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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那段空白的记忆

【不要丢下我。---晨宇】

(文/刘小安)

温暖的阳光,温暖的胸膛,嘉皓还没醒,我蹑手蹑脚着从他的怀抱里溜走,起来的瞬间,也不忘要回头偷偷吻一下他的双唇,软软的,甜甜的,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他的爱,我的依赖,就是幸福。

截然不同,今天好安静,不像昨天那样,巨大声的音乐吵得连整个学校都在颤。

雨过天晴,未见彩虹,想起昨晚在图书室里发生的所有,心里还是会阵阵阴霾,迟来的告白,迟来的你,也罢,如过往云烟,都散却吧。

好不容易在人山人海中遇见了嘉皓,我已经舍不得再放开他的手,是他用爱无限包容了我的过失,成为了我最坚固的堡垒。

其实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学会了选择和放弃。

知道吗,当你吻我的时候,我的心脏跳得好快,因为开心,因为吻我的人是你。

他们说,"酒后吐真言,信则真,不信则疑",你的那句"我喜欢你",我选择了相信,却也放弃了拥有的权利。蕾蕾是个乖巧天真的女孩儿,她经受不起你给她的任何伤害,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耳边响起嘉皓的手机铃声,他醒了,站在身后,接电话时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陌生,我从来没有看他如此生气过,他说话的语气将近愤怒,眉头紧锁,我不敢靠近,甚至不敢直视他正看着我的双眼。

电话另一边的人是谁,他说了什么?

嘉皓,告诉我,好吗?

就像情侣那样,心里有什么都告诉我,毫无保留,毫无保留地...

情侣,我们是情侣吗?

埋进他的身体,他抚着我的头发,像把温柔的梳子,一下一下,一丝一缕,好想问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好想知道他现在想着什么,好想知道是谁让他生气,又是因为什么...

可最后,嘉皓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陪我吃完早餐,然后把我送到了文具店。

他转身走远的瞬间,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竟然蔓延起了莫名的不安,一股"暴风雨将至"的预感使我几乎快要窒息,要去哪里,和谁,什么时候回来?

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吗,别丢下我,嘉皓...

一路尾随,果然还是放心不下,眼前的这个人,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跟着不久,嘉皓踏进了一家叫《三世情缘》的咖啡厅,他一直走到最后面的一间小包厢里,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像让钢刀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痛到要命。

先说话的人是个女的,可没等她第一句话说完嘉皓就吼了她,很大声,连坐在我隔壁桌子的顾客都被吓了一跳。

服务员端着两份甜点进了包厢,出来后直接坐在我身旁就开始碎碎念,起先我没怎么注意听,只知道大概是说里面那女人的变化有多么多么大之类的。我将脸贴在包厢木制的墙面上,想要听得更加清楚一些,可服务员却用力地拽了我一把,害我差点迎面撞到他脸上去。

吓!怎么是他?!

服务员摘下帽子对我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我愣着没敢再出声,他怎么会在这里,跟踪?

"嘘,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丫蛋怎么也在这凑热闹?"

我听着没回答,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着服务员的工作服,如果说他勤工俭学,那是一定不可能的,看样子都不像,但如果真的是,他又怎么会问我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他认识包厢里的那个女人?

"小鬼,听见我说话没有?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快回文具店去,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果然如此,他的这一身伪装肯定不简单,告诉我,关于嘉皓和那女人的事情,请告诉我!那女人是谁,嘉皓和她有什么关系?

"薛晨宇,你心里就只有训导主任,不知道乐曦也喜欢你吗!"

我听得整个人一颤,心也跟着颤,不是还有蕾蕾吗,一切都已成定局,何必再纠结谁其实喜欢谁呢,可是...

我的心会痛。

对啊,会痛,鼻子也会酸酸的,明明都已经说好了,却还是会羡慕,会嫉妒他身边的人是蕾蕾而不是我,会嫉妒蕾蕾只要一抬头就能吻到他的脸和唇,会嫉妒蕾蕾不需要什么理由就能牵到他的手。

假若我先拥抱的人是乐曦,假若乐曦先表白的人是我,现在的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可惜,也只能是假若罢了。

"我真想...唉,你不知道乐曦跟蕾蕾在一起是因为...算了,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个人的事情,我全部告诉你也无所谓,就怕你撑不住。

还记得半年前英国伦敦一家银行遭劫..."

听到这里,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炸响在脑海里,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我捂住太阳穴两侧,紧闭着双眼,为什么会这样?!

英国伦敦,银行,抢劫...

惊慌的人群,车祸...

车祸,车...

车祸,还有什么,究竟还有什么?!

好乱,思绪好乱,他在说什么,听不清楚,耳朵里只有混沌的嗡嗡声,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好痛,痛...

"晨宇!御之你对晨宇做了什么?!"

嘉皓的声音...

我怎么了吗?

头好痛,地面好凉...

---半年前。

"不要吵!把钱装进袋子里,快!"

"哔–––(警报器响)"

"啊!–––(众人尖叫声)"

"你在哪里?!"

(警车哨声响起)

"别过来,不然我一枪毙了他!"

"吱–––嘣!(刹车,硬物相撞声)"

"嘭!"

枪响...

---现时。

"晨宇,晨宇,我在这,晨宇..."

嘉皓!

被惊吓过度的我睁开眼睛后直接坐起来环住了他的脖子,恐惧像血液,贯彻全身,像凶灵的双手,紧紧地掐着我的喉咙,似乎要将我致于死地,眼泪漫出决堤的眼眶,浸湿了他的肩膀。

好怕,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荒凉的大街上,空荡荡的广场,视线里不再有日常的喜怒哀乐,不再有嘉皓的温柔。

他抚着我汗透的背,问我好点了没有,我摇摇头说没事,一幕幕令人胆颤心惊的画面却猛然冲破了记忆的匣门:

我双手持着枪,侧眼督见撞毁的小车正冒着浓浓的黑烟,刺耳的警笛声响遍了整个空间,并伴随着惊慌失措的人群急促的脚步声和歇斯底里的尖叫。

俯视瘫倒在地上的黑衣蒙面徒,我扬起了嘴角,冷眸里凝结着无情的残酷。用力扣下扳机,子弹脱枪而出,射穿了蒙面徒的肌肤,连着白肉的森骨,脑颅下边的软体,最后带着他鲜红的血液深深镶进了水泥地面,惊起了满天原本停留在教堂堂顶的白鸽。

象征和平的橄榄枝图案被染上斑斑血迹,被弃于地上玷污,撕碎,践踏在脚底...

---半年前。

"小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他在英国伦敦,这是地址,飞机票和钱,如果你想去的话,妈妈不拦你。"

"现在全身放松,看着怀表...开始回忆,然后,忘记..."

"居然没死?!"

车祸!枪响!

---现时。

"小宇,我是乐曦,睁开眼睛,小宇,看着我,看着我!"

画面中断,有人紧握着我的双手,乐曦吗...

不要碰我,我拿过枪,我杀过人,我的手上沾满了肮脏的血,离我远远的,别让我身上的污秽弄脏了你。

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杀人犯,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乐曦,快放开我的手,对不起,对不起,乐曦...

我没有资格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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