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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两天项目部新来的实习生小张,每天就出现在工地了。焦工有段时间没下工地,只有在吃饭的时间,偶尔才可以见到他的身影,做饭师傅说,焦工这段时间在减肥,一天只吃一顿饭,而且,只吃一点点,从不吃肉。焦工是胖了点,才30出头,就胖得跟罗汉一样,焦工不仅胖,而且白,白得像女人,又是白里透着红润。我想,焦工的这个白,再减去胖的话,要是放在女人身上,男人见了,十个就有8个喜欢,只可惜,焦工是个男儿身。由于我跟焦工存在年龄上的差异,加上又是猫与老鼠的关系,我们之间就注定是要有摩擦的,更何况,焦工已经给我敲响了警钟。焦工接受过高等教育,不像我,工人出生,野路子,虽说自学了那么一点点东西,但跟焦工比起来,那就算不得什么了,更何况,没做过什么领导,又是成天跟工人打交道,在说话上,自然就粗俗了一些,也就更谈不上说话的方式和方法了。

我跟项目部的人接触时间不长,但发现,老王跟老马是一路人马,而焦工又是一路人马,他们之间,也似乎存在着跟我一样的问题,但区别在于,我跟他们是两条船上的人,而他们,是一个在船头,而另一路人马,则在船尾,无事,也是从不相互往来的。

因工作上的关系,有些事情我还不得不跟项目部的人走动,起初,我只是把遇到的问题汇报给王经理,或是监理老头,却忽视了焦工的存在,直到有一天,老马说,这事归技术科的人管,我们管理部,只负责项目管理和安全上的事。这时候我才搞明白,直到焦工找我私下谈话的那时起,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焦工才是项目部的实权人物。至于老王跟老马,其实就跟我一样,有名无实,跑跑腿还可以,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所以,这段时间我跟老王在工作上的来往就少了。

k389+300杏鲍菇石陡崖上有几天没上去了,在吃午饭的时候,我就把这事说给了焦工听,我说:“山上最近的情况怎样,我不太清楚,你们是否抽出时间来我们一起上山?!”焦工说:“我把这事全权移交给了小张,小张代表我,小张的话就是我的话,今后不管有什么事,你就找小张!等几天我要到xx工程去,那里有我们的一个项目,这边的事情我就管得少了。你年长,今后就请多多关照关照了!”这个时候,我总算把主攻方向找准了。监理老头我可以不理他,我也清楚,监理老头从不把我放在眼里,甚至还在背地里盘算他的小九九,把责任全都往我的身上推。所以,我也就索性把监理老头抛在一边,你监理老头跟我一样,也是让人来摆布的,只是区别在于,你手上的权利要大于我,再换句话说,也就是你所承担的责任要大于我,在工程竣工验收的时候,签字的是你,而不是我,我的上面有领导,我只是充当了领导的眼睛和耳朵,我有处理小事的权利,但在大事上,我说了不算数,一切必须由领导拍板定夺。所以,这时候,我索性干脆就躲到一边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小张决定明天下午上山,我说:“下午太热,早晨凉快。”小张说:“早晨我还要到你们车间去一趟,上报下个星期的施工计划。”这事就这样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烧香老找错庙门,让人给推来推去的,结果把自己还气得不行。下午到了工地,我仍旧跟往常一样,先找个凉快的地方坐下来。这时候,就只有一级看守房是最佳地方了,在7平方的活动板房里,空调无限提供,不像在家里,为了省钱,还要适当调控温度是否适宜。在这里,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只要咋样舒服咋样来。这时,老高冷不丁地就来了一句:“你们那个防护是个家属?!”我有些惊讶,就说:“谁说是个家属?!”老高说:“都知道是个家属了,你还不知道?!”这时候,面对老高的直面询问,我一时还真得就隐瞒不过去了,就只好说:“这事我才刚刚知道没几天时间,但还没有具体落实,是真,还是假!”老高说:“家属都能来当防护?!看来你们那里的事情还挺复杂!”我说:“那肯定是上面的事,老黄能到这里来,就充分说明了一点,她们上面固定有人!反正现在又没进封闭网,我还管球他那些事情!”这时,老高就不再言语了。过了一阵子,老高说:“都来了这样长时间了,他们老板还不请你吃一顿?!”我说:“xxx局是个穷单位,就连吃饭都是江老板给钱,一个吃软饭的人,说话都不硬气!”我没有直面回答老高,就觉得,这个老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搞得我挺被动,但为了找个舒适的地方歇凉,又不得不一一应对,这个老高。

我没有把江东海请客的事,如实说给老高听,就觉得,老高这个人,有点多事。我在这边的情况,车间上上下下的人,还有老高工区里的人,这个时候,想必都在关注我这边的情况。杏鲍菇石陡崖上面的事情,想必他们都比我清楚,至于上面为什么不在老高他们工区抽调一个人来,却偏要在远处把我抽调过来,这里面的蹊跷,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总觉得,叶主任一定有他的考虑,只是在下面干活的工人,就被蒙在鼓里了。这时的老高,仍旧在手机画面上不知在摆弄些什么,也就无心关注我的存在。刚才我没有如实跟老高说真话的原因,是因为我总觉得,老高想必早就知道了江东海请客的事情?只等着我如实向他说出真实情况来的。可是,这个时候的我,还想把江东海请客的事情继续隐瞒下去,要是让更多的人都知道了,江东海为了工程上的事,才特意为我摆了一桌大餐,还不知道会起什么波澜呢。不要忘了一个前提,有很多人早就垂涎三尺,其中的玄机,都是为了捞一把的心态。而此时的我,却有了异常的反感,这脚底下不知又有多少个早就给我挖好了的坑,只等着我往下去跳了。

我正在一级看守房东拉西扯闲聊。老黄过来就说:“你还在这里,桥下面吊机来了!”一号左桩正准备下钢筋笼,我告别了老高,起身就向江对岸走去,一路上,我就在想:这个江东海,这样大的事,事先也不通知一声。

大桥下,我望着吊机大臂吊着钢筋笼在缓缓地升起,然后又缓缓地朝着大桥的方向移动,只要吊机大臂不以桥梁接触,又不把大臂伸向桥面,这都是安全的,我的任务就是防止施工方有侵限的行为。一旦有影响行车安全的事情发生,我就可以行使我的权利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施工方的事,我只是配合一下,一个摆设,仅此而已。这个时候,省道两头的汽车,都被堵在了两面,那些急待想过去的人,这个时候也都从车上下来,围在大桥下公路的两面,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时的江东海,俨然就是老大了,吊机大臂,怎样在大桥下面摆动,一切都要听从江东海的指挥。在一号左桩的地方,3个农民工就在那里等着,这时,第一节钢筋笼下到了坑口的地方,就把一根脚手架钢管从钢筋笼的空隙里穿了过去,这时,那个被吊装到桩基下面的钢筋笼,就被牢牢地卡在了桩基口上面不再动弹了。紧接着,卸掉绳卡,吊机又在公路上吊起了另一节钢筋笼,等吊装到位,那早已准备好的电焊钳,就开始紧张而又漫长地焊接了,这时,一缕缕青烟,就在一号左桩下面升起。30分钟后,吊机大臂上的钢丝绳就在向上收起一些,又缓慢地朝着基坑放下钢筋笼,如此这般反复......

这时的我,老王跟老马,监理老头还有新来的小张,只是站在距吊机较远的地方,都睁大眼睛,时时刻刻都在观察吊机大臂的走向。只有老黄依旧在柳树林荫下随时注意上下行列车的情况。在两个小时后,吊机终于完成了钢筋笼的焊接和吊装。这个时候,吊机刚一撤出现场,那些亟不可待的重卡,大车和小车,还有蹦蹦车,摩托车,就在公路上轰隆隆的响起来了,在长达两公里的公路上,尘土飞扬,就在向陡崖上面冉冉地升起。这时,准备浇筑的漏斗槽材料都已到位,江老板为了省钱,没有大型机械,一切都是靠租聘,土法上马,咋样省钱咋样来,只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行。

在吊装完了钢筋笼,我就没有了什么事情,关于老黄的事,我就是想捂盖子,这时候,都捂不住了,这件事情是怎样让其他的人知道的呢?我不得而知,但我总觉得,就像我发现老黄的秘密一样,当你的周围,全都是一些专业人员,而且,在这个很专业的圈子里,他们的语言和专业术语,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就像一个从未见过麦苗的城里人,错把麦田当成了韭菜地;又像一个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农夫,当第一次见到市中心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时,不知道是咋回事一样,糊球乱闯一气,就让执法的交警逮了个正着。而老黄,十有八九就是这样让人给抓住的。既然事情已经明眺了,要是再这样隐瞒下去,已没多大意思了,索性让更多的人都知道了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起初,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只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用来拿捏李颖的一个筹码,可是现如今,一切都似乎变得对我更加有利,以其继续隐瞒下去,还不如直面询问老黄,反正都是你自己不小心才透漏出去的,这一切都跟我无关。我从大桥的方向过来,就直接去了属于老黄的那片柳树林荫下,我说:“有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看守房的老高,还有其他的人都在问我,说你是家属!”老黄立马就阴沉了下来,低声说道:“我是家属。”我说:“没事,这事只要我不追究,他上面的人是不会过问的,就是有一件事情到时候可能不好办,现在还没有上桥面,没人检查,一旦上了桥面,就变成了a票,到时候,就怕让上面的人抓住,那些人总是要问这问那的,一旦露出破绽,我就是想帮你,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这时的老黄就有些胆怯,不再言语。我见老黄被吓成了那个样子,又说:“没事,到时候大不了,把你老公叫来,这事也就摆平了。”老黄说:“那防护证咋换?!”我说:“你们有办法到这里来,这点小事还办不到?!”老黄说:“这样可能不行,李颖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在这里打工,要是让她老公知道了,她老公就会找到这里来的!”老黄一不小心又道出了李颖的这些秘密,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老黄很忠实,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这时,我只好又说:“只要你守住这个秘密,不跟李颖的老公说起你在这里打工,她老公就无从查清你们还在这里打工了!”老黄听了这话,就不再言语了。这个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帮助老黄,把李颖的这个秘密,继续隐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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