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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追踪

风吹在脸上,不再是那种舒畅的凉爽,短短几天,初冬已飞驰而来。眼见估摸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方千邈已能影影措措看到大路上十几匹快马护着一辆马车飞跑。他和沈枫,王半颠三人快马加鞭先行赶路,赵阔岚和秦师爷带着大队人马在后面慢行。赵家损失最小,果然不卖力,秦师爷身边人手实力和赵家相比几乎为零,且自己又只是个师爷。只得一面小心同行,一面派人飞报安乐国公。

沈枫一勒缰绳,飞身下马,俯身贴耳于地,仔细聆听,王半颠和方千邈已奔过老长一段,只得又勒马回来。方千邈看沈枫站起来,笑道:“你这手法倒象响马贼的本事。听到什么了吗?“

沈枫并不介意方千邈嘲笑自己,说:“我们没有继续追的必要了。马车是空车,那十一骑马上之人的武功也十分普通。黑水教孤军深入中原,不会带这么多平常脚色。这些人应该是花钱雇的中原人,带了匹空马车故意在前面吸引我们,主谋和被他们绑架的三人应该都不在这队人里。沈枫年纪比方千邈长不了几岁,行事如此老道,远远能辨认几马几人,空车还是载人且不说,连骑马人功夫如何都能听出来。这些经验和能力需要的不仅仅只是武功,有如此的阅历,还用得着去参加诸如小清比武这样的选拔吗?

王半颠年纪最大,他看方千邈听完沈枫的话,面色犹豫,便怒哼说:“我看你是偷懒不想追,你们赵家没人被绑架,自然不着急。不管大公子是不是在这条道上,我都要追上去看看。”他一人单骑奔去。

沈枫看方千邈不动,问:“王半颠不信我,你为什么要相信?”

方千邈看看将黑的天色说:“王半颠不是笨人,他没有反驳你,自然是相信你所言无误。他决然追去自然也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想必他有他的道理。我刚出北城门那会儿曾见他面上乍喜了一次,或许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断定慕容清风等人就在这条路上?慕容清风曾经遗落在碟恋花对面宅子里的发簪,也许是他趁黑水教不备故意留下给大家留下线索的,那么一路之上,他仍然可能故意留下物件为大家指路,人称他慕容小诸葛,必然也有过人的智谋。只是黑水教一帮人绑架计划那般周密,逃跑计划不可能这么简单,我们不应该这么简简单单就能追上。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是对的,前面那些车马都是黑水教花钱雇来充当障眼物的道具。如果你是错的,前面的马车必然是黑水教陷阱,就先等王半颠打头阵好了!”

沈枫笑说:“方英雄倒会打这精算盘,那现在我们怎么做?”

方千邈跳下马来,拍拍马头说:“沈兄不是早打算好了吗?天快黑了,赵国公有伤,秦师爷不会武功,他们带着大队人马应该快不了,今天晚上是赶不上我们。如果前面马车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王半颠又断定他们走的是这条路,那黑水教的人必然还在我们后面,我们现在可以坐在这里等,等王半颠折回来,或者等黑水教的人赶上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拉了马隐入路边树林里。方千邈拣些枯枝,升起篝火,时间充足,就留下干粮,抓了几只鸟拨毛烤上。沈枫坐在一边褪下左袖,取下左肘的纱布,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来,将瓶中药水倒在纱布上,待纱布浸透复又缚在手肘上重新包好。

“几日可以复原?”方千邈烤着鸟,头也不抬地问。

沈枫一笑:“很快!这药很灵。况且一只手和两只手都不影响我应敌。”沈枫看着火上的鸟,带着安详的笑容,对这伤口毫不在意,对漫漫黑夜也没有一丝担心,火光映着他的面庞,安详又亲切,让方千邈觉得好象仅仅是和朋友在野外闲聊。

“你经常受伤?”方千邈问,还是没抬头看他。

沈枫摇头,“我师傅脾气不好,以前做错事情老挨打,少不了伤筋断骨,习惯了。”他的声音平和亲切,没有丝毫的怨怒或是伤感。俗话说棍棒之下出孝子,长辈管教晚辈,难免气极了动手,可要说动手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却是让人听了纳罕。不知道这个沈枫究竟是个什么来路,有着怎样的过去?

方千邈侧头看看他,递给他一只烤好的鸟,依然不仅不慢地说:“你师傅挺狠心的啊!你没爹娘?”沈枫绝不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为何随便和人聊起自己的过去,是寂寞还是..

沈枫接过咬一口,说:“爹娘早逝,孤儿一个!.。这肉可真不错!”他说起身世,非常随意,让方千邈想起陈紫俊来。陈紫俊幼时丧了双亲,遇上逍遥林的夫人收留,得到很好的照顾,孤苦的生世丝毫没有带给他任何的悲伤。沈枫嚼了两口肉又说:“严师才能出高徒嘛?师傅不狠,我能有本事把你这凤凰刀的传人逼成平手?”他吞下口肉继续笑着说:“没准就是因为你师傅不舍得打你,所以你武功虽好,智谋虽高,但是就是不如我狠,所以我们要是对手,或许输的是你。你师傅凤凰刀可是中原武林的大英雄!他怎么样?”

方千邈望着火堆,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说“:师傅说他早就不是什么凤凰刀了。从他爱侣离他而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不碰刀,自创了一种暗器叫柳叶鸳鸯刀,只为纪念他的爱人。师傅在我的记忆里是亲切温和,从来不打我,也很少骂我,小孩子总是顽皮的,我爹娘打我,师傅还总说孩子越皮越聪明。”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渐渐又闪出一丝伤感:“可是师傅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快乐!小时候不懂,总看他喝得烂醉,以为酒很好喝,要不他怎么整天抱着酒喝,我偷偷喝了半壶,一点不好喝,好辣!结果醉倒在柴草堆里睡了一个下午。对了,你喝醉过吗?”

沈枫面容柔和地笑着,仿佛正亲眼看着方千邈儿时的顽皮样子,让方千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沈枫答道:“我酒量还好,很少会醉。不过酒醉心明白,借酒浇愁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师傅太多情了。想来他是伤心了半辈子。”沈枫吃了两口又说:“不过伤心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坚强,不够坚韧,或者不够无情吧。你师傅应该就是不够坚强或者太念情谊才痛苦到老!”

方千邈若有所思地看着跳动的火堆,叹口气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无情呢?你若真如你想的那般无情狠毒,为什么却自己身上带伤还要冒险进入水道,却不让陈紫俊去冒险呢?”

大路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个人对望一眼,各自跃上一棵大树隐蔽起来。马在林外停下来,然后听见来人牵马进入树林。那人走到火堆旁,方千邈看见马上还驮着一个人,绻伏在马上,好象是晕了过去。就听牵马之人对着树上骂到:“两个兔崽子,还不快出来。害我老头子一个人去应付那帮人,两个兔崽子却在这里吃肉。”那人正是王半颠。

方千邈和沈枫跃下树来,笑到:“您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们后生晚辈怎么敢和您争功?”

王半颠也不理论,自坐下取下烤熟的肉啃了起来。方千邈和沈枫也不问,只一边一个蹲着,等他吃完。王半颠吃了两只才骂道:“肉还不错,要是有酒就好了。你两个小兔崽子算准我还得跑回来。”

方千邈递给他一个皮壶,说:“前辈您不也早料到慕容大公子不会在那马车上,却还要追上去看个究竟,马上这个人是谁?”

王半颠喝了一口,喜到:“还真有酒。我刚出城门的时候,在路边曾看到我家大公子的半截腰带,一定是他故意丢下来给我们做的记号。所以我断定大公子一定在这条路上。其实我也知道前面马车里不会有人,可是我们追了那么久一直不见踪影,我想上去兴许能找到线索。马车是空的,护卫马车的是些镖师。我正失望的时候,不想这个家伙躲在暗处窥探,我拿住他,他辩称是过路的害怕才躲起来的。我拉开他衣襟一看,他胸口上有烙上去的好大一个火字,定然是黑水教的手下,黑水教邪魔歪道最崇尚在身体上烙字这样的残忍行为。”

方千邈想起当日在小清也曾看到魏琅崖检查黑衣人的衣襟,看来魏琅崖对黑水教了解得不少。方千邈沉思的时候,沈枫追问王半颠:“可问到什么?”

王半颠得意地说:“这家伙先还嘴硬,嘿嘿,给他吃点苦头,他才肯说。那黑火堂主果然只是用这些马车迷惑我们,他们带着我家大公子从前面的岔路口走了,他们想从岔路进入大山,翻过大山,到东路取水路回他们的老巢。我们稍事休息就去追他们。”

方千邈看那黑水教徒,昏迷不醒,怕是早在王半颠的噬功术下丧失了功力。沈枫皱眉道:“往东的山林荒野,人烟少有,险峰深壑,恐怕不是个好去的地方。”

王半颠道他害怕,便激道:“小子你若没胆量就不要去了。”

沈枫并不和他争论,也不着了他激将法的道,只说:“那在岔路口给国公他们留个记号。”

天边泛白,三个人弃马徒步进山,山脚下仅有个小小的村庄,几户人家。进山前,方千邈向那几户人家打听可曾见过有人进山,农人都道那山多猛兽,本地人也不过只在山脚下劳作,很少进山,更不曾见过外人入山。王半颠想请农人做向导,无论出价多少均无人肯去。想来黑水教等人进入大山时不曾惊动这些山民。王半颠本已发怒,强行命两位农人带路,方千邈急忙劝止,他才作罢。

走进大山,便不曾再碰到人,但能看出有人走过的痕迹,如果山脚的农人甚少进山的话,这些新近才有的痕迹就应该是黑水教众经过留下的。那个被吸尽内力的倒霉蛋已经醒了过来,跌跌撞撞夹在他们中间走。这荒山里异常湿冷,终年浓荫庇日,山下虽然已见天边发白,进山后却感觉还是暗黑。

方千邈捧起涧水喝了两口,这深山里的水凉到心里。他现在开始怀疑黑水教的计划真是带着三个大男人翻过这无人深山,转向东路,再取海路?王半颠站在树下,焦虑地环望四周,那名黑水教徒,武功尽失,行动艰难,瘫软在树下。王半颠发狠的一把拧起他,喝问:“你们真的是带着慕容公子进了这深山?”那人睁开眼,用尽全身气力怒吼道:“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哈哈…”气绝。

沈枫在不远处的草从边细细地找着什么,对这变化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又回头继续寻找。王半颠气急败坏扔开已经断气的黑水教徒,冲到涧边捧了几把冰凉的涧水淋到脸上,然后定定地呆看着涧水中自己的倒影,又突然猛地站起来仰空大吼一声,神情激动地说:“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方千邈明白黑水教根本没有带着慕容清风等人进山,那死去的黑水教人是故意将自己诱入这无人深山。他们已经走了一天,这山里根本无路,现在已迷失方向,初进山的时候那些人迹,应该是黑水教故意做出来,使他们深信不疑地往前追,其实他们根本没有翻这深山的打算。那个气绝的黑水教徒一定是故意让王半颠发现自己,然后报定死心带他们进山来,把追踪的人马困在这山里,才好让同伴把慕容清风等人安全的带回黑水教。此时知道是计已晚,想必赵阔岚等也会被他们留的记号带入这歧途上来。慕容清风等人一定被黑水教挟持从其他路径走了。

山里只能看到野兽的脚印,远处还间或可以听到一两声猛兽的声音。但是依王半颠的阅历也不该这么快就把持不住。方千邈说:“前辈,他们虽然把我们骗进了这荒蛮的深山,只是想用深山困住我们,耽误我们的时日,他们可以趁机回老巢。依我们三人之力,只需多些时日,总是可以出去的。”

王半颠颓废地摇摇头,无力地说:“如果只是深山,我们不过是耗些时日,想来我们三人终究还是有能力走出去的。但是只怕不是单单想困住我们,耽误时日而已。碰上深山中的魔鬼,我们早晚是要死的。”

方千邈看他眼中的恐惧之色,狐疑地再次打量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哪里有什么深山中的魔鬼。

“前辈说的可是滇南五煞?”沈枫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件银色什物,递给方千邈,是打造精巧的两块银片,中间镂空刻着五颗骷髅头图案。

“滇南五煞?”王半颠不解。茺州万雷堡全堡上下一年多以前突然被杀,说是一个叫滇南五煞的杀手所为,令这杀手一时之间名声大噪,后来又做过几件大案子,官府虽发文缉捕,但只是虚张声势,连这杀手什么摸样都不知道,却说这滇南五煞出手总要留下镂着五颗骷髅头的银片做记号。

王半颠也接过一块银片仔细看,脸上惊疑不定。不知道这银片里究竟有什么古怪被他发现。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王半颠如此紧张?

“虽然没有见过这滇南五煞,但是听说是来于滇南苗人部落。滇南多大山,传言很多部落都擅长在深山里招灵唤鬼的巫术。我有一个师弟曾亲自到滇南深入蛮族部落学习巫术,但是我觉着大多都是哄骗人的把戏,不过很多山林中的机关布置和盅毒之术确实不可小觑。如果黑水教请了滇南五煞在这深山之中对付我们,我明敌暗,情形的确对我们很不利。”沈枫看看四周,言语还是和平日一样镇定平和。嘴里说不利,面上却反而给人胸有成竹的感觉。

王半颠问:“那滇南五煞和尤最门有什么联系吗?”

“尤最门?”方千邈和沈枫都茫然。王半滇也不再说,勉强镇定了一些。三个人沿着涧水走,越走越冷,山外只才入冬的天气,这山里却如寒冬腊月一般。

三人又累又饿,深山老林中毒蛇猛兽丛生,处处凶险。众人不敢再行,找到块巨石背风,拾了些枯枝,好容易生起一团火来,各自都还有些干粮,凑合着吃了,靠着火堆困起来。山里不时传来野兽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不知过了多久,亮光透过参天古树叶间的缝隙再次照进林中,三个人稍安,才都沉沉睡去。

方千邈沉沉睡梦中觉得有人挥剑向自己砍来,一惊吓醒,才睁开条眼缝,果真眼前剑光闪来。他本能的跃身跳上身后的巨石,剑锋砍到巨石上冒出几点火星。方千邈定神看去,王半颠已经和两个人缠斗上了,沈枫单手应对着一人,石头下面两个人正对着自己。

正好五个人,滇南五煞?

对付王半颠的一人发出一阵诡异的怪叫,渐次虚弱了下去,王半颠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更是诡异异常。另外一人吓得不知所措,只管叫老大。只是那被叫做老大的人脸色苍白,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里充满了恐怖,仿佛王半颠是个鬼魅。

另一边,沈枫空手白刃反夺了对手的刀架在对方脖子上逼问道:“谁让你们来杀我们?”那人哆嗦着说:“不知道,有人给我们十万两,让我们等在这里,十日内,见人就杀,仅此而已。”沈枫手上一紧,那人脖子上鲜血涌出,一声不吭送了命,沈枫的脸上连颜色都没变一点,方千邈胃里一阵翻涌,强压下去。虽然对方是来取自己性命的,但是那人显然根本不是沈枫的对手,完全可以问完了就放他走的,沈枫这人看起来面善,行为却很血腥。

伙同那老大对付王半颠的另一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王半颠腾身一个起落双掌齐发,那人一声不响,倒地毙命,王半颠的血腥丝毫不逊色沈枫。这边对付方千邈的两人已经跑出一丈外,沈枫手上钢刀飞出,一声闷哼,钢刀正中一人背心,送了一条命。最后一人趁机滚入深草中去,就听一声惨呼掉下崖去了,那老大见同伴全部都死,自己功力被王半颠吸干,生不如死,咬舌自尽而亡,还算给自己留了分尊严。

沈枫看看昨晚的火堆已成灰烬,一言不发走到涧边捧水洗脸,神态自若,仿佛刚才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王半颠脸色比刚才稍好一些,但是仍然泛着诡异的青色,有些恐怖,不屑地自语:“这就是滇南五煞?”方千邈暗暗想,这才不过是个开头,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铁双笔和史其乐,也不知道要和这样两个人呆多久,自己止不住的胃里翻腾。沈枫的血腥做派堪比王半颠,显然江湖经验老辣无比,他究竟所来为何?

顺着涧水又行了半日,估摸日近晌午,天气暖和了不少,三人各自取出干粮打算吃些再走。沈枫找截断木坐下歇息,只觉一股血腥味道弥漫身边,扭身前后看看,赫然看到断木后白生生一条胳膊,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断肢。方千邈和王半颠看得再吃不下任何东西,寒意顿生。这是滇南五煞先前留下的,还是山林潜伏着其他杀手?此等荒山,根本不适合大规模搜索,即使赵阔岚赶到,也只能派几路高手进来探路,大队人马根本无法在山里迅速行动。黑水教把他们诱骗入山,事先收买了杀手候在这里,凭借敌明我暗的优势出手,只要能消灭方千邈等探路高手,让他们无法回去报信,赵阔岚等大批人马就只能在山下久候。那时候,黑水教等人只怕已经带着铁双笔等走得远了。

谁也没有说话的兴致,只听着涧水的声音坚持沿着山涧走,涧水或左或右,或前或后,始终在附近。走在最前面的方千邈突然俯身检查脚边的野草,草叶上几点血迹,不知是人留下的,还是受伤的动物留下的,王半颠抬头看去,惊得倒退几步,那树上赫然挂了条血淋淋的人腿。

“走吧!”沈枫仿佛没看见一般,平静地催促道。王半颠深吸一口气,平稳下心情,方千邈疑虑地看看沈枫,这个人好象对什么都无所动容!他究竟什么来路,这个人会不会也是杀手中的一个呢?王半颠眯着眼也多打量了沈枫几眼,如果这个人是杀手之一的话..

黑夜再一次来临,虽然又累又困,但是围坐在火堆旁,却没人敢睡,不知道漆黑夜晚的哪一处会突然冒出什么恐怖来。

方千邈眼前一花,王半颠猝然出手扣住沈枫,两眼瞪视着他,怒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方千邈不抬头,撇断两根粗枝扔进火堆里,沈枫面上还是一惯的平和,看看王半颠扣住自己的手,又看看视若无睹的方千邈,笑道:“筮功术固然可以吸取他人内力为己所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内力,取巧走捷径,但是我想各家各人的功法终究不同,要把吸取的内力完全化为己用应该需要时日。前辈这两日已吸了两人的内力,恐怕现在不太适合吸我的功力吧。”

王半颠面上一惊,自己这两日吸取那二人功力,因为不曾运功混化,的确感觉有些不适,不想这年轻人一眼就看出自己功法的弱点。当下冷哼道:“你少装蒜。我却不是想要吸你的内力。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一路行来,那恐怖场面,我和方千邈都看得心惊,为什么你就跟没事人一样!是不是你串通了黑水教,故意带我们到这里来。我越看你这来历不明的家伙越觉得可疑。”

方千邈对视着沈枫说:“依你的本事应该早就可以扬名江湖了,为什么江湖中却从来听到过有你这号人呢?你参加这个比武,投入赵家门下是另有目的吧?”

沈枫一笑,:“你们俩在怀疑我?依方英雄的身手也早就可以扬名了,为什么没有江湖人提起你呢?前辈为什么不怀疑他呢?”

王半颠神色一凛,道:“自然他也值得怀疑!”

沈枫接着笑道,:“你既然两个都怀疑,为什么先向我下手呢?是因为我只有一只手能用,好对付,你想先对付了我,再单独对付他?’他在警告方千邈,如果方千邈坐视不管自己,那王半颠对付了自己,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他了,很可能王半颠就是暗中想害他们的人。在凶险的密林里,人人自危,彼此怀疑,相互猜忌,正中了暗中窥探之人的圈套。方千邈知道沈枫的意思,可是沈枫的确非常值得怀疑,这个来历不明,行事狠绝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王半颠被沈枫说中心思,也不再辩,只说:”方千邈若是想害我,我自然也一样不会放过他。“

沈枫少见地长叹一口气,王半颠和方千邈从来没听他抱怨一句,哀叹过一声,惊讶过一丝,慌乱过一毫,任何时候的他都是那么平和。这一叹倒把二人吓了一跳。一叹过后,转瞬间,沈枫人已经到了方千邈的身后,王半颠怔怔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沈枫是怎么转瞬间逃掉的,多少年来几乎没有人从他的手上逃掉,何况还只是一个三十岁的后辈。沈枫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前辈是被杀手食人的把戏给吓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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