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洁在书房认真地做寒假作业,突然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张自己熟悉的脸贴在上面朝自己灿烂地微笑,于是欣喜若狂地打开窗户。杜隐爬进书房。
左洁道:“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里的呀?”
杜隐道:“朱婷告诉我的,我在外面爬了好久,也找了好久。”
左洁道:“可这是十楼啊,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杜隐道:“带你道云海看日出,去不去?”
左洁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轻颤,“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五分,到哪里看日出?”
杜隐道:“你去不去?”
左洁道:“就算是明天的日出也看不到啊。”
杜隐二话不说抱起左洁跳上阳台。左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很想叫却偏偏像是愿意被他抱在怀里。
杜隐再次征求她的同意,左洁默不作声。杜隐见她应是同意便施展轻功,迎着刺骨的西北风纵身,一起一落跳到一条无人的小巷,以迅疾地速度带着左洁一段一段往前移动。他们在一座破旧的房子门前停了下来,杜隐放下左洁。
左洁道:“这里能看日出?这里是……”
杜隐道:“以目前的能力,我需要一样东西才能带你到云海。等我。”
杜隐开门进屋,后背的左洁道:“这里是你家?”
杜隐早已窜进屋里,没听到左洁的话。左洁刚迈出步跟进去,杜隐便拿了一把剑出来。逼退左洁以后把门给锁上了。两人站在门外。
杜隐边抽剑边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左洁一愣,“没说什么。”
杜隐道:“明明听到你有说话,可能听错了。”
杜隐举剑作势,默默念叨而后一鼓作气将剑挥下,拉着左洁往前冲去。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弄得左洁来不及反应便出现在了山巅。脚下是潮寒的山岩,远处则是一片缓缓翻滚的云海。
左洁见此情景,不觉出口,“哇……”
杜隐侧目对着左洁微笑,“怎么样,这边风景独好吧!”
左洁道:“你怎么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地方呀?”
杜隐道:“我在书里找到的。”
左洁惊疑道:“我们在书里吗?”
杜隐道:“当然不是,书里记载了这个地方。”
左洁席地而坐,双手抱膝,目视云海天际,“书里呀。我小时候也经常看书,但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么美的地方。”
杜隐注意到左洁只穿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衣衫单薄,现在又是冬季。于是马上脱下自己陈旧的棉衣给她披上,“对不起,没注意到你只穿了少许。”
左洁一觉这陈旧破败的棉衣披到了自己身上,突生厌恶。眉头一皱之下又复平静,“在家里暖,自然穿的少了。”
杜隐道:“也是,你家里暖,自是不必穿许多。”
杜隐穿着老旧的毛线衣,提剑走向前。左洁从背后看现在的杜隐,感觉好陈旧和衰颓,像是来自一个极度落后和贫穷的地方,那个地方和左洁所在的世界不一样。那里没有美与让人看着舒心的事物,心里不禁产生一种厌恶,眼里也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杜隐没回头,只是抬头看着天上宁静无比的星星。是的,杜隐感受到了那种排斥的厌恶。虽然只有短短一瞬,还是使自己感到浑身不适。
杜隐觉察到左洁念想之中有一堵无形之墙,她的内心中我所处之位,所活之地,应是她所摒弃并认为是丑恶的吧。
杜隐心生悲意,不禁泪水盈眶,默默哽咽。随机转念便没了声去。
自然没有美丑之分,善恶之辨,而人有。人若要自然,必须尊自然之意,明自然之心。所有美好、痛苦的心都会影响人的判断,做出违背本意的事。而用自己的无,看到别人的有,是为真实。
左洁坐在岩石上,眼睛一眨也不眨,专注眼前的云海繁星美景,气劲在她身上流转,抵抗从外界传入身体的寒冷。
杜隐转身,看到的居然是自己坐在岩石上,认真专注,感受天地赋予的一切。杜隐收回放在左洁身上的心神,好似发觉了什么,轻轻念叨,“真实吗……”
龙谷,龙言和龙语坐在屋里看书,烛光不停地抖动,龙言放下书,“哦?他的真实之眼居然会是这样。”
龙语道:“谁,谁掌握了真实之眼?”
龙言道:“杜隐,就在刚才。不过他的真实之眼还比较特殊。走,去看看。”
龙语道:“什么是真实之眼?”
龙言笑笑,“一个称谓。”
杜隐融入环境当中,没过多久便察觉周遭有异,前方半空倏然浮现出两个人,正是龙言和龙语。杜隐一见他们,喜笑颜开。左洁起身走到杜隐旁边也似高兴。
龙言嬉笑道:“左洁也在呀,难得,难得。杜隐,又有突破咯。”
龙语道:“恭喜,恭喜。杜隐。”
杜隐一脸茫然道:“你们……恭喜我什么啊?我突破了什么?”
龙言转向龙语:快想办法蒙混过去。
龙语:是你要来的。临时我也没准备。何况,有什么好恭喜的。突然说突破,说恭喜。
龙言:行,我想办法。
杜隐看他们对视片刻不觉道:“你们怎么了?”
龙言回头小呵呵地,“恭喜你在训练中取得突破。你的气劲运法独有门道。”
杜隐道:“都过去五天了,现在才来恭喜。你们真奇怪。”
龙言道:“啊,自然,自然。我们思考了许久,这个到底应不应该赞许你。”
龙语道:“嗯,嗯。对,对!”
杜隐道:“你怕我骄傲呀,还是说我因与此止步?”
龙言道:“你说我们应该骗你吗?”
杜隐思忖须臾,恍然大悟道:“哇,你们骗了我才说,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龙言道:“你不懂的,我不告诉你。算是骗吗?”
杜隐道:“如果你告诉我你懂的,我却认为你是在骗我。那我可以认为你在说谎吗?我自己的突破,自己感受的最深。要别人告诉我,那我真的太差劲了。我不知道哪里获得了突破,但在我的认知完全理解以前,我不会刻意去探寻与使用,加深这些我不懂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