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到了千若雨的耳中,却如惊雷一般炸响。千子煜说他家住在丞相府,他叫左岸将军大舅舅,那他岂不是……
“敢问令堂可是丞相府的张夫人?”千若雨虽然知道自己这么问有失礼数,但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问了。
“正是!,不知玉姑娘是如何知道的?”千子煜兴奋的说道,不等千若雨回答,千子煜径自道:“母亲自从生了妹妹以后,就烙下了病根,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转。御医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是母亲在这心病,唉……不提也罢。”
千若雨看着眼前眉头紧皱的千子煜,却不能堂堂正正的叫他一声大哥,心知母亲的心病就是自己,却还是不能与他们相认。
心下,更是坚定了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的决心。
“上次子煜冒昧的问玉姑娘名讳,就是因为,玉姑娘与我的母亲,有七分相似。”
千若雨听闻,更是伤心不已。
“千公子不必担忧,明日午后,玲珑便去丞相府为丞相夫人诊治。”
“如此就多谢玉姑娘了。”
当下,千若雨拒绝了千子煜送她回府的要求,带着钧慈回到了城南的院子。回到院子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钧慈,你明日去城中打两块匾额,一个写明是玉府,另一个写明是玉园,回来挂在这大门口和院门口。再买些用得到的东西,以后,我们就住在这了。”千若雨吩咐道。
“是,小姐。”钧慈没有过问许多,她知道小姐总是有她的道理的。就凭今日这救左岸将军那一手行云流水的针法,钧慈就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人。
这时,钧慈眼神一动,挡在了千若雨的面前。只是因为她感觉到,院内有人。
千若雨却淡定一笑,她早知会有人来,也知道来人是谁。将钧慈拉到一旁,径自走向院中,眼神向房顶一斜,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院中之人。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立在院中,正是中午客栈里那个坐在角落里独自喝酒的男子。
“公子深夜来我这小院不知所为何事?”千若雨淡淡的笑着。
“你是谁?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男子一脸冰霜的看着千若雨,只怕千若雨若是说出来,他手里的啐毒暗器就会飞向千若雨。
“既然公子能找到我的小院,就应该带着诚意,而不是来舞刀弄剑,公子还是将袖中的暗器收了吧,若是不小心伤了人可就不好了。”千若雨阴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个眨眼的功夫,千若雨就已经出现在男子眼前,还钳制着男子拿着暗器的手臂。
“你!”男子大惊,这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不曾想轻功如此了得,而自己被钳制的双臂,就好像被钢铁夹住,根本逃脱不了分毫。
同样吃惊的还有站在屋门之前的钧慈。钧慈一直以为她家小姐只是医术高明,而且对毒术也颇有见地,毕竟救了自己的时候,场面上也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没想到,自己自语武功上乘,却连自家小姐的身影都没看清楚。
千若雨松开男子的双臂,站着定定的看着黑衣男子。缓缓说道:“暗夜阁,也不过如此。”
钧慈听了又是大惊,自家小姐何时又与暗夜阁扯上了关系,传闻暗夜阁杀人如麻,心狠手辣。
男子这时却不动不问。笑话,有这样的高手在此,就算要他逃跑也是不太可能。
“公子既然是来求医,自然是要拿出诚意的。”千若雨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她对杀手很是不齿,不过却是深深敬佩这样的人。相比死士,可是要好太多了。
当下男子也不多问,这个女子有如此本事,若说她有所企图,那也太不可能了。正当男子思索的时候,却是又有一男一女出现在院子里。男子手中拿着两只骰子不停的把玩,女子则是一袭红衣,相貌妩媚多情,身上带着浓郁的脂粉之气。
红衣女子道:“若是姑娘能救了我们大哥,我们愿永远追随姑娘,忠心不二。”
同时把玩骰子的男子也接道:“若是姑娘不能救我们大哥,那就以身相许好了。”男子笑的贼兮兮的,给人一种地痞流氓的感觉。
钧慈不假思索的说到:“大胆,岂容你等在此放肆。”
“好!”纤弱却爽快的答应了。“一言为定。”早在看见黑衣男子的时候,千若雨就在他身上闻到了浓浓的落华殇的味道。若是他本身中毒,岂能如此逍遥的在客栈喝酒?当下便试探一番。如今这另外两人身上有着同样的味道,却是让千若雨更加肯定,果然不出她所料。
“两日后,你们带人过来,我定会为他解毒,这是简单的解毒丸,足够他撑到两日后。”千若雨说着,拿出一只小瓶,随手扔给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拿了药,带着其余二人离开了小院。千若雨却是止不住的兴奋,忽而眼神一变。
“这戏已经结束了,阁下还不打算出来相见吗?”钧慈听着千若雨这么说,却是心中大骇,自己居然没有感觉到还有人在,若是此人有害人之心,自己岂不是置小姐与危险之中。
“哈哈哈,姑娘果然好身手。”一银色衣袍的男子突然从房顶落于地面,那行云流水的姿态,果然不输千若雨,面上带着银色是面具遮住双眼,只下巴露出完美的弧度。
一时间,钧慈看的呆住了。
“我本打算袖手旁观一会,不曾想被姑娘发现了。只是姑娘既是待字闺中,怎能做出拉扯男子衣袖如此有伤大雅之事,夜某为此不耻。”银面男子说道,以为千若雨会为此大发雷霆,却不曾想,千若雨却是安静的笑了。
“那公子夜半在待字闺中的女子房顶偷窥就不有伤大雅吗?”
“哎,夜某岂是偷窥,夜某是光明正大是正窥,有何不可?”银面男子面带笑意,玩味的看着千若雨的反应。
大半夜的跑到城南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偷窥,要说是路过,打死千若雨也不信,这种人,手下留情,绝对不是千若雨的性格。
只听“嗖嗖”两声,两只银针从千若雨手中飞出去。银面男子侥幸躲过第一针,却没有躲过第二针。针上面倒是没有什么毒药,只是有些麻醉的药粉在上面,让人一个时辰之内没法用轻功罢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银面男子依旧微笑着,身体僵硬的从大门走了出去。
千若雨则是面带笑容的带着目瞪口呆是钧慈回房。
“小姐,刚才那个银面男子是什么人啊?”钧慈问道。
“不相干的人。”千若雨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只是隐约有种感觉,自己与这个男子,还会再见面。千若雨默默祈祷,希望下次见面时,他们不是敌人。因为这名男子的武功,恐怕自己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那小姐又是怎么与暗夜阁扯上了关系,传闻暗夜阁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你也说了那是传闻。”说到这,千若雨却是有些头疼,那落华殇之毒,是上官峰的得意之作,上官老头此刻应该在汉逢山,那暗夜阁之人是如何中了此毒?莫非,老头下山了?千若雨之所以敢夸下海口说自己能解此毒,只是因为下山之时,为了以防万一,不仅带着落华殇的解药,就连毒药,她也带着了。若不是上官老头不给配方,自己何须这么麻烦。此毒自己也不是不能解,只是还需要一些时辰,而自己现在时间紧迫,没有时间去配药,既然有捷径,又何乐而不为呢?
钧慈不在过问千若雨的事情,只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还需多加努力,否则有什么资格跟在小姐身边。
另一边暗夜阁这场事故的制造者上官峰则是带着小狐狸忍冬在一处山洞里烤野鸡。
“哼!老夫虽然不喜欢你,但是毕竟雨丫头将你托付给老夫,又岂能容那小子觊觎。”上官峰看着眼前的小狐狸说到。原来,是暗夜阁中毒之人瞧上了小狐狸忍冬,想要捉回去做实验。忍冬自小由千若雨用灵丹妙药喂养,血液是有解毒之效,不想此举惹毛了上官峰,一把毒粉就要送人家归西,无奈暗夜阁才带着中毒男子来到落月城求医问药,却刚到就遇到了千若雨,若不是因为那些八卦之人说到暗夜阁的时候那黑衣男子眼神狰狞,千若雨也不会这般肯定那人就是暗夜阁之人。
第二日一早,千若雨就去了左岸将军府,看过了大将军的伤势,又施了一回针,与将军夫人寒暄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当下转换方向去了丞相府。
千若雨在丞相府门前徘徊许久不曾入内,直到千子煜等的焦急出门口相迎,才看见门口处犹豫的千若雨。
“玉姑娘,可是我府上的侍卫不让你入内?”千子煜冷眼看向门口是侍卫,侍卫心里则是大呼冤枉,这位小姐根本不曾说过要入府啊,昨日大少爷已经交代过了,今日会有一位玉姑娘来府中为夫人诊病,有谁敢阻拦。
“玲珑只不过是刚到府外,还不曾向几位侍卫大哥提及此事。”
“如此,那便随我进去吧!”
千子煜带着千若雨在丞相府里行走,却看见一名打扮花枝招展年约二十五六的女子在责罚一名婢女,看见千子煜的一刹那虽有心慌,却又假装从容的继续责罚。
“让玉姑娘见笑了。”
“无妨。”
直到千若雨被带到张芸倾的榻前,心里不禁苦涩不堪。榻上清瘦的妇人在看到千若雨的一刹那有些晃神,不假思索的叫了一声。
“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