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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往事 上坟(1)

回到了小院木屋的一凡三人天空已是明月高挂,灯火零零星星的散落在黑夜中,同伴们都已经安睡了。离开之时昏睡的少年独自的靠着木柱,握紧的双手已是空无一物,想来玉心已被贴身收藏了起来,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看着一凡三人走进木屋,本来放松的身体又有些紧绷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们,最后停留在石凌的身上。

“你别紧张,我现在可没有精力来应付你小子。”石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湿漉的上杉扔在草席边,可能是触碰到了身上的伤痕,嘴角吸了口凉气,不得不放缓动作的躺在了草席上。

一凡对少年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已经没有问题了。你晚上吃过东西了吧?”鱼龙也关切的看着他:“对啊,可别饿着,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呢。”

少年看着关心他的两人,仿佛确定了好久,神情稍微放松下来,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你也别坐着呢,等下我在帮你上上伤药,就休息吧,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好了才能早日养好身体啊。”一凡看到少年的回答,神色不由的一乐。不等他回答的就回头对着鱼龙说道:“鱼老大,你先睡吧,这我照应着就好了。”

鱼龙点点头的转身回到他的草席去了,一凡从屋中的木柜中拿出不多的伤药来,蹲下身来仔细的为少年涂抹下了伤痕,认真的看了看后,呵呵笑着拍了下少年的肩膀,说道:“好了,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我们这伤药可是很管用的,呵呵,你躺下休息吧。”

也许是一凡很自然的动作让少年体会到了他的诚心,少年不自觉的低着头微微点点头的顺从的躺了下去。放松身体的他不一会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了。

终于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小子了,哎,我怎么感觉像照顾个孩童似的,还真不容易啊。一凡心里想道,苦笑的摇摇头。站起身来简单的伸展了下身体向屋外走去。还真苦命,该是练功的时候了。

早早的公鸡啼叫声提醒着贪睡的人们,夏日漫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一凡和同伴们也早早的起身,嬉闹着准备出外找活计。鱼龙洗了把脸后皱着眉头的看了眼依旧躺在草席上的石凌,转头对着和同伴说笑的一凡说道:“一凡,小石平常在我们吵闹着的时候自己就会起身,今天怎么没动静了?”

一凡听了疑惑的来到石凌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大声叫嚷道:“小石,该起来吃早点了,你再贪睡的话,可就没得吃了。”好一会石凌虚弱的声音才响起:“林老大,你别管我了,你就让我再睡一下吧,我难受着呢。”

坏了,小石看来昨天受伤不轻,又泡了下江水,身体吃不消了。一凡心想着,赶紧蹲下身来用手摸了摸石凌的额头,回头对鱼龙说道:“小石额头很烫啊,看来是昨天那几下折腾的病了。”鱼龙也赶紧凑过来摸着他额头,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痕,松了口气道:“还好,今天赶紧买些伤药涂抹下,再喝些退热的药就好了。问题不大。”

听了鱼龙的话,一凡也舒了口气,笑骂道:“这小子平时也野的厉害,今天可总算是安静了。”鱼龙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那倒是,咱们也总算可以清静清静几天了。”

说笑了一阵,一凡放下心事,说道:“鱼老大,我们还剩些铜石币,你都用去买药吧,对药你比我在行,就劳烦你亲自去跑一趟吧。我去老地方找找活计干干,要是能遇到些肥主,呵呵,就还能再给小石好好补补了。”

“那这小子怎么办?”鱼龙眼睛扫着醒来后坐起来看着他们的少年说道。一凡看了看他,还没说话,少年手指着石凌,张口说道:“我可以帮着你们照看着他。”可能是好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言语有些生涩,语气却异常坚定。

一凡和鱼龙对望下,颇为诧异。一凡看着少年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稳,点了点头笑着说:“那好,我们就把小石交给你照顾了,你也不用这么认真,我们都是苦出身,没那么精贵的。这小子命硬朗着呢。”少年神情不为所动,显得固执极了。一凡回头和鱼龙苦笑了下,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鱼老大,那我就先去开工了。”不待回答的越走越远。

靠近滨江街附近有一个大型江港,这是金陵三大江港之一。每天江上来往的船只进进出出,运送着金陵所需的货物,也把金陵的各式货品运带着销往各地。江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货仓,货物堆积如山。江港的热闹从天亮开始一直持续到傍晚,这里人群熙攘,喧闹非常,到处可见忙碌吆喝的身影。

普华江港和宁北、南滨的江港一起依靠着滨江,形成了金陵强大的水运能力,也正是如此,江港的人流混杂,各式人物都有。这里成了一凡和同伴们活动的主要地方之一,也是他们找活计干些差事挣钱的地方。

今天对于一凡他们来说运气并不好,除了找了些活计的干了干,并没有逮着肥主,日头渐渐的落下,一天下来忙忙碌碌的,带着伤的一凡感觉浑身无力。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同伴们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当看到倚在木柱上的石凌嬉皮笑脸的和鱼龙说着话时,倦意一扫而空,哈哈笑着走进了木屋:“小石,看来你恢复的不错,能有力气的说笑了啊。”

“嘻嘻,林老大,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这身子硬气着呢。”石凌得意的笑着说道,声音虽还有些无力,但精神看起来很神气。“明天我就能跟你出去干活了。”

“那不行,你小子现在这么虚,我可不想你拖了一凡的后腿。”鱼龙连忙制止道。石凌还想再说,一凡抢先说道:“小石,鱼老大说的不错,你还是将养着吧,可别出去丢了咱们金陵三虎的名声才是啊。”

石凌听了,在一凡和鱼龙严厉的眼神下,小声嘀咕着说说气话的只好作罢。看着旁边的少年沉默的盯着他,狠狠的瞪了瞪他,道:“你这个小子看什么看,给我转过头去。”

鱼龙见状,不由的笑了起来,“石头,这小子可是帮我很好的照顾你了,要不是他帮着我给你喂药敷药的,你现在能这么欢实嘛,你别恩将仇报呀。”“哼,那我谢谢他了。”石凌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少年摇摇头,声音低沉的回答道:“不用,我的命是你们救的。”石凌见他开口说话惊讶极了。

“好了,石头,你刚退了热气,赶紧躺下休息你的吧。”鱼龙打断石凌想追问少年的想法,扶着他躺回草席上去。

看着无奈躺下去的石凌,一凡笑了笑,转头望着脸色有点木讷的少年,说道:“你伤势要是好的差不多了,没事的时候就到处走动走动,对你的身体恢复也很有好处的,可别一天到晚的闷在这里。”

没有等少年的回答,一凡搂着身边鱼龙的肩膀,说道:“走吧,鱼老大,咱们还要去帮余婶的忙呢,天色快黑了啊。”说完两人肩并肩的往外走去,身后传来石凌急迫的声音:“林老大,鱼老大,别忘了帮我向小路带问个好啊。”没有回头的一凡和鱼龙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惊起了树上飞鸟向空中飞去,在晚霞映照的云彩之下格外的美丽......

一连好几天的休养,石凌很快的恢复了往常的精神气。一凡也放下心来,心情沉重的开始准备些香烛冥纸,看在眼里的石凌和鱼龙没有去提及触碰一凡的伤心处,只是默默的帮衬着他,虽然看见他们不同以往表现的少年微微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沉默。

金陵的夏天雨量是非常充沛的,显露出一副炎热表情的天气在今日终于泛起了变化,鸡鸣报晓了很久天空依然阴沉着她的面容,告知着人们雨水即将来临。

可能是夜中失眠的缘故,一凡比往常起的早些,屋中的同伴都还在梦乡之中,也许屋外暗淡的晨光也让他们更情愿的呆在温暖的木屋下,做着自己甜蜜的美梦。

看着躺着的石凌和鱼龙,一凡笑了笑,静悄悄的打点了下准备的东西,一凡很快的出门而去。不能惊醒了他们,要是让他们跟去,那就...我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伤心的样子。一凡心想着,他并不知道的是屋中的石凌和鱼龙躺在草席上也已经醒转过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都不由的露出担忧的神情。

变幻心情的天空显得格外压抑,空气中飘洒着淡淡的水汽,凝结成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玉珠,滴落在房瓦上、荷塘中、绿叶上......整个城市也变得通透了。呼出一口气的一凡打了个寒颤,不由的脚步加快起来。

普庐区的南面城郊外,郁郁葱葱的连着一片山脉,这里是金陵最有名的游玩之地,坐观日出玉微山,笑望日沉柳月湖,静听钟声林微寺,心尝甘泉花溪间。四大美境也是金陵人的骄傲所在,那种静养身躯,洗涤心神的美妙是每个停留此地的人心欲向往的。

走出普卢区的城门,一凡继续向着南方前行,逐渐有种远离城市喧嚣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中渐渐飘起了细蒙蒙的小雨,雨水洒在路途田野的青草上,雾气朦胧中变得非常翠绿。翠草碧幽幽的铺满了各个角落,星星点点散落在之中的鲜艳野花被小雨滴击打的不停摇曳,犹如楚楚可怜的仙女点缀了整片大地,延伸到远处模糊的山影,一凡步伐慢慢的放缓下来,心情也被雨中的美景渲染的欢快了少许。

随着向玉微山脉的靠近,地势渐渐起伏,山峰渐起,一座连着一座,树木也慢慢多了起来,枝粗叶盛的大树相互紧靠,浓密非常,在雨中如同一幅画卷墨重浓彩,凝重极了。

一凡沿着崎岖的山路缓慢的前进着,费了不少气力的终于来到了山脉的主峰玉微山下。此时空中的细雨停歇了下来,让一凡很是松了口气,不然登玉微之时会吃力不少。玉微山的山道上散散落落的前行着几个游人,可见天公的不作美依然不能减少他们登玉微游玩的兴致。

空气被小雨淋刷的极其干净,玉微山山顶上的青烟依稀可见,这是山上林微寺的僧人开始焚香上早课了。不少晨早上山的游人就是想在焚香后敬上第一柱香祈求上天赐福来的。

一凡没有登上玉微山的主道上山,而是从一旁的小道向玉微山后山走去。一路磕磕绊绊,艰难的来到了后山的山顶上。一凡很熟练的在野草丛生中扒出一块山包,没有犹豫的动手开始清扫着山包上的野草树枝,在地上铺上准备好的香炉、一盘肥鸭、一壶小酒后,一凡点上好香烛,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

宁静的山林中,一处孤坟前,一凡的身躯显得格外的渺小起来。

“和尚,我来看你来了。”沉默了好久一凡低声的说道,言语有些哽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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