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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监理老头没在项目部的大房间住了,搬到了距项目部近200米农家乐的单间里居住,那里的条件好,又是新房子,瓷砖地板铮亮铮亮的,两张床位,办公桌,还有电视,一切生活设施配备齐全,月租金3千块,这都是江老板的恩赐。之前,在k390工程项目部的条件不够好,房间里说话,干什么的都不够不方便,现在好了,远离了吵杂的环境,要是江老板,还有领导来了也有个说话的地方。为此,监理老头心里乐滋滋的,别提有多高兴。这天,我在翻阅资料时,发现有两个数据对不上号,就想起了监理老头,本想在焦工那里核对一下的,可是,焦工给我的技术交底与我手里现有的资料有明显的出入,于是我就觉得,只有在监理老头那里获得的数据一定是真实的。当我来到监理老头的房间时,才发现那里的被褥跟办公桌上的物件都变了样,于是我又来到隔壁项目部,那人说:“肖监理搬到农家乐去了,你到隔壁农家乐二楼靠最里面的房间里去找。”那里是有个农家乐,每到春夏秋三季,就有了远道而来的游客在这里避暑,或乘橡皮艇在江里划船游玩,可是农家乐的房间多,游客在大巴的护送下,来到江边,上了橡皮艇,几个小时后又去了另一个旅游景点,所以,客房空着的时间,要多于客满的时间。于是江老板就在那里选了间合适的房间,让监理老头住下,顺便在这里也有了自己另一个落脚点。我按照地址找到了监理老头,这时,老头正在办公桌前查阅资料,并且在本子上记录下了一些详细数据。这一切,都是我趴在窗户外看见的,于是我就觉得,监理老头在工程上的事,要勤劳我很多,我只是在要验收的前一两天,才查阅一下资料,之前,在大脑里的记忆只是一些模糊的概念。而监理老头不仅要肩负k389工程的质量与安全,k390工程上的事,他同样要肩负起来,只是我们在杏鲍菇石上面的事,有了些分歧和摩擦,不管怎样,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又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了,平时有些磕磕碰碰,彼此心里都有数。我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监理老头抬起头不慌不忙地说:“刚搬过来时间不长,我正在翻四组。”我说:“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比你那边的条件好很多。”老头没吱声,过了一阵子,我说:“我有个数据需要跟你核对一下。”老头说:“啥数据?”我就如此这般的说了出来。老头尽职尽责地就翻阅起四组,约10分钟后,老头终于查阅到了四组,说:“没错,是你手里的资料出错了,你那个资料是不是以前钟监理给你留下的?”我说:“是钟监理留下的。”监理老头说:“那是先前没有更改的数据,都是人做下的,也难免有错误的地方,改过来就是了!”我说:“我手里的资料不全,就只有到你这里来查了!”监理老头说:“要是遇到有不对的地方,就随时过来就是。”过了一阵子,我说:“上次的事,不好意思!”监理老头说:“我知道了,你家里有事!”

我跟老头就这样和解了,其实都是误会,只不过监理老头比我算得要更精明一些,他想把山上的事,全都推给我来承担。而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若不是我的领导在给我施压的话,我也会跟老头一样,那个浑水,能不蹚,最好躲得远远地,可是我扛不住上面的压力,只有蹚进浑水里去了。

我从监理老头那里出来,就去了0号桩,江东海采纳了我的建议,0号左桩开始用水钻了,进展速度要快于风钻跟风镐很多。江东海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事只有我知道了。先前我高估了江东海,一个常年在外闯荡的人,见识一定很广,像这类工程机械的用途,一定在我之上,可是,在通过这两件事情之后,改变了我先前的看法,当一个人,在这一方面是强势的话,在另一方面很有可能就是弱势了,所谓一个人的点子多,指的也就是这些事情,而我,很有可能就是属于点子多的那种人,总之,这类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遇到什么事情,喜欢动脑子,不想出蛮力气。

1,2号左右桩上的输送管道就快铺设好了,江东海就在那里守着,一刻也不愿离开。不时就回过头来张望一下,是否0号右桩崖壁上的人在偷懒,那里的风钻声几乎从未间断过,自从使用了膨胀炸药之后,崖壁上坚硬无比的石灰岩不再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了,每天一大早都要从崖壁上撬下一大堆岩石来,这些工作量是从前的20几倍。为此,我隔三差五的就在桥下看一阵子,有关膨胀炸药的事,我只字未提,只是瞟上几眼就什么都清楚了。这时候,江东海就会主动上前来跟我搭讪,这时,我跟江东海就有了说不完的话题,江东海说:“就在昨天早晨,我二哥在下面那个潭尾下了两副懒钓,你猜结果怎样?”我望着江东海没吱声。江东海又说:“结果两副懒钓都挂上了这样长两条鲶鱼!一条3斤,另一条5斤重!”我来了兴趣,就说:“哪天我把懒钓带来,在下班前扔下去,只是这里每天晚上钓鱼的人太多,到时候你帮我看着点!”江东海说:“到时候,钓着鱼就在这里喝酒!”我满口答应。这些天不知怎么了,从一大早开始,就有一至三五斤不等的鲶鱼,就在江里跳出水面,翻出一个浪花又沉下去,三两分钟后,又是一两条鲶鱼跳出水面,又沉下去,如此这般,一个个涟漪就在江面上一圈又一圈地向四周荡漾开来。就在李颖的那个看守点,我每天没事的时候,就立在那里观望一阵子,就在靠近帐篷的地方,我隔三差五的就站在公路边观望很长的时间,之后,就有了下懒钓的欲望。在刚到k389的那些天,在下班回去的路上,曾下过几次懒钓,次日一大早,在上班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收懒钓,曾有过一些收获,结果等我们还没有上桌子,先前走的那个钟监理老头就吃得差不多了。为了这事,老黄有些生气,因为我只管钓鱼,开肠破肚都是老黄的事。李颖从不沾边,李颖说:我从来就不碰那东西!再后来我又下过几次懒钓,但最终因过了最佳夜钓时节,索性就放弃了夜钓。而眼下那些跳出水面的鲶鱼,似乎又在让我想入非非了,不过这个时候的我,没有了先前的那些冲动,那是因为一个钓鱼的人,跟那些吃鱼的人,有了一些摩擦,尤其是李颖,暗地里使坏,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其实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关键是,k390工程,每天都有一个副主任以上的车间领导在那里监控,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哪天运气不佳的话,一张整改通知书,就到了工区:“上班下河钓鱼,属于严重违章!”到时候,我只有叫苦不迭了。

在下班的路上,我跟李颖还有老黄,依旧行走在新线上,这时候,我们的话又多了起来,老黄说:“那瓶酒还在吧?”我说:“你想喝酒啦?”老黄说:“是李颖这几天腰疼!贴膏药都不管用!我用酒反复给她擦几次就好啦!”我说:“想不到老黄还是个土大夫?”老黄就娇滴滴地说:“那当然啦!”这时,我就在心里说:这个老黄,明理是想着那瓶酒了,还非要弄出个理由出来?我没有回答老黄,就想了这些。这时,老黄有些不耐烦,就说:“到底在,还是不在?!”我说:“在!到时候你自己来取!”过了一阵子,老黄说:“你好有福气!一栋楼上就只住了你一个男人!!”我笑着说:“你们半夜里要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就吆喝一声!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就在你睡得那个位置的墙面上,敲几下,那是单砖墙,我能听见的,我保证挺身而出!英雄救美!!”这时的老黄就不再言语了。李颖也不搭讪,只是抿着嘴就在那里偷偷地笑。这时候,我跟李颖和老黄之前的那些小摩擦似乎消退了许多,最起码在表面上,我们不再有争执。因此,我就有些觉得,这十有八九都是因为杏鲍菇石上面的事,我没有参与验收,仅此而已。

晚饭后,我来到楼下卫生间里,哗哗哗地就用脸盆冲凉水澡,冲凉的声音很大,满院子里都有声响。李颖就在院子里喊:“老胡,老黄要给你搓背!”这时,老黄就在院子里有了嘻嘻嘻地笑声,笑了一阵,就在喊:“老胡!要不要我给你搓背?!”我笑着说:“李颖,你来给我搓背!我早就等着这样一天啦!”这时的李颖就不再言语了。老黄说:“走!给老胡搓背去!!”听了这话,我笑着就说:“可以!最好让李颖来给我搓背,我是有奖赏的,我的房间里还有香蕉!”这时的房东女人就在笑,说:“你把老胡吓得都不敢出来啦!老胡要给你们一人奖赏一根香蕉!”紧跟着,3个女人就笑成了一片。院子外面的事,我并不知道还有房东女人也在场,于是就觉得,我跟李颖和老黄之间的事,不想让一个外人知道,不然的话,我还有更为放肆的话在后面。再接下来,我没在吱声,院子里也没有了声响。这都是让工程上的事,搅得复杂了,我不敢有半点冲动,这些事情,只能挂在嘴上。我冲完澡出来,李颖跟老黄,还有房东女人,早就不知了去向。

我还是跟往常一样,出去溜达一圈,天黑下时间不长,就又回到我的房间里。这时候,隔壁李颖跟老黄的房间就有了灯光,但是没有声响。由于夜晚蚊子多,我随手就把门关上了,打开电视,胡乱翻一气,只要是中央1台新闻,或是7台军事节目,跟2台经济节目,还有中央10台人与自然节目,我都不放过。这时候,走廊里就有了脚步声,是老黄跟李颖回来了。过了22点钟,我便有了些瞌睡,就在我关掉电视准备睡觉的那一刻,在我跟老黄相隔的那面墙上,果真就有了敲墙的声响,那声响,敲两下,又歇一阵,紧跟着,又是一阵敲墙面的声响,这时候,隔壁就传来老黄跟李颖的嬉闹声,那声气有些微弱,是老黄在说:“给你吃根香蕉!”李颖笑着就说:“是你才想吃香蕉啦!”我在墙的这边,听得有些微弱,我抬起胳膊,也在墙面上敲了几下,紧跟着,墙的那边,也有了敲墙面的声响,这声响持续了一阵子,我没在给那边回应,这时,我就觉得,这两个女人,要比我开放得多,要不是工程上的事,想吃香蕉的话,就一人给你们喂一口,你们享受了人间的美食,我也见到了你们的真容,大家其乐融融,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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