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微微一顿,道:“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说吧。”
“以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自从你坠崖之后,青菱整整两个月都沉浸在自责与悲伤当中,有一次甚至差点走火入魔。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她好,没想到不仅害了你,还差点害了她。”
李雪云这倒是真心的承认错误。她从来没有爱过人,对爱情的认识,还只是停留在怜昔的悲剧上,所以才对此深恶痛绝。现在多少懂了一些,却是更加深恶痛绝。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横是伤,竖也是伤,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为它寻死觅活。
“我想你是误会了,对青菱我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她喜欢的根本不是我,其实我一直在想,我到底还应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面前。”与李雪云讨论这些事,让苏言感觉有些别扭。“好了,我走了,免得引起怀疑。”
看着苏言的背影,李雪云笑了笑,一厢情愿吗?
果然和苏言料想的相差无几,程华这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直在为拭剑大会的事情忙碌着,看起来就是一位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掌门。当然,如果忽略天风堂参赛弟子全是坤庭弟子这一点的话。
眼看参赛队伍就要赶赴蜀山参加拭剑大会,程华自然也要去。为了能监视程华一切可疑动向,苏言决定暗中跟去蜀山。
虽然偏心明显,但能参加拭剑大会的都不是泛泛之辈,此地离蜀山若是御剑飞行的话,最多不超过半天时间。以防跟得太紧被发现,苏言跟到金仙镇的时候,便决定先住下一晚,再飞往蜀山。
如今一年多过去了,金仙镇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毕竟这个世界多了谁少了谁都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苏言想起了风月楼,那个第一次邂逅青菱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去那里看下。
“哟,这位公子,来来来,里面请,我们风月楼可是这金仙镇最好的地方,姑娘个个水灵灵的,什么样的都有。”典型的青楼似热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呢。
刚一进门,就看见大厅中央站着的老妈妈,在极尽全力地招呼着。转身看见苏言,连忙上前,道:“这位公子,瞧你一表人材……咦,这位公子……这,你是苏公子!?”老妈妈招呼客人可是不管容貌的,管他长什么样儿,通通都是一表人材。待见得苏言的真面目之后,才惊呼起来。
“老妈妈,许久不见,可好啊?”其实对他而言,不过月余而已。
“苏公子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你不是和青菱一起求仙去了吗?怎么你一个人回来,青菱呢?”
苏言道:“这个说来话长,我今天来只是想随便看看,老妈妈自去忙吧。”
老妈妈瞪大了眼睛,道:“莫不是你把青菱抛弃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饶不了你!”
“老妈妈,你想到哪儿去了……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人吗?”苏言无奈道。
老妈妈一想也是,当初苏言为了青菱,万贯家财都舍了,又怎么会舍得抛弃她呢。“那是她另有新欢了?”
苏言冷汗直冒,忙道:“没有没有,哎呀,我们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老妈妈的纠缠,苏言暗暗叫苦。
还是老位置,苏言坐在以前经常坐着等待青菱出现的位置,喝着劣质的茶,看着青楼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物,心中突然有种难以言明的孤寂,这热闹非凡的地方,终究不属于自己。而属于自己的地方,又在哪儿呢?
“娘子,晴儿!你出来见见我吧!”一个黑脸大汉冲进了风月楼,冲着楼上大叫。但奇怪的是青楼里的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当他不存在一般。
“哎哎哎,你怎么又来了?晴儿不会见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苏言轻轻一笑,这场景似乎在哪儿见过呢。当然,他并不记得一年前大汉第一次闯入风月楼的事情,只是想起了那天老妈妈也是这般和自己说话的。
“你放屁,是你把晴儿扣着不放的,你把她叫出来,我要当面问她。”
老妈妈脸色一冷,道:“来人啊,把他哄出去!”
这样的场景,近一年来在风月楼每天都要上演一次,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公子正坐在角落里。这人正是苏言。
这一声倒是让青楼安静了下来,其中许多人一见苏言,都想了起来。没有想起他的经过旁边人的提醒也都恍然地哦了一声。对于苏言这个和黑脸大汉一样,在风月楼一坐就是一年的名人,大多数人都是认识的。有少数不认识的也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苏言的事。
“苏公子,你有什么事吗?”老妈妈对苏言的态度和黑脸大汉完全不同。
“老妈妈,这位兄台既然这么有诚意,你就把晴儿小姐请出来一见又何妨?”
“这……苏公子,不是老身不给面子,只是……”
众人也不奇怪苏言为黑脸大汉说话,毕竟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也算是曾经同病相怜过吧。
“把晴儿小姐请出来吧~”众人也纷纷起哄。
“也罢,今天看在苏公子的面上,我就让晴儿出来见一见你,顺便也把话说清楚。”老妈妈最终妥协,上了楼去。
不一会功夫,就见老妈妈领着一个绿衣女子出了来。只见那绿衣女子娇巧玲珑,却是身材窈窕。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十分甜美可爱。只是一双本来应该充满灵气的大眼睛略带惊惧地看着众人,目光停留在黑脸大汉身上时更甚。
这下连苏言也有些吃不住了。很明显,这晴儿姑娘与黑脸大汉一点也不配,再加上晴儿看大汉惊惧的目光,哪是什么痴情男子,分明是虎豹豺狼。
“晴儿,我终于见到你了,跟我回去吧!”黑脸大汉二话不说,便往楼上闯。
好在风月楼的打手也不是吃素的,两个回合就把大汉按住。
“晴儿,你告诉大家,到底怎么回事。”老妈妈道。
叫晴儿的绿衣女子指着那黑脸大汉,道:“他是强盗!”说完这句便呜咽起来,然后又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绿衣女子姓祝名晴,是四川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年前嫁到西海。却在过门成亲的路上遇到的强盗,不仅价值数千两的嫁妆被劫,美貌的新娘祝晴也未能幸免。幸好祝晴机灵,趁强盗们庆功宴会之际,逃了出来。祝晴身无分文,只有几件首饰当了些盘缠。无奈又不认识路,这才一路逃到了金仙镇。哪成想强盗头子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竟然也跟了来。祝晴在金仙镇东躲西藏,最后发现这强盗不敢在风月楼闹事,便央求老妈妈收留了她,这一呆就是整整一年。
苏言这才晓得自己弄了个大乌龙,不过这样也好,把事情说清楚了,这黑脸大汉怕是讨不了好了。
听祝晴这么一说,众人都对黑脸大汉指指点点,黑脸大汉一看不对,立马想要逃跑。不过却被几个打手按着,动弹不得。
“那晴儿,这强盗你看怎么处理?”
金仙镇一偏远小镇,朝庭根本无遐顾及,所在这里根本就是无官府状态,就算十恶不赦之人,到了这里也没有人管。这人虽是强盗,可金仙镇的人根本没有法办他的义务,若非惹到了风月楼头上,都懒得管他。
“让他把抢来的嫁妆还给我,我回家需要用钱。”这祝晴倒真是直接。“还有,让他不要再来缠着我。”
老妈妈大手一挥,道:“把钱给我交出来,滚出金仙镇!”
黑脸大汉立即大叫道:“你这贱人,她撒谎,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要相信他!”
不过这种情况下,到底是相信谁,恐怕没有疑问。几个打手开始搜他的身,不一会儿就搜出数十两金子和一千多两银票,这下更让人确信,这人就是强盗,不然他哪儿来这么多钱?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黑脸大汉身上,只有苏言例外。他一直盯着祝晴看,祝晴由始到终表现得都很正常,一幅十分害怕的样子。一度让苏言以为自己太多疑。不过当打手从黑脸大汉身上搜出大笔的钱财之后,祝晴水灵灵的大眼睛精光闪烁,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却没有逃过苏言的双眼。
苏言轻轻一笑,大汉虽然看上去凶恶,却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不然怎么会每天都来,还坚持了整整一年。他身上有这么多钱,如果想的话,完全请得起高手,直接抢了祝晴也是可以。
“把他扔出去,以后别让我在金仙镇看到你!”
“祝晴,你这贱人,让我抓到把你碎尸万段!”伴着大汉的怒吼,这场闹剧落下了帷幕。最终所有的钱都交到了祝晴手上,不过祝晴只拿了银票,金子全都给了老妈妈,说是感谢她这一年来的照顾。
苏言并没的提出异议,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关系,反正那大汉不是强盗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给他点教训也不为过。只是这小妞戏演得不错啊,都不用准备,眼泪说来就来,拿不到奥斯卡,拿个金鸡百花什么的,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