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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变化

小乙跟着熊滔等人从陡峰上向下纵跃,很快便到了这座山峰的脚下。熊滔想去那座地火喷发后形成的巨山侧面再仔细查探一番,在他的记忆中那里有一条河流蜿蜒穿行在山岭之间,不知道这次地势的大变会对那条河流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一行人穿山越岭,临近黄昏时,就到了山间原本的那条河流旁边。到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的环境早已面目全非。地火的喷发将周围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昔日郁郁葱葱的树木只留下纵横交错的焦炭,目之所及尽是一片狼藉。一行人走在废墟中,脚步踏下时都会腾起大片大片的灰烬,弄得众人都有些狼狈。而当初流量充沛,水道宽广的大河随着周围地势的改变被拦腰斩断,原本向远方奔流的河水撞在隆起的山峰上,激起千万重水浪,在轰隆隆的巨响中掉头向着小乙等人来路的方向奔流而去。熊滔站在河边,观察片刻说道:“没想到经过这样的天地巨变,这条河流居然没有水源干枯,观其水量,好像比以前更为充沛了些。”

旁边一个以前来过这里的战士也点头附和:“不错,以前这条河流比现在要小多了,或许是因为地火的喷发把地下的水道都震开了吧。不过族长,这条河流改道的方向好像直冲着我们族里营地的方向去了,会不会影响到我们那边?”

“嗯,这件事不得不妨,河流改道毕竟是件大事。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顺着这条河流看看它究竟流向何方。”

十个人在河边找了一个岩穴,清理了一番便开始生火做饭。河边都是被烧成焦炭的树木,引起火来极为容易。他们将带来的凶兽肉架在篝火上,边讨论着这次环境的变化,边警惕着河边的动静。以往来说,河边是极为危险的地方,这里凶兽出没极为频繁,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休息场所。但现在地火喷发后,林中的凶兽奔逃四散,没逃走的也在恐怖的岩浆和森林大火中被烧成了焦炭。所以他们才敢在这里逗留一夜,但常年的狩猎生涯形成的警惕本性却没有丝毫减弱。

晚上的山林变得极为安静,偶尔会有些幸存下来的凶兽在这里小心的游荡者寻找食物。在这片天地还未彻底安定下来时,丛林中的生物们都停下了狩猎活动,暂时蛰伏了起来。

翌日清晨,熊滔领着众人沿着改道的河边一路向回探索,浑浊的河水夹杂着枯枝败叶在山林中曲折转圜,轰隆隆的水声响彻山间。一行人循着河流在山林里穿行了大半日,前方的水声突然间越来越大,转过一个山坳,河水越加湍急,涌动的河水甚至将岸边的岩石都卷进了激流中。

小乙等人行不过片刻,便知道了水势变化的原因。原本在记忆中平坦的地势突然下陷,形成了一个幽深不见底的深谷。河水流到这里便陡然坠落,形成了一道壮观雄伟的瀑布。数以万钧的河水急剧砸落,发出的声音如同天雷一般在这片山谷间回荡。这条河流的水量极为充沛,然而河水改道已经有些时日,这个深谷中的存水才不到山谷的一小半。算起来,短时间之内部落那边到不用担心水患的威胁了。

山谷幽深,四面的峭壁陡直光滑,难以攀援。从上面望去,整个山谷仿佛是巨兽张开的巨口般,吞天纳地,令人头晕目眩,望而生畏。族长熊滔带着众人在山谷深潭的四周探查了一圈后,便开始打道回府。即便短时间之内,这条突然转向的河流对有熊族的营地并没有威胁,但是族人也不能不做准备。一旦这里的水势溢满,必然会形成可怕的山洪,冲毁沿途的一切。

回去的路途中,熊滔心情颇有些沉重,一路无言,毕竟这样的情况可能意味着部落又要迁移,这对有熊族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倒是熊诸和小乙他们并没有太过担忧,一路上见到出外觅食的凶兽还出手打了几次猎。到达部落时天色早已黑沉,族里守卫巡逻的战士见到他们归来都极为兴奋,迅速向族里通报了族长归来的消息。

小乙和熊诸等人扛着猎物和迎来的同伴们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去烤肉聚餐了。而族长熊滔却满腹心事地领着几个成年的战士去了巫的居所,他必须将这一路上探到的情况向族里的狩猎首领和巫说明,然后商量有熊族接下来怎么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山洪的威胁。

第二天清晨,连绵的阴雨终于停歇下来。熊诸、小乙和一众伙伴们约定好一起外出狩猎。这一次他们打算向山林里更深入一些。毕竟随着灾变的发生,周围的凶兽势力肯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许会猎到以前从没见到的新型凶兽。山林里的凶兽虽然极为强横危险,然而每发现一种新的凶兽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而且,和凶兽厮杀争斗是他们检验修为,提升实力的最好办法。随着小乙,熊诸四人相继突破成为高级战士,一众小伙伴们都信心十足,早已磨刀霍霍,想要挑战一下以前他们避之不及的强大凶兽们了。

随着他们的离去,部落里的普通族人们也早已开始了一天的生活。雨季过多的降水虽然对部落的日常活动造成了很多不便,但是山林中的植物和野兽也变得越来越多起来。这就为部落提供了大量的食物来源,族人们们都在趁着这段时期努力的采摘植物野果,狩猎小型的野兽,捕捞水中成群结队的大鱼,为雨季过后的寒冷天气储备粮食。

而与此同时,后山中,巫的居所处却气氛凝重,族长和部落里所有的猎队首领都聚集在这里。现在有熊族面对的形势极为严峻,那条突然改道的河流在族中记载中名为苕水。它自浮玉之山的北麓发源,向北奔流而去,对有熊族的营地并无影响。然而现在突然改道,虽然中途被深谷所阻,一时无法威胁到部族的生存。但是那个深谷总有被填满的时候,一旦水漫山谷,爆发山洪,那对有熊族来说必然是毁灭性的打击。

族里的人们虽然知道山洪的可怕,但是就这样放弃世代居住的故地,在场的众人谁也不甘心。十余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许久都没能得出一个明确的结果。最终,所有人都渐渐安静下来,都看着坐在上首的巫和族长,等待他们做出最后的决定。

巫叹了口气,环首望了一下众人,开口道:“我知道对有熊族来说,这段日子简直是多事之秋。先是兽潮来袭,后有圣兽逝去,但是我们有熊族的族人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即便经过这么多的危难,我们都挺过来了,小乙和熊诸也为我们请回了新的圣兽。现在只是一场还未爆发的山洪,何至于如此慌乱!”

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有些羞愧,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确有些心浮气躁,自乱手脚。巫接着说道:“河流改道,自祖先记载以来都是影响生存的大事。我们有熊族也曾因为地势的改变吃过不小的亏。这次好在山洪没有立刻爆发,给了我们反应的时间,不然族里就真的要损失惨重了。等到苕水注满那个山谷,依照地势,河水必然会直冲我们营地,这里将会变成一片泽国。我们即便是不想迁移也没办法。”

“巫说的没错,虽然不舍放弃我们的族地,然而天地之威难以违抗。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处新的营地,在山洪爆发前将族人平安的迁移过去。部落迁移事体重大,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准备,争取将部族迁移的损失和危险降到最低。”

巫和族长发话,部落迁移的事就这样确定了下来。紧接着族长开始向各个首领分配任务,这段时期族里所有的人都被要求加班加点的收集食物,准备迁移路上的食粮。而负责武器制作的匠人们也开始加紧武器的制作,毕竟迁移的路上肯定凶险密布,要随时提防山林中的凶兽袭击。整个部落都开始紧张的运作起来。

而经过巫和族长的商议,出去寻找有熊族新的族地的任务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小乙,熊诸,小九等人的身上。毕竟他们有上一次的经验,对周围的地形更加熟悉一些。族长特意派出了族中十几位强大的战士随着熊诸他们一道前去。

巫和族长送走各位首领之后,看着山中忙碌的族人们,脸上都浮起了浓重的阴霾。部落迁移,事关生死,这次的迁移必然又是一次腥风血雨,不知多少人能够撑过这次危机。而小乙和熊诸此时正在向着山林的更深处探索,对于部落的安排还毫不知情。经过重新一轮洗牌的山林里,凶兽的分布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十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们正兴奋地继续着他们的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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