听得孙飞猖狂话语,怒上心头,跟人借了匹好马,连着那守门将士,开了城门放自己出去。
而孙飞见着关晓身后无人,且长得白净削瘦,便有了这一声嘲笑。
城上。
吴永修额头青筋一跳,问道:“这是谁的兵?”
“禀告将军,这是我麾下新兵营的战士。”陈甲拱手道,吴永修望来之时,后背冷汗横流。
“都统,就让这小家伙出战?”
“怕是让贼子小瞧了我们。”
“就这小身板?能赢么?输不要紧,怕的就是……”
众人议论纷纷,皆是不看好关晓。
见吴永修拧着眉毛,陈甲试探性地问了句:“要不要唤他回来?”
“唤他回来了更丢咱脸。”一老兵道。
陈甲朝他瞪了一眼,但听吴永修问道:“此小卒你可认识?”
“认识认识。”陈甲忙是拱手道:“这人名叫关晓,能拉开三等弓,使几十斤重的大刀。”
“噗嗤。”
不少人笑了。
就这小身板能拉开三等弓跟几十斤重的大刀?
“这人莫不是叫关晓?”吴永修忽地问道。
陈甲心下一喜,连道:“正是那杀得管亥丢盔弃甲的关晓!”
“既然如此……”
吴永修双目一凝,面庞上涌起了丝丝冷意。
城下。
关晓挺着一杆青龙刀,催马上前,朝那孙飞喝道:“无知贼寇,还不速速引颈受戮?!”
“哈哈哈!”
孙飞大笑,指着关晓鼻子,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张狂的小子!”
“哼。”
关晓冷哼一声,纵马飞出,“是不是张狂,试试就知!”
话音刚落,人马已如闪电般临至孙飞身前!
“看刀!”
那孙飞瞪大了眼睛,只见眼前一道青芒亮眼!
“噗嗤!”
电光火石间手起刀落,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断头尸体滚落马下,头断处鲜血喷涌流出。
“当!”
刀刃磕地,关晓目如刀刃般直视前方敌兵,猛一提缰绳,胯下马昂扬嘶吼,关晓一声怒喝:“何人敢一战乎?”
这一声怒喝震破了黄巾军心,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关晓已是催马冲阵,手中一柄青龙刀拖着地皮快速摩擦。
“受死!”
刚冲入敌阵,关晓把刀一扬,“乓!”地一声,迎面数个黄巾士兵咳血倒飞出去,紧接着刀光四起!
“弟兄们,杀了这小子!”
黄巾士兵回过神来,舞着砍刀扑向关晓。
“刷!”
还未等他们近身,青龙刀已经是呼啸而至!
“砰!”
几个黄巾士兵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顿时鲜血狂喷,整人如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身周的黄巾士兵也在劫难逃,一个接一个被青龙刀拍飞砍死,难以计数的人头。
一时间,关晓在阵中左冲右突,杀得是人仰马翻。
“好!”
城头上的吴永修不禁击掌,大声叫好。
随即令人敲响钟鼓,大开城门。
一道黑色的虹光携着漫天杀气轰然杀出。
马蹄踏过,扬起黄沙。
“阎罗开路!”
“挡我者死!”
如闷雷般的口号在平野中炸响,锐利的枪锋寒光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