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这个封号是三哥在她及笄的时候为她取的,虽然是庶出的公主,但是她是三哥目前唯一的女儿,如果不是有我这个系着齐国命脉的姑姑在,她就会是齐国最尊贵的公主。
“明月姑姑,你在做什么?”十岁的宁安,还没有这个封号,只有个闺名,赫连静。
“我想看看东宫的瓦和父皇寝宫的瓦是不是一样的。”那是我刚到东宫没多久,才六岁,好奇东宫的一切。
“那姑姑看清了就快快下来吧,小心莫摔着。”赫连静与我不同,是个守规矩的公主。不过貌似不守规矩的公主应该只有我一个吧。
“三哥,赫连静的封号是什么,有没有我的好听?”四年后,我十岁的时候,她及笄了,我好奇她的封号,偷偷跑到勤政殿,在三哥批奏折的时候,突然从龙椅后面窜出来。
“你是准备把三哥吓死么,”三哥对我从来不自称朕,习惯了我的“神出鬼没”,三哥也没有多大的慌张,“你怎么关心上这个了,不过是个封号罢了。”
“我就想知道她的封号有没有我的好听。”我一直羡慕赫连静的名字比我的名字好听,要是封号还比我的好听,那我真是不开心了。
“静儿的封号是宁安,宁安为静。”三哥把我抱到龙椅边上坐着,“没有你的明月好听。”
“宁安,宁安。”感觉比我的明月好听啊,我又跳下来,跑准备去找三嫂撒娇。
“殿下这是怎么了,气鼓鼓的。”三嫂宫里坐了一大群莺莺燕燕,赫连静的母妃柳妃一贯讨好我,不免问道。
我秉承着不能给赫连家丢人的原则,忍住了不开心,大步走上前,坐在了三嫂身边,“没什么,天气太热,热的。”
“天气热,殿下更该心平气和些,否则虚火就更旺了。”说话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妃子,是当年我从东宫赶出去的某位,三哥为了拉拢朝臣为自己所用,也不得不充实自己的后宫。
“娘娘说话注意身份,娘娘不过是三品妃嫔,和姑姑说话的时候,注意着尊卑。”赫连静护着我护惯了,什么时候都为我出头。
“公主竟然还知道尊卑啊,与本宫说话,公主是否也得注意着分寸啊。”未成年及笄没有封号的庶出公主,按品级来说是四品,加上长幼,的确是低于那个后妃的。
“你…”赫连静还想说什么,被她的母妃拉住了。三哥还没当太子的时候的三哥正妃侧妃一个比一个软弱啊,关键时候还得靠我。
“那个谁,你过来一下。”我向那位后妃招手。
“殿下请吩咐。”她珠钗满头。妆容精致,裙摆飞扬。
我是嫡出有封号的公主,位同一品王侯,身份尊贵无双。
“天气太热,给本殿扇扇扇子吧。”我很少自称本殿,但是不得不说,偶尔用起来挺唬人的。
“是,臣妾遵命。”感觉她都牙根痒痒。
赫连静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给我。
赫连静护着我,她母妃巴结我,都只不过是因为想要回报—我能给的是更好的庇护。
比如,我十二岁的时候,赫连静十六岁,三哥想把她嫁给镇国大将军的儿子,大将军的儿子,云深,这可不是什么小将军,而是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纨绔子弟,云大将军名动天下,这位少爷至少也是名动赫城。
赫连静其实早有心上人,是礼部尚书顾家的儿子,叫什么来着,顾什么白,据说是老国师都看重的人。
“姑姑,求求您,求您去跟父皇说说,别让我嫁给那个纨绔,好不好,宁安不愿意。”赫连静跪在旁边,简直泣不成声。
“殿下,臣妾在陛下二十年,只有这这一个女儿,臣妾自知身份卑贱,宁安也不如殿下高贵,臣妾也不求她能嫁得多好,只是这云深,万万嫁不得啊,殿下,皇后娘娘不管臣妾和宁安的死活,还请您救救我们宁安。”柳妃也在一旁絮絮叨叨。
我被她们烦得扒土抓虫的心情一点都没有了,那个云深的臭名昭著的也确实连我都知道了,云大将军也拿他没办法,我拍拍手,繁复的裙子上满是泥土。
“什么叫不管你们的死活,也是一宫之主,成年公主的母亲了,说话的分寸在哪里?”
她们一见我说这话,哭得更欢了。
“别哭了,我去帮你们问问。”我示意梅岑把赫连静扶起来,然后跑去勤政殿找三哥。
“你扒完土之后就不能换件衣服再出门么?”三哥扶额。
“换了还得脏,”我抹了抹手,“我来问个事,三哥,你准备给宁安指婚了?”我问得含蓄。
“还没定下,你是从何得知的?”三哥脸有点阴沉。
“宁安还有柳妃来找我的。”我实话实说。
“你是怎么看的。”三哥有点馁。
“宁安不是喜欢顾家那个白么,你也就这一个女儿,”三哥对赫连静的关爱是少了点,“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好夫家呢。”
“明月,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也不是这么复杂的,那个顾念白,三哥准备封他为枢密使让他去青州查案去,这可不是一年半载能解决的。”三哥做了四五年皇帝了,朝政上的弯弯绕绕也摸索明白,但是时常还是会捉襟见肘,手足无措。
“我知道你想要稳固云家,我会帮你解决的,宁安,还请三哥,多为她着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