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隐在小店里买了一包零食塞在口袋里,边走边从口袋里拿零食往嘴里塞。一个人享受美味的愉悦将杜隐的心融化,满足的幸福在胃里开了花。此刻,生活的美好就这么直白的在心中被确定、认定以及肯定。
语文课上,老师在上面讲课,下面轻声细语不断。
“杜隐,下课跑哪去了!都没看见你。”杜隐前面侧边的赵一飞扭头轻声道。
杜隐压低声音,“噢,没去哪,就到外面走了一下。”
“昨天化学作业做好没,借我参考下!”
杜隐装作认真听讲,把找到的作业本偷偷递给他。赵一飞接过本子马上开始抄作业。
他的同桌斜了一眼,“你参考个屁啊,这根本就是在抄嘛!”
“我抄完再参考不行吗?”
“行,你抄完也给我参考下。”
老师在上面拼命讲,却不知有多少人在听。满满的一黑板内容,应该有人会记下吧!墙上的钟又指到了下课的位置,杜隐合上干干净净的语文书,从座位上站起来舒展筋骨,心里想着到时候找个记过的同学借来抄一下。
渐渐地同班的每个同学都对彼此有了大致了解。至少每个人都能知道全班同学的名字。无论在何处只要相处久了,所有的人和事便会熟悉,直观的,不直观的。人们不以为然地和那些事物生活着。
“你干嘛?”龙言道。
“给我看一下哇。”朱婷道。
“还给我!”龙言冷冷道。
“就不给,就不给。”
“给不给?”龙言一把抓住朱婷的手,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自言自语。
朱婷很坚决,没有一丝动摇,一边将拿书的手藏在身后,一边扯着被抓住的手喊,“放手哇,你放手哇!”
同学们都好奇地聚向他俩,连走廊的同学都被吸引过来围观。
龙言道:“有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朱婷,把书还我好吗?”
“你先放手,放手了,我就把书还你。”
龙言立马放手,朱婷一下没反应过来,被自己往后拉的力放倒在地。周围的同学哈哈大笑。朱婷坐在地上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龙言立刻扶起坐在地上的朱婷,“对不起,你没事吧?”
朱婷没回答,把书递还给他,慢慢地回到座位。同学们自觉无戏可看,纷纷作鸟兽散。不再是焦点的两人获得了原本就应该有的自由。
龙言接过书放到抽屉,走过去安慰,“你还好吧?”
泪水在朱婷的眼眶里流转,几圈之后终忍不住,悄然滑落。
龙言对着流泪的朱婷不知所措,柔声道:“是不是很痛,要不我帮你揉揉?”
朱婷带泪的脸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也能帮我揉吗?”
龙言顿时脸红,歉意的脸变作尴尬,“看你流泪,我一时慌乱说错话,不好意思!”
朱婷道:“本来就笨,还这么凶。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坐那无聊想找你玩,你却这样对我。”
龙言道:“为什么要找我玩,你可以找别人玩。即使找我,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朱婷语塞,既而又道:“什么方式?”
龙言道:“你可以直接过来坐到我边上和我说话。”
朱婷哭笑不得,“说你笨还不信。我没事,你走吧!”
龙言被她一口一个笨说得莫名其妙,心知多说无益,于是回到座位。杜隐看到这一切发生,没任何表情,无任何意义。心中的波澜似乎永远不能起伏。偶尔的寂寞只是一个人偿,随着天马行空的思绪飘向远方,淡忘世间的一切,包括自己。在永恒的生命里,没有什么存在意义。
啪!一只纤细的手压在杜隐桌上。这是一只极其漂亮的手,指纹清晰、洁白无暇、细腻柔软。就连修过的指甲也令人赏心悦目。但它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杜隐立马抬头,“你们在演恐怖片吗?”
这下,庄道勤和左洁都被杜隐的话语给震住了。庄道勤缓缓放开左洁修长的手臂。左洁不好意思地收回落在桌上的手,揉着被庄道勤捏得生疼的手臂。周围的同学也被杜隐的话给吓到,赶忙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边,准备看好戏。
庄道勤道:“怎么,我们在玩,演什么恐怖片,关你什么事?”
杜隐道:“左洁,你别站在这里,走吧!”
左洁退到其他同学旁边。
“没听到庄道勤说的话吗,这里不演恐怖片。”杜隐说完自顾看书。
庄道勤觉得窝囊,居然有人敢无视自己。从来强势的他忍无可忍,“你什么意思,想打架吗?”
杜隐没有理会恼羞成怒的庄道勤。与愤怒的人较真只会让自己变得同样愤怒。愤怒的人不该叫人,该叫禽兽。为了尽量避免自己变成禽兽,就不能与愤怒的人较真。
庄道勤甩掉杜隐正在看的书,得意地笑起来。
杜隐捡起沾满灰尘的书,“大家都是同学,以后见面机会还很多。别搞得以后不好意思见面。好吗?”
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围了上来,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只是都在看,并没有要制止或劝说的。
龙言走到杜隐和庄道勤边上,“同学一场,别弄得太严重。都是一个班的,和平共处,高高兴兴的不是很好吗!”
朱婷也从座位上跑过来,“算了。杜隐的书被你扔到地上,也没生气。一点小事而已!”
庄道勤道:“**养的!”
同学们都认为庄道勤说的话太难听,太过分,可没想到在下一个瞬间,他已经不再有得意跟恶毒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痛苦。庄道勤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那张本就难看的脸在痛苦的扭曲之下显得狰狞。
杜隐站在庄道勤面前,“骂了我的母亲,你很快乐吗?”
庄道勤早已无力回答。周围的同学愕然,惊异于杜隐的力量和速度。
“我很难过,很痛苦。无法承受别人这么说我母亲。所以,给你点我的痛苦。母亲是伟大的,是养育我一生的人。要以感恩和尊敬的心来回报母亲。而你侮辱了我的母亲,付出点代价是应该的。”杜隐义正言辞。
同学们静静地呆在原地,龙言和朱婷也没在说话。教室外面走进来几个学生。龙言低声道:“杜隐!”
杜隐看来人直接走到庄道勤身边,“庄道勤,怎么了?”
庄道勤道:“那家伙打我,替我打回来!”
几个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脸平静的杜隐。
“你们要为他报不平么?”杜隐道。
周亮道:“只能怪你惹到他,过来认个错,我们可以考虑不打你。”
杜隐笑了,自顾自地笑了。也许别人早已不用在乎。教室里满是杜隐的笑声,这个世界也静的只剩笑声。
“这是江湖恩仇录还是古惑仔?”
唐杰抢白道:“看这么多电影怎么不去当导演!”
干脆的语调让周围的同学更加关注这个事端。龙言倒是轻松,一脸无谓的欣赏这不知由谁导演的戏剧。朱婷紧靠龙言身边,小小的挤压使龙言察觉到了紧张兮兮的她。
很美的一个女孩,脸廓流畅,双颊饱满,额前细软的头发笔直下垂,与洁白的皮肤在交映之下显得干净清爽。清晰的美和略带紧张的表情令龙言泛出一丝怜意。
龙言轻语,“你在害怕?”
朱婷弯眉皱起,咬着嘴唇,“希望别出什么大事。”
李军在一边打哈哈,“打架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小时候经常打。没事的。”
龙言道:“杜隐,还是庄道勤?”
朱婷道:“当然是杜隐,他们人多,杜隐肯定要吃亏。”
龙言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从身边经过的身影,细看之下发现这人正是杜隐。同学们往后退了许多,留出一大片空地,地上是扫把和凳子上掉落的碎屑,没有血迹。庄道勤和其余两人倒在地上哭泣。周围零落地散着翻倒的凳子和扫把。
龙言道:“打完了?”
“嗯,刚才杜隐速度好快,三两下就解决了。只是他们有三个人,如果是一个,估计更快。”
“可不是嘛,人家身手好,判断力也好,人又冷静。换我早被他们打趴下了。”
“这事肯定还有续集,有些期待……”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津津有味地谈论刚才精彩地打斗场面。朱婷为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打斗而感到可惜。心想:打架不是都要打很久的,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呢。
从门口进来的杜隐满脸水迹。整个人看上去比离开前精神的多,只是一脸平静从未变过,似乎早已脱离整个社会,把自己孤立,把自己架空。他并未在意旁人,擦干身上的剩水,自顾自地走在路上。
倒在地上的三人已经离去,杜隐开始清理留下的战斗痕迹,顺便把翻倒的凳子放回原地。这时,龙言和朱婷主动过来帮忙。打扫干净后,杜隐向他俩露出浅浅的点头式微笑。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友好的、认可的、带满谢意的微笑。龙言和朱婷也报以真诚的微笑,以示友好。
龙言道:“我看这事没完,杜隐,你最好注意一下。被暗算可是很吃亏的。不过我没想到你身手居然这么好,在几个瞬间就可以解决他们。”
杜隐道:“没什么,只是我恨。恨那些骂人带父母的,殊不知他们根本没那资格。”
龙言道:“说的有道理。不过冲动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你是个冷静的人,怎会那么冲动,想不通。”
杜隐道:“我早已准备好承受后果,就在我出拳的时刻。你不也冲动么,抓住朱婷的手,不怕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只是拿你一本书!”
“我不明白,你本可以将放开的手再次抓住,避免她倒在地上。”
龙言道:“我怕男女授受不亲,到时百口莫辩。”
朱婷道:“摸都摸了,你还想跑不成!”
龙言道:“没有啊,我抓的完全是你的衣服。哪来的授受不亲!”
杜隐和龙言同时嘻笑。
朱婷道:“我不管,衣服也是授受不亲!”
杜隐和龙言异口同声,“好,授受不亲……”
朱婷觉得杜隐其实挺帅的,特别是认真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和气势绝非一般人可比,再配上英俊的稍带柔弱的脸。浓郁的书生气,古人的,就是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