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颔首笑道：“别跟我提什么神仙，我儿子如今也是神仙！”
麦奇对万利嘿嘿两声，双手一推，万利就被如被万钧压住，一动不能动，嘴角渗出红色的血。
“听说，你能挡住我的两个手下？很好，你要是修仙门下，也该知道这是我们山水门的地盘，在这里撒野，我看你是活到头了吧！”麦奇说罢，其父麦子得意万分地说道：“好了，放开你万大叔吧，他毕竟还是我们的客人，不过，既然你知道了我儿乃是山水门的人，恐怕我父亲也放不过你。”
万利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父亲，还跟他们客气什么！直接把他们杀掉，就算那鱼家、雷家知道又能如何，咱们部落有我们山水门的关系，他们能来南岳撒野！”
麦子却不理会他儿子，走到万利面前：“我可以放过你们，但是，以后你要听我的，如果敢背叛，我儿子的本事你也看到，让你身边不如死。”
“至于你，你跟那个鱼刺是朋友对吧，想来也有点本事。我虽然喜欢人才，可惜你的本事太大，我不敢用，怎么办呢？”
“父亲，杀了他，这姓万的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咱们看住了不怕他乱说。这小子一看就不服，万一跑出去走漏了风声，山水门虽然不怕他们，但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杀杀杀，就知道杀！”那老父亲对儿子颇为不满：“都多大了，还要我给你操心，你先把他禁止住，关到咱们地牢里，还怕他跑了？你万叔叔也先委屈下放到地牢，等他想好了再放出来。”
万利只是捆住手脚，我确实浑身绑着，坐在一块大石上。
“你怎么束手就擒呢王公子，我听鱼刺说－－－－－－”万利叹了口气。
他们封了我全身穴道，万利知道我有话也说不出，也只好不问下去。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竟不反抗。
我可以当场制住他们，或杀或走，我可以让万利对我死心塌地崇拜，甚至可以在这部落作威作福，一解许多年来的郁闷之气。
但不能。
我在流浪这许多年中几次都可以留在温柔乡中度日，都毅然离去。
我像一个苦行僧一般去经历辛酸和别离。
让自己心一次次纠缠和放开。
“鱼刺这小子把你捧到天上，你一个浪荡公子能去修什么神仙？我啊，也老糊涂，竟然相信你们。”
“你那么想出去？放心，他们答应放过你。”
“你，你能说话？”
身上的绳索烧为灰烬。我整理下衣衫，说道：“你和鱼刺怎么还有瓜葛？”
“王公子，我就说你，肯定是有本事的人！快，快帮我把绳子也解了吧，疼死我了。”
“万先生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鱼刺，鱼刺他不是攀上雷家大爷了，他十几年前找到我，让我回这替他经营，麦家怕雷家的势力，就暗暗投靠了，他说您出去游历，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沉吟片刻，也好，让他留在这，把水搅浑。
“万先生，你这些年也辛苦了，在这养老也不错，你就顺从那麦家父子。”
“王公子！不，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我不会背叛您，背叛雷家！”
“万老板误会了，我呢，不关心什么山水门和雷家争什么地盘，我跟认识雷家的人，但管不了那么多闲事，可懂？”
万利半晌不出声。
我哈哈大笑，人消失在虚无，“要有人问，你就说我被人救走好了。”
夜间。
此间山色醉，水月荡秋林。
此处，是与故人离别之地。紫霞，还有，小兰。
不知她与一丁怎样，该去探望一下，不过那大阵想进去太难，没有人接应，怕是难以进去。
“救命！”
湍急的河水中裹着一个人，是个老头，眼见就要被水流吞没。
老人发出的呼救声很快被水淹没，我连忙将水稳住，老人被水裹着稳稳被我移到岸上。救人一命，总是要的，我转身欲走，却见老人人事不省，该是溺水，算了，救人到底，我轻轻按揉老人几处穴道，使劲在胸口按压一下，老人哇的张口，把河水吐出。
老人转醒，却虚弱地很，睁开眼一动不动。
“我，我在哪，到了阴间么，怎么这么冷。”老人咕噜道。
他忽然坐起来“这是，这是，我没死？这是哪，你是谁？”
我答道：“老人家，我听到您喊救命，就把您从河里救起来。”
“糊涂啊，糊涂啊，我怎么又喊救命！我该死啊，恩人呐，麻烦您把我扔回去，我老头是走不动了。”
游历这些年，寻短见的不少，大多都是被生活逼迫，过不下去的穷苦之人，偶有殉情的青年男女。这老人看来是过不下去，人命，在有些时候如此贫贱。老规矩，送他些钱财吧，能遇到即是有缘。
“老人家，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日子虽然清苦，总比死了自在，我这里略有些积蓄，这点银两也该够您颐养天年，还是不要寻死了。”
“钱，我要钱做什么，我女儿被人掠走，我要钱做什么啊，让我死了算了。”
“掠走？是被谁掠走？”
“我怎知道，要是知道，我还投河做什么！”
原来是个糊涂老头。
“那就更不能寻死了，你女儿或是不小心迷路走失，等哪天回来，再寻不到你，你们怎么相见？”
“可是，她已经十多天没回来，肯定是被人抓走，我们村子里这几天被掠走了七八个，我该怎么活啊，让我死了算了。”
老人不知哪里的力气，挣扎爬起来往河水里扑。
该杀不杀，不该救偏救。
佛说因果，道说自然。
在世间就会沾染因果，那自然自然，我自然是该救还是不救，该杀还是不杀。
不故意为之而曰：自然。
顺应自己本性，不计较得失。是为自然。
恻隐之心，或说慈悲，或说良心，是不忍他人受苦，他人受苦，自己亦不得解脱，不得放下。
再想下去，老人就扑倒水里，我不再迟疑，挥手让水流偏到一旁，老人一愣，揉了揉眼，继续向前爬。
真是铁了心！
该死不该死，谁能决定？我自认还是决定不了，今天救了他，明日又寻短见，他自己也决定不了，女儿若是今日就回来，或是忽然想开了，谁能说的定？
但该做的还是要去做，以后他如何，以后的事让命运去决定算了。
河水从他身边流过，却不沾他一滴，这避水诀我用的颇为轻松。
“老李头，你怎么在这里，你女儿找你半天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