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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猎

三天后的清晨,十二名少年都早早集中在山谷内的广场上。这将是他们第一次独自进入山林深处猎杀凶兽。其中蕴含的危险可想而知,以往历次失试炼过后的战士们在进行同样的狩猎时都免不了有所损伤。这也是对他们将来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战士最后的考验。

山谷内风景如画,鸟语花香,一切显得安详宁静。然而对于众少年来说这一天却令人兴奋无比,所有人对于这次的狩猎都期待无比。这一次族巫为他们划定的狩猎范围和路线都是战士们提前侦查好的,里面并没有特别强大的凶兽出没。

小乙和熊诸等人整理好行囊,带着自己的武器,雄心勃勃地向着山林深处杀去。族巫和战士们都有些担忧地注视着他们,不知这一次他们能不能在凶兽横行的山林中全身而退。十二名少年静静地走在路上,山林中古木参天,遮天蔽日,野草藤蔓让山路更加崎岖难行。他们深入山林已经半日,除了一些在藤蔓中隐藏的小型野兽和各种古怪的爬虫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凶兽的踪迹。

小乙算算自己一行人的行进速度,又看了看周围的地貌和环境。根据临行前族巫的交代,他们已经走到了战士们狩猎时第一个聚集地点。族中战士们分开狩猎时会将这里定位集合点,所有人在回山谷前都会到这里聚集,方便遇到突发情况时通知其他人。他们在一处平坦的空地上发现了战士们生火休息的痕迹,只不过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部落的成年战士们早已不在这片区域活动,这里的凶兽等级太低,血肉中蕴含的精气极少,对那些战士提升实力已经没有帮助了。

也许是因为那些战士余威犹在,这里根本没有凶兽活动的迹象。小乙,熊诸等人在这里休息了片刻,便开始向山林更深处走去。同时所有人在心里已经意识到,过了这个地方,他们就走出了部落的安全区,接下来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去面对丛林中无所不在的凶兽和其他各种未知的危险,真正的试炼正式开始了。

众人在上林中穿行片刻,在前面开路的小九突然示意众人停止噤声。一众少年停下后伏低身体,以后地看向小九。小九用手指了指前方一棵粗有丈围的古木,示意众人看向古木离地几丈的枝桠。小乙向那里看去,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有古木虬结如龙的枝干和茂密的绿叶。然而随着他们仔细的观察,小乙等人都渐渐地看到在一处横伸的枝桠上有一片片金黄色的兽皮若隐若现。茂密的树叶遮挡了视线,使他们并不能清楚地判断在树上的是什么野兽。小乙示意其余人在原地暂时按兵不动,他和小九从古木的侧面绕过去看看是什么野兽在树上栖息。

熊诸领着其余人在原地待命,小乙两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绕到另一边。这里视线极好,他们屏气凝神地从草丛里向上窥视那处枝桠,只见上面一只体型不算很大的野兽正在匍匐休息。这只野兽浑身布满橙黄色的兽毛,上面星罗棋布地散落着一些黑色地斑块,它可能是刚刚进食完毕,正在树上慵懒地闭眼休息,身后一条极长的兽尾在旁边晃来晃去。小乙等人认出这只树上的野兽正是那些成年战士们提过的一种凶兽长尾豹。这种凶兽体长不足一丈,行动敏捷,善于奔跑追逐,喜上树休息,警惕性很高。他们两个静悄悄地从草丛里退回熊诸等人的藏身地,示意所有人都退出足够的安全距离后才询问众人的意见。

熊诸等人听到树上栖息的是长尾豹这种凶兽时不仅没有害怕畏缩,反而极为兴奋。毕竟进入山林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一只凶兽,他们的第一次狩猎凶兽的经历就要开始了。随即,十二名少年分成六组,每两个人负责一个方向,所有人从远处围住这棵古木,开始小心翼翼地包围树上的长尾豹。

小乙和小九在一起,他们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双眼紧紧地盯着树上的长尾豹,每一步前进都力求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然而随着少年们的逼近,树上原本安静的长尾豹可能有所警觉,睁眼四顾,吓得所有人蹲伏在草丛里一动不敢动,心跳如鼓,仿佛要从口中蹦出来一般。长尾豹并没有发现威胁,然而天生的警觉让它变得有些烦躁不安,总感觉周围有可疑的生物窥探自己。过了片刻,长尾豹没有发现自己的敌人,终于放下警戒,又匍匐休息去了。小乙两人等了片刻后才敢起身观察长尾豹的动向,看到它又休息后才敢重新向前走去。慢慢地十二名少年渐渐接近古木周围五六丈的距离,六个小组之间已经可以清晰地隔树相望了。

小乙两人站在树下草丛中,看了看那只长尾巴豹并没有发现自己行人。他们举起武器,示意所有人准备攻击,然而树上的长尾豹可能感觉到了他们的敌意,猛然起身,环首四顾。这时小乙等人已经离它太近无法躲藏,只好大喝一声:“投!”率先将自己手中的石矛奋力向猎物投去,熊诸等人也紧随其后,扔出了自己的武器。

长尾豹陡然受惊,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身子一弓一展便窜出几丈来远。小乙他们投出的石矛大多与长尾豹擦身而过,只有两三支击中了长尾豹的身体。然而豹子的速度太快,几支长矛只是侧面擦中,给它造成了几缕划伤而已。

长尾豹从枝桠上猛窜而出,奔逃的方向正对着熊诸两人。熊诸眼看着猎物向自己迎面扑来,电光火石间也来不及取其他的武器,大喝一声,揉身向长尾豹扑去。一人一豹在半途中砰地撞在一起,熊诸铁拳伴着呼啸的风声横击而至。

长尾豹身在半空,眼看已无法躲避熊诸的重拳,突然兽身急剧收缩,竟轻易地让过这势在必得的一拳。它的后爪在熊诸的臂膀上一蹬,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爪痕,整个身体再次得到借力,向着熊诸身后窜去。它长长的兽尾在离去前如同钢鞭横空,狠狠地抽在熊诸后颈上。

熊诸被长尾豹的大力蹬踏推得向前踉跄几步,后颈上的伤势让他一阵眩晕。等他回过神来向后望去时,长尾豹早已不见踪影。和他一组的另一个少年倒是没有受伤,长尾豹并没有和他们做更多纠缠就退走了。这一番交手发生的极快,等小乙等人从远处围拢过来时猎物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初次猎杀凶兽失败,这让一众少年们都有些气馁。还好只有熊诸受了些轻伤,其余人并无大碍。在给熊诸处理好伤口后,他们围在一起讨论了一下后面的狩猎计划。这一次少年们决定再挑选猎物时避开像长尾豹这种身体灵敏,速度快捷如风的凶兽。这一次若不是那只长尾豹见他们人多势众,没有与众人缠斗,整个队伍遭受的损失就不止是如此轻微了。

稍事整顿后,一行人又开始上路。这一次他们吸取了教训,不再只盯着地面警戒。十二个人依旧分成六组,小乙和小九在前面开路,熊诸两人在后面押阵。中间的几个人则负责注意队伍两侧以及上方的动静。

绿叶成阴,枝桠横斜,斑斑点点的天光散落在山林的地面上。凶兽的嘶吼声此起彼落,在树林间跌宕起伏。小乙等人随着部落战士们以前开辟的通道一路前行,途中只有一些胆小的小兽被他们惊得四处逃窜,很久都没有发现凶兽的踪迹。

天光渐暗,小乙手持石刀劈开横生的灌木藤蔓,艰难得向前开路。偶然回身间看到地面上有一串深深的兽足痕迹。小乙招呼众人围拢过来,指了指这些痕迹说道

“根据这些痕迹的大小,形状和深浅,我觉得这肯定是一只身体沉重,不擅速度的凶兽。你们看呢?”

“看来这只凶兽也不擅抓捕猎物,这些足印都是蹄掌留下的。”熊诸说道

众少年纷纷点头称是,毫无疑问,碰到这样一只比较安全的凶兽让所有人都很高兴。他们顺着痕迹一路追踪,很快便看到前方树木摇曳,灌木丛窣窣作响。众人小心的围拢上去,见到竟是一只蠪蚔正在树下厚厚的腐木烂叶中觅食。

有兽焉,其状如彘而有角,其音如号,名曰蠪蚔,食之不眯。

这是部落中对蠪蚔这种凶兽的记载。这种凶兽在部落周围的山林间并不多见,部落中的战士们已经很久都没有猎到过这种凶兽了。

蠪蚔的角有特殊的作用,族巫曾经特意向他们介绍过。它的角食用后能治疗小儿被惊吓后的失神症,使幼儿脆弱的神魂归位。这也是部落先人特地留下这种凶兽记载的原因。

小乙等人都有些喜出望外,当下更不迟疑。十二人将凶兽团团围住,手中石矛向着丝毫不知情的猎物怒射而出。十二根石矛高速飞行带起的风声顿时惊动了进食的蠪蚔,它发出惊慌的嘶嚎,四肢弹动便想逃离。然而为时已晚,一根迅猛而至的石矛噗得一声扎中了它的后腿。石矛余势不减,透体而出,狠狠地将蠪蚔定在地面上不能动弹。

蠪蚔悲声痛吼,后腿上兽血激射,剧痛难忍。这样的伤势刺激的它狂性大发,兽睛通红。眼看众少年已经一涌而上,蠪蚔浑身紧绷,乌黑的兽角上闪烁起一圈迷离的光彩,下一刻,炫光爆舞,一道弯月形的光刃朝着众人狂飙而至。

“趴下!”

小乙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正向前猛冲的小九扑到。其余众少年都训练已久,听到提醒后及时向前扑倒躲避。那道光刃从他们头顶横空而过,一路上所向披靡,灌木断折,落叶纷飞,直冲出三丈来远才渐渐消散。正前方一颗足有半丈粗细地巨木都被削断大半,光刃的威力可见一斑。

在凶兽前方的少年们都怔怔对视一眼,皆有些死里逃生的庆幸和后怕,身上冷汗密布。当他们回过神来看向猎物时,发现后方围来的熊诸已和凶兽缠斗在一起。熊诸显然极为忌惮它头上那只威力惊人的独角,打斗时畏首畏脚,一时纠缠不下。

不过蠪蚔毕竟已经受伤,在发出那样惊人的一击过后明显有些萎靡不振,渐渐被熊诸势大力沉的铁拳打入下风。小乙等人从地面爬起后立即跃上前方,手持石矛向它猛攻。蠪蚔寡不敌众,很快便不甘得嘶吼一声,被几只石矛扎进兽身,鲜血四溅。熊诸抢上前去,重拳如雨,全部落在它脆弱的脖颈处,将蠪蚔打得骨断筋折,当即毙命。

凶兽已死,小乙等人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和乏力,不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狂喜和自豪。他们终于不用依靠别人,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在山林中猎杀凶兽。

接下来小乙等人便开始处理他们首次猎到的凶兽。蠪蚔体型虽然不大,但他们也不能带着它在丛林里行走,否则血腥味会引来更多强大的凶兽。

他们将凶兽上能食用的兽肉都割下带走,兽皮和角妥善保存好,这是回部落时证明他们狩猎成功的证据。其他的部分他们则留在了原地,不出半日,山林里的野兽就会将凶兽的残骸吃得干干净净。处理好尸体,掩盖好各自身体上的血腥气过后,小乙等人趁着其他凶兽到来之前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继续他们的狩猎之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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