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店,燕羽并没有注意到子衿一直在为自己看似无意的打着雨伞,因为他的智商在同一时刻只够驾驭一件事情,而此时便是针对以沫又来店里偷饮料而喋喋不休的抱怨:“我那叫路见不平一声吼,实话告诉你吧,要是能穿越,我一定趁着他爸妈洞房花烛夜那天晚上,给他们交杯酒里下毓婷。”
一边毒舌着,燕羽来到柜台,这也才想起询问子衿的来由:“对了,你不是上夜班吗?怎么白天跑我这儿来了。”
子衿把雨伞收起放到了店门口的收纳架上走上前来:“昨天某人喝了扶风弱柳饮,又拉了一夜,我怕你今天一不小心殉职,影响我晚上的业绩,所以今天来看看你”
燕羽白了他一眼,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修炼出了这一项华妃娘娘的特技:“你说本来一件挺让人感动的事情,怎么你这张臭嘴一说出来,我就那么想在你脸上来一套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
正在说着,店门被打开了,外面雨水的湿气带着一阵清凉涌入店内,同时将一个翩然的身影送到了店内。
“哇“燕羽身为女孩子都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
进来的人是一个二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身白衣,仙气翩然,将皓雪凝成的肤色笼罩出一份凌驾红尘之上的高雅,眉与目组合成天然的远山秋水,似乎是被外面的细雨洗过一般,既有着少女的灵动,又有着贵妇的淑丽,云鬓雾鬟做成了古典而不失现代特色的样式,一枚步摇斜溜鬟心,透着积淀千年的端庄和优雅,通身的气质仿佛是西湖中走出的白荷,不沾染人间一丝媚俗,而这个女人怀里抱着一把纸伞,很像子衿的那一把,但更显得古朴,纸伞上没有沾一滴雨水,显然它的主人没有用它来挡雨。
子衿见到燕羽发呆的表情,也抬起头看过去,但子衿只是嘴角轻轻地抬了一下,像是一个笑容,显然透过一顾倾城的外表,子衿一眼望穿了女人的身份。
女人四下环顾,像是在审视久别重逢之地,但更像是在寻找隔世经年的故人,眼神落到柜台这边的时候,和燕羽的目光接到了一起,女人这才走上前来,燕羽则像是因为欣赏一幅全息投影的动态美人图一样彻底折服于眼前的一幕,那一句世上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恐怕只有用在这里才不会沦落成一句笑话。
“姑娘”对方唤了一声,声音犹如外貌一样惊鸿过影,见到燕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方再次开口“姑娘,有劳问一下,今天可有哪位公子在这里点了龙井茶吗?”
燕羽这才想起来要回话,但大脑断层一时没有完全复位“龙井茶?”,燕羽来了一个反问。
子衿四下审视之后替燕羽开了口:“那边那位先生方才点了一杯”
女子闻言,看了一眼子衿,眼神中一番思考,又看了一下燕羽,然后轻轻微笑,退后一步竟然行了一个万福礼,这才朝着子衿指点的那位客人走了过去。
这个人正在背对着白娘子喝茶,手上的龙井在玻璃杯中仿佛翻跃成一首沁着香气的诗词,女子是等了一会之后才缓缓开口的。
“公子”她这样古雅的称呼到。
眼神落向窗外的客人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转过身来,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庞,带着西式的眉骨和眼窝,完全可以和此时站着的女子登对成一对璧人,但是女子的眼神中却闪过点点的失望,一番思虑之后,他这才微微一笑走到客人对面坐下来。
男人对于女子的主动搭腔似乎并不反感,客气地问道:“美女,有什么事吗?”
女子此时的眼神已经更多的落到了那杯龙井茶上:“公子喜欢喝龙井茶?”她如是问
客人看了一下自己的茶水,似乎明白了什么,用着熟练的人际交往手段,一边重新倒了一杯茶,一边开始了喋喋不休:“是啊,我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我从小就和茶叶打交道,所以也就习惯喝茶了,对了,这是我的名片,美女请收下,我看美女也是个喜欢喝茶的人吧,那以后多多光顾我们的生意。”
真正的生意人可以在任何时候把遇到人的变成自己的客户,所以女子也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在商海中溯游而上的勇士,心中的期许再次剪灭掉一半。
女子出于礼貌还是接过了那一张名片,喃喃自语:“你姓孟,不姓许?”
客人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半开着玩笑:“对啊,我爸姓孟,我怎么会姓许呢“但女子似乎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多有意思,脸上强撑出一个笑容,然后她尝试了最后的可能。
“外面下雨了,公子可有带伞过来?“说出这句话,女子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不喜欢打伞,顾得了头顾不了脚的,我穿雨衣的,我女朋友普在淘宝上开的店,款式很多,你可以按照名片上的附注搜索一下“
果然,实际中的剧情并不会有电视剧中的峰回路转,而是习惯性地按照自己的套路让人失望,让人知道什么叫做现实。
女子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一下,或许,他还在这份笑意之传达出着些许的庆幸,因为至少他要等的人不是眼前这个三句话不离生意的商人,所以她自言自语了四个字
“果然不是”
刚才的一切,燕羽站在柜台看的清清楚楚,好几个上来结账和下单的客人甚至都被燕羽直接呼叫转移给了子衿,而燕羽自己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女子,直到听完她说的最后四个字,燕羽这才开口问向子衿。
“她是谁啊?”燕羽本来是有一系列沈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溢美之词要作为修饰的,但想到子衿抓着机会就毒舌的脾气,所以只能压缩成四个字,以防止子衿见缝插针。
子衿绕过问题本身:“你知道渡情这首歌吗?”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通过这首歌引出这位女子的身份,但显然子衿没有考虑到燕羽没办法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智商,所以燕羽很实诚的就事论事起来。
“这谁不知道啊”燕羽清了清嗓子,还没等子衿拦住自己便开始了山歌好比春江水“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月老咖啡店原本的背景音乐毫不意外的输给了燕羽的字字血泪,标注一下,这血泪来自于现场观众的心理承受能力,而为了防止银瓶乍破水浆迸的情景出现,子衿第一次显露出有些着急的表情。
“我没让你唱,闭嘴”
燕羽却一脸的不服气:“那你提这首歌干嘛呀”
子衿这也才完全明白,不管是绵里藏针还是弦外有音,面对燕羽的时候任何套路都只能拿去喂狗,所以子衿现在要做的也是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因为她就是这首歌里唱的主角”
燕羽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找到了渡情这首歌和白素贞之间的间接联系,然后才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她是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