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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灵苓1

这几日,皇后张贞娘听说皇帝日日与朱吟凤相伴,甚至饮酒作乐,越想越气。

她的心腹宫女芸姑宽慰道:“皇后娘娘无须多虑,毕竟陛下与吟凤公主是兄妹,他们不会做出不伦的事来的,否则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张贞娘道:“你懂什么!兄妹又怎么样,朱吟凤号称是天下第一美人,哪个男人看到她不垂涎,陛下也是个男人”。

她怎能不怕,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连先皇都能宠幸儿媳,兄妹又怎么样!

听到皇后口没遮拦,芸姑赶紧阻止:“皇后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张贞娘道:“怕什么,这皇宫,除了陛下还有谁敢招惹本宫?本宫可不是石妃,敢招惹本宫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皇后娘娘,你要是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奴婢倒是有个办法”,芸姑继续道。

张贞娘赶紧问:“有什么好法子,快说来听听”。

芸姑道:“这吟凤公主仗着貌美,被陛下和众位殿下捧在手心,但与她齐名的还有一人”,张贞娘道:“你说的是刘鄩新讨的那个小妾?”

芸姑道:“就是她,她有个名号叫‘花见羞’,据说有闭月羞花之容,娘娘你寻个缘由,把她请到宫里来,这吟凤公主自然要失色几分,也好煞煞她的气焰”。

张贞娘莞尔一笑,“就照你说的做,七巧节不是要到了吗,吩咐下去,本宫要在七巧节当天在皇宫宴请各位王公大臣的家眷”。

宫女通传皇后娘娘在七巧节宴请王公大臣的家眷,袁宝儿自然也是必须出席之列,这古代过七巧节甚为隆重,要摆上花果酒脯之类的祭品,轻奏弦琴,对天乞祈,当然,多是女子祈求好的姻缘,甚至有看蜘蛛结网来算姻缘的。

听小绿说能够为七巧节的乞祈弹琴演奏,那是无上的荣誉,只有最美、最有才华的人才有此机会,但是须得过了及笄之年才可以。

“公主再过一年就可以演奏了,不知道今年是谁来演奏呢”,小绿兴奋地说。

看着丫一脸憧憬,袁宝儿感叹,果然自己已经是老女人了,对这些小清新居然没了半点兴致。

七巧节当天皇宫果然热闹非凡,宴会在延福宫举行,皇后坐在主人位,身着钗钿礼服,一只金凤卧于发顶,左右对称再各插一只珠花,四只宝簪,橘黄底色的宽袖长袍上绘的是各色吉祥花朵,雍容华贵,明**人。

皇后兴致颇高地招呼着各路莺莺燕燕。

袁宝儿没精打采地坐在皇后右手边第一顺位。远远看着四周的池、阁、亭、台都点上了粉红色的彩灯,心想,气氛还有那么些浪漫。她稍一偏头便见皇后在左右逢源之余,还不忘时不时瞟她一眼,打心眼里佩服皇后这面子功夫上的游刃有余,这女人还是有一些手段的。

人到得差不多了,皇后便带着众女眷到了花园中已经摆好的祭台前。

这时,一阵空灵的琴音传来,众人在琴声之中点燃香烛,望月祈拜。

袁宝儿被琴声所吸引,好技艺!琴音轻快,如碧涧潺潺,有枕流漱石之趣,令熙熙攘攘的人群多了分安静和诗意,虽奏的不是月,却尽显月光之柔。

袁宝儿忍不住靠近,只见弹琴的女子,飘逸脱俗,一双桃花眼,盈盈流光,标准的美人鹅蛋脸,青丝盘叠,很自然梳成一个向右微垂的螺鬓,穿着小袖短襦,下着紧身长裙,裙腰高系至腋下,以丝带系扎,显得身形格外俏丽修长,清秀精致之间,更添了几分气质风韵,芊芊玉手抚弄着古琴。

袁宝儿看呆了,简直如天仙般,这女子看样子应该是十七八岁,与那一群莺莺燕燕相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袁宝儿四处看了看,发现与她同样看呆的还有一个人,便是隐在亭子暗处的任清泉。纳闷地走过去,却发现任清泉盯着弹琴的女子目不转睛,甚至没有发现她的到来,那眼神似乎带着不同寻常的痴恋。

任清泉近日情绪低沉,刚来梁朝时的新鲜感消弭殆尽,如果说袁宝儿是被他害得“穿”来了,他不明白命运为什么会偏偏选中他来走这一遭。

七巧节这晚,他满腹惆怅,屏退了左右太监宫女,独自在御花园中徘徊,同样被琴音吸引至此。但见到抚琴人的那一刹那,他的心颤动了,心想,难道这就是他来到这个时空的所有原因?

亭中人,竟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是她召唤他来的吗?他不由走了过去。

美人正要起来施礼,任清泉突然跨步上前拉着美人的手,身边的丫鬟惊呼:“夫人!”

任清泉不耐烦对袁宝儿交待道:“帮我处理下”,便拉着美人走了。

原来他知道自己也在啊!袁宝儿郁闷,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她马上回过神来,对身边的丫鬟道:“不必惊慌,陛下只是有些话要对你家夫人说,刚才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要是说出去半个字,本公主决不轻饶!”

方才出声的丫鬟惊魂未定道:“是,公主。只是我家夫人……”

袁宝儿道:“别担心,本公主待会儿会将你家夫人安全地送回府上,皇后要是问起,就说你家夫人如厕去了,知道吗?”

丫鬟虽然不放心,但见公主这么说,也只能低低答道:“是”。

袁宝儿问身后一脸惊讶的小绿:“刚才那位美人,你可认得?”

小绿收回探究的脸色,道:“公主,她就是王夫人啊,刘统军新娶的小妾。因为有闭月羞花之美,百姓都叫她‘花见羞’”。

袁宝儿道:“她就是‘花见羞’?”

小绿回答:“公主,肯定是她没错”。

袁宝儿心想,这‘花见羞’可是五代出名的美人,没想到还真让她见着了。

但任清泉把她带走是干嘛呢?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要对人家怎么怎么样吧?这可不行!于是对小绿说:“你呆在这照顾下王夫人的丫鬟,本公主去把王夫人找回来,皇后要是问起,你机灵点”。

小绿答:“是”。

很快袁宝儿在不远处的亭子找到了两人,吩咐侍卫道:“本公主与陛下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你们守在这边,不许任何人过来,即使是皇后也不行!”

众侍卫齐答:“这……”。

袁宝儿拿出公主的威慑道:“本公主的话不管用?”

这时冯廷谔走了过来,知晓缘由后,吩咐道:“按公主说的做”。

如此安排之后,袁宝儿方才靠近两人,但只是悄悄隐在不远处偷看,看样子两人应该说了一会儿话了。

只见王夫人低着头,正要行礼,任清泉伸手扶住她道:“不必多礼,不要太拘束了”,王夫人微微往后退缩,对任清泉道:“回陛下,臣妇曾与郎君一同见过陛下一次,所以认得”。

任清泉的脸上是平常不曾有的温柔,他略带复杂地问道:“你有夫君?”

王夫人答道:“臣妇郎君刘鄩”。

任清泉道:“这么说,你是刘统军的夫人,真的不是灵苓?”

王夫人答道:“臣妇娘家姓王,名唤堆雪”。

任清泉突然痴迷地看着她,道:“你怎么可能不是灵苓,你明明就是,为什么不敢认我?”

王堆雪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皇帝,却看到了皇帝眼中流淌着的痴迷和哀伤,心下十分惊诧。

任清泉无赖略带撒娇道:“你说你不是她,那我问你,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她?”

王堆雪道:“这……”她不明白皇帝今天怎么了,完全变了个人,记得上次见到皇帝,虽然他在见到她的容貌之后也表示出几分惊艳,但很守君臣之礼,全然不像今晚这样。

任清泉道:“你没办法证明你不是,那让我来证明,你是”。

他突然走上前去将王堆雪拥入怀中,忘情地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两唇相接,温柔的触感,令一颗心微微悸动,一颗心挣扎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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