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精瘦精瘦的黄色火箭头,右手少一小拇指,夹了一支烟,悠闲的坐在一家川菜馆里,眼睛微眯。几个伙计也围在桌子一圈吃着凉菜喝着啤酒。其中一个伙计喝了一口酒说道:“俊哥,南街老三怎么还没来,不会玩什么把戏吧?”
“哼,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来”黄色火箭头发狠的说道,随手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将烟头踩灭。
“孙俊楠,最近可好啊?”一个声音突然在黄色火箭头的身后响起,原来伙计嘴里的“俊哥”少了一根小拇指的黄色火箭头本名正是孙俊楠。
孙俊楠心中一惊站起身来,几个伙计也放下筷子酒杯随声音看了过去。“你,你...”孙俊楠转过身,说话声音竟然有些微微发抖,无法掩饰的是一脸的震惊:“南街老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刚过来的啊”南街老三没有理会孙俊楠,自顾自的拉了一个凳子坐在旁桌,“老板,来一盘凉菜,一个小炒肉,两瓶干啤”
孙俊楠那一桌带来的七个伙计轻声议论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了,我刚喝了一口酒”
“哼”孙俊楠整理了一下震惊的情绪,“魏国军,今天可是你请客啊,我们可一分钱没有带啊”孙俊楠用故作挑衅的语气说道。说罢看了看伙计,几个伙计立马应声道:“就是啊,这南街的三哥说要请兄弟们喝酒兄弟们真是万分荣幸啊”“哎呀,三哥请客,我们自然要给三哥面子吧,好好吃,不能传到道上去说三哥请客,兄弟们连饭都没吃饱把,那样岂不是有辱三哥的名声”
几个伙计故意放大声音说道。其中还有一个伙计喊道:“老板,把你这招牌菜全上上来”老板那边应了一声“好嘞”孙俊楠对南街老三说了一声谢谢,便坐下来大口的吃菜喝酒。
话说这南街老三,本名叫魏国军,自幼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父亲早年去世,母亲也年事已高,耳聋眼花。唯一还有几个亲戚也不常来往,家在镇上南街,靠临街的两间门面房收点租子,还有母亲自家在家打点一个小的菜园子,自给自足。
南街老三上头有一个大哥一个二哥,大哥叫魏国鹏,没上几年学,当时为了生活,十七岁就上山西挖矿,前几年每年还送些钱回来,后来突然没了音讯,最后打听才知道塌死在了矿井里。
二哥叫做魏国林,比老三大三岁,魏国林非常懂事孝顺,对弟弟国军也非常好,老三上初中那一年,父亲因病去世,二哥魏国林为了撑起家里的担子,放弃了学业,在镇上倒腾山货,去四周的山里收木耳,核桃,五味子,板栗上县里卖。
那一天,二哥拿着辛辛苦苦赚下的三百块,去山里收了三麻袋木耳,骑着破自行车,赶了40里路回到家里。正值老三国军放假,二哥说是带老三一起去县上玩玩,再把木耳一卖,还能赚个一百多块钱。
就这样两人坐班车来到县上,刚下车,一个面色和善的中年人打量着这两个小孩,“卖木耳是不?我给你们说这边卖的价钱高,你们跟我来”刚上初中的老三年仅十二三,二哥国林也就是十五岁,两人随着中年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道。二哥国林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左手提着一袋木耳,背上背了一袋,右手紧紧拉着老三。老三背上背着一袋木耳,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发生。
“我们不卖了,走,我们不卖了”二哥说道,随即看着老三,拉起老三国军的手,转身欲走,那中年男人见状立马追过来,二哥和老三朝巷口飞跑,那中年男人吼了一声,巷子深处拐弯处又出来了两个男人,三人一齐追两个小孩,眼见距离越来越近,二哥和老三刚跑出巷子,身后三个男人,其中一个一把扇到老三侧脸,老三国军倒在地上,二哥也没跑脱,提着两大袋木耳,本身就不好跑。
三个男人抢下木耳,转身离去,二哥眼见的辛辛苦苦花三百块钱从山里弄到这县上,突然被一抢而空,先抱起了弟弟国军,见弟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只手捂着脸,弟弟说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二哥一咬牙,从身上掏出了不到五十块钱的零钱,给了弟弟国军十块钱说道:“老三,以后家里就靠你了,快用这钱坐班车回去,哥哥这就回来”二哥没多想,在路边找了一根木棍,试了试很硬,飞快的朝三个男人的方向追去,跑了没一会二哥国林看到了那三个男人的背影,三个男人一人背着一袋木耳,二哥轻声跟了上去,眼见慢慢接近心跳的差点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已经在木棍的攻击范围之内,三个男人其中一个人感觉到有人尾随,回头一看,二哥紧张得大声一叫,一棍子抡下去抡在那男人头上,鲜血顺着那男人的头就流了下来,另外两个男人一见,三人上前围攻国林,国林拿棍子抡起来,满头鲜血的男人显然已经被激怒。
冲上了前去,二哥国林一棍子再抡过去,这次那男人刚捂了头的手,满是鲜血,一把将棍子抓住了,使劲抽了一下,将棍子抢了下来,一下抡到国林腿上,国林瞬间倒在地上,使劲抱住双腿,三个人冲上来对国林又是一顿暴打,右腿挨了好多下,鲜血已顺着裤管流了下来。
满头血的男人还没出气,另外两个男人说道:“够了,快收拾走”一头血的男人扔下了棍子,三人拿起木耳走掉。
傍晚二哥国林找了一块布,把右腿强勉包了一下,嘴里疼的打着哆嗦一瘸一拐的上了回镇里的班车,上车前在一家文具店找了一张信纸,在店家满脸孤疑的表情下,借了一根笔写了一封信,紧紧的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