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洁托着下巴把玩手中的笔。写字台上放着语文书，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书上的问题被解答了一半，左洁的眼睛又不知望向哪里。左父看到女儿失神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左洁无所觉，左父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左洁看到一个模糊的虚影，于是收回注意力看到父亲站在身边。
左洁道：“爸爸，你干嘛！”
左父道：“这应该我问你呀。怎么写到一半发呆了。”
左洁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题入神，不知不觉停下了笔。”
左父道：“最近看你一直恍惚，做什么事都不专心了。是不是有心事？”
左洁道：“爸爸，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它会不会是一次牵手、一个拥抱、一场注视、一份思念呢？”
左父道：“哟，这个对爸爸可难了。不过女儿，你能说出这么有艺术水准的话，为父还是很欣慰的。”
左洁道：“爸爸，你别笑嘻嘻的。再这样叫我怎么说下去么！”
左父道：“好好，不笑。我认真点，不知道你要了解哪方面的。”
左洁道：“男女相爱之情。”
左父道：“男女相爱之情可是千古疑难。无数的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表明男女相爱之情只是一份执念。它终有一天会消失。无论当初多么地难分难舍，多么地情深意重。到了一定时候，分离是必然的。”
左洁道：“可我相信爱情是永恒的。像不息的流水、流动的微风、墩驻的巨石，经过千年万年，依旧不会有丝毫改变！”
左父道：“傻女儿，这是电视里的台词。什么爱啊，永恒啦，永远啦都是骗人的。”
左洁道：“就算你是爸爸也不许你这么说，你和妈妈那么相爱。只有我是一个人。”
左父道：“女儿，你还有爸爸妈妈在，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左洁道：“那是父母子女相爱之情，又不是男女相爱之情，这个感情不一样的。你和妈妈那么相爱，还说分离是必然的，太无情了。”
左母从客厅走到书房：“你们俩在说什么呢，都好长时间了。”
左洁道：“妈妈，爸爸说爱情总有一天会消失，还说分离是必然的。”
左母道：“爸爸是想告诉你，如果遇到了爱情，一定要珍惜，不要让它白白错过。”
左洁道：“可是爸爸明明不是那样子说的。”
左母道：“虽然很难让自己接受，但人总会老、会死，爱也会随着另一方的离去而变得无比痛苦呢。等到只剩一个人的时候，爱情自然也就消失了。”
左父道：“还是你知我心。”
左母道：“若我不知你意，又怎会和你在一起。”
左洁看爸爸妈妈抱在一起，一头栽进两人中间，抱住他们，“还有我，还有我。”左洁的举动让两人相视一笑，顺便伸出手把她也抱住。
凌峰和龙语正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对面正好走来叶肖和他的一群朋友。而叶肖的样子像对正面来人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故意走到已经避开他的凌峰面前。
叶肖嘲讽道：“哟，年级第一啊。来，过来看看。这就是我们刚进这所学校时连续两个月周考、月考年级第一的，被老师们誉为天才的高中生唉。可不知怎么的成绩一落千丈，到中游去咯。怎么，江郎才尽了吗？”
凌峰面覆寒霜直视叶肖双眼，“你觉得呢？”
叶肖被吓得不轻，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转身，凌峰和龙语已走出好远。尴尬的叶肖勉强摆出衣服凶狠的表情，“拽什么拽。考不了年纪第一还装威风。”
“别理这种人……”
“自负的家伙迟早会受到别人教训！”
“像这种人本就不需要我闷搭理，你这是自降身份。”
叶肖稍安，“跟这种人在一个学校简直就是耻辱！”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替叶肖争气，努力诋毁凌峰。图个口快，缓解他们心中的愤懑。
曹军和林艳两人在办公室准备试卷。其余老师都监考去了。曹军收好试卷走到窗口看校园的一角。
曹军道：“这所学校已经有十几年了吧，座落在这里。年久的气息挺浓郁的。”
林艳道：“是挺浓郁的，毕竟所有的东西都有些年头了。环境的气息会因为在这里活动的人的平均智慧和素质的改变而改变。所以在这里还可以感受到一种特别。”
曹军道：“是一种特别的优越感和自豪感吧！”
林艳道：“荣誉和成绩不都是会带来优越和自豪的么？”
曹军道：“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平常心更适合我。”
林艳道：“站在众人顶端的人值得别人膜拜和尊敬。学校也一样。我们学校可是文明、智慧、科学和荣誉的象征，必须得力争上游。平常心可是要不得的。”
曹军道：“林老师有男朋友了吗？”
林艳道：“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曹军道：“那追随者呢，你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吧！”
林艳道：“曹老师，这是在学校，儿女情长等放学的时候再谈。”
曹军看了看表，“马上就考完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林艳道：“你怎么会进到这所学校教书的？”
曹军道：“这都是天意呀，啊，哈哈……”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凌峰、龙语和乔娇三人走进办公室，林艳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曹军站在窗口。
林艳道：“凌峰，你们有什么事吗？”
凌峰道：“班主任老师，寒假我不来上课了。”
龙语道：“还有我。”
乔娇道：“我也一样。”
林艳道：“寒假是上新课的，很重要。如果不上，下个学期会跟不上别人的进度。”
凌峰道：“不是自愿的么，为什么会上新课，学校这样做合适吗？”
林艳道：“不管合不合适，这是学校的举措，你们不可以质疑。”
凌峰道：“随意吧，我不会来的。”
林艳道：“你现在成绩已经不好，难道想垫底吗？”
凌峰道：“林老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或者说在暗示我下学期要对我进行针对性管制？”
林艳道：“没，没有。我这是关心你。”
曹军道：“凌峰，不可以对老师无礼。林老师出于一番好意，你怎么可以往不好的方面想。”
凌峰道：“林老师，对不起。我为之前说的话感到抱歉，请原谅！”
林艳道：“没关系，师生是一个整体，是团结、互敬、互爱，而不是分裂和敌对。所以我所说的都出于好意。可能我的语气带有一点强迫性和命令感让你觉得不舒服。”
凌峰道：“寒假我有事，不能来上课了。老师的好意我心领了，抱歉！”
龙语道：“我也一样，老师你们的好意心领了，抱歉！”
林艳道：“乔娇，你也和他们两个一样吗？”
乔娇道：“老师，我不知道，抱歉！”
林艳道：“既然你们都决定了，老师也不勉强，都回教室准备考试。”
三人道：“谢谢老师！”
三人走后，曹军道：“凌峰绝对不会跟不上，还有那个龙语。”
林艳道：“为什么？”
曹军道：“因为他们是一起的，而且学习能力似乎超过了高中生的水准。”
一件事背后的原因会是他人所描述的那样吗，还是捆绑了其他诸多的没有表明的原因。但当结果发生以后，寻找主要的原因已不再重要。如何才能解决之后发生的问题才是关键。也许发生的那件事根本就是不合适的。
有些事，明明知道原因是假的，但经过几代人的强调，那些原本假的原因突然就变真的了。借口变成理所当然的理由，被人们所信奉。这无疑是可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