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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火无情

目前已知的世界是由中舟、西林、北原三块大陆组成。中舟最西方,是三大种族交汇之地—自由之都“天国之城”,那里经济富庶文化开放,代表了风之大陆已知一切的最高成就。它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三大种族汇聚盟合之地,肩负着引领大陆走向,抵御外域入侵的重大责任。

而中舟东域,许多大小不一的帝国星罗棋布,延绵在广博的大地上,这里不像中域那样灵气浓郁,注定它在修真一途上道窄路狭,所以东域很少有修真者存在,帝国之间往往通过刀剑拳头解决纷乱。说的简单点,就看谁人多,人多就代表力量大拳头硬,就有绝对的话语权。这样的结构就让身有一技之长的修士们在此地分外吃香,往往只要能在罗马史诗鉴定一定的实力级数,就能得到帝国的重用。

以武立身,动不动就刀剑相向的东域多受其他大陆鄙夷,(鄙夷的不是作风,而是居然还拿着猴子般使用的枪枪棒棒打架)。当初张骞哥伦布开辟出的时代大路也没能惠及这块偏瘠之地。而西域的摩登之城依托高高的宙斯山脉,在天国之城和中舟之间竖起了一座高高的城墙,它不仅挡住了外界的风霜也挡住了时代的思想,越往东方,腐朽和贪婪就越加根深蒂固。

利亚王国是中舟最东方的一个小王国,仅有的几座小城池也被西南边的辉煌帝国“鹰隼”和右边的蛮夷大川挤成一条倒三角的狭长地带,落霞城便属于利亚王国,这里一直以来就不算什么膏腴之地,但几百年来,落霞城数次更名易主,至今也被周边虎狼窥窃,原因便是这里盛产火系源石。如今的利亚王国一直靠向周边强国进贡大量的资物,才得勉强保全其身,但这样的天平随时可能被打破。

由于自然之力属性少见,修真者便在武器上融入属性力量,这弥补了自身的不足,也大大提升了自身实力,为历代武者所推崇。再加上源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物质,在世界市场上价值不菲很受欢迎,为世人竞相追逐。

又经过半年,蓝天磕磕碰碰学会了武者基本的拳脚套路,于是他在罗马史诗鉴定了锻造师和剑士级别,领取了五级剑士徽章和中级构造师徽章(炼器师每个等级分上中下三个级别),后者无疑是一种高贵的象征。风之大陆有许多职业,比如骑士、魔法师、射手、刺客、道士、狂战士等等,只要能想出来的就有人会用。

这一天蓝天信步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远方突然传来的嘈杂声惊扰了他的思绪。好奇之下走过去,一大群人把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孩围在中间,三言两语下他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这是个六岁的少年,看样子是个乞丐,因为偷了摊子上的一个肉馍馍,被摊主索求赔钱,孩子一个钱拿不出来。

蓝天的灵魂深处忽地一阵悸动,潜藏的记忆破堤般涌现。

呵!这么多年,许多东西竟被遗忘了。随着年龄的增大他越来越理解乞丐以及下层穷苦人的含义,还有那无法选择的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和歧视。

蓝天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也不打算去追究,但就是在这个地方,自己生活存在的这块土地上,心酸的故事依旧还在不停上演。

这么多年他只看到了落霞城的美丽,完全没有注意鲜亮下的阴影,自己丰衣足食享乐人间,却记不得曾经的屋檐伙伴,或许是在逃避在愤懑,这一刻他竟怀着深深的自责。

“你究竟给不给!”

一声叱咤惊醒了蓝天,摊主挽起袖子就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慢着!”蓝天抓住了摊主的手臂。

不久之后,落霞城头新建起一座孤儿院,蓝天收拢了许多流浪的孤儿,但笔记人力有限,他的爱心不能普照到偌大城池的每个角落,况且这种事一直在发生着。

他从没有思考过这些事情根由,只是站在自身的角度,希望能做得更多,让世界些许改变,让幸福和快乐重回爱的屋檐。

但是这个国家有不争的事实,有个人人都能感觉的压抑,或许是超高的赋税,是等级制度下艰苦生活的抉择,动荡的社会、萧条的经济、外界政治力量强压下的恐慌,致使这个在风之大陆的版图上只占粟粒寸土的国家背负着与身躯不成比例的疲劳,尽管它看上去一片祥安宁。

半年之后一切都步上了正轨,越来越多的孩子被收入孤儿院中,大多是十岁以内的孩子,大点的已经难以抚慰那颗异变的心。蓝天看着他们一天天健康快乐的成长,天真可爱像一群自由的鸟儿,心里说不出的欣慰满足。这是一种美丽吧!他这样想。

人生真是奇怪,它从不会按预定的轨迹行进,下一刻你永远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是一个无风的清晨,朝霞刚染红天边,红日就将血一般的光辉散满整座城池。

“轰隆……轰隆……”尚还在宁静中的落霞城就被巨大的嘈杂声惊醒,当人们惊悚地跑出屋外时,熊熊烈火已把四面包围,马蹄嘶鸣,刀剑肆虐,到处是杀声喊声,城头血光泛天,近处恐惧悲鸣一片,到处都是惊惶哀嚎的影子。

远远的衣着寒冷盔甲的刀兵接连踹开连串脆弱的门墙,面无表情把钢刀铁剑刺进一个个鲜活的心脏。跑的慢的追上去给两刀,跑的快的搭几支箭也必然倒下。战马撞开一对对人群,大刀挥砍血肉横飞。在这群死亡之士的眼中,一横一竖只是一个任务或者一个动作,逃跑不逃跑的尖叫不尖叫的在只是轻便和繁琐之间的区别,他们漠然,面对眼前的血腥场景没有丝毫动容。落霞城便在这种疯狂的虐杀中崩塌,脆弱的不堪一击。

蓝天冲到街上时完全被周围的景象惊呆,城中乱作一团,恐惧和无助充斥每一块土地,人群在亡命奔逃,血光在纵情挥洒。即便如此死神的脚步依然没有半分停止的迹象。这个灾难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快到才刚刚开始就已经面临结束了。

他最先想到的是孤儿院,当他奋力跑过街角时,远方的情景让他如同坠入了地狱深渊。孩子的躯体倒在血泊中,奔跑中的也被箭矢和刀斧击穿,绝望的尖叫在天空蔓延。

他们都是孩子啊!

再也顾不得其他,蓝天发疯的冲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感觉省心全被愤怒击垮了。

记不得的走到了哪里,也记不得自己是在做些什么,脑海中回荡着那些乖巧可爱的影子,只是在麻木的挥舞着双臂,眼前一个个躯体倒下,自己又是在做些什么呢?

当一切都清晰起来的时候,一个魁梧的壮汉拧住了蓝天的衣角。

“唉哟,不错哦!小白脸有几下,还杀了我好几个兄弟。”

壮汉提着蓝天抖了抖,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蓝天没有答话,一双空洞的眼睛只盯着那壮汉。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天王老子啊!”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孩子。”他的心在滴血。

“哦孩子!呵呵!告诉你吧!因为好玩啊!孩子的肉……嫩,割起来……爽!”

壮汉意甚张狂。

“我要用你罪恶的鲜血去祭奠无辜的亡魂。”蓝天双眼血红,面如土色,指甲深深扣入手心。

周围一片哄笑。

“祭奠!谁他妈敢祭奠老子?是你?是你?还是你?”壮汉用手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指向蓝天。

一簇细小的火焰喷出,燎了壮汉的胡须,也燎了壮汉的满头污发,剩下个精光秃顶。

“呵!这只是赎罪的开始。”蓝天凄惨地笑了出来。

壮汉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好!好!居然会魔法,卡纳尔矿洞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他宁愿相信蓝天是位魔法师,也不愿相信他会自然之力,这是利亚王国周边的常识。尽管人族一般是不会魔法的。

于是一双愤怒的拳头造访了蓝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充分发泄它的不满。一个魔法师等于多少矿工,对这一点壮汉知道的非常清楚,因此他手下留情没有使出全力,毕竟一头头发比不上捉到一个魔法师带来的好处重要。

最后他心满意足的宣告自己的胜利:“伟大的魔法师!请你记住我的名字,十五级大剑士——史欠州少尉,我将接受你的审判。”

在一片哄笑声中,蓝天被戴上锁链押往卡纳尔矿山,而落霞城从今往后彻底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中。

为什么会这样?蓝天眼前的世界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似乎,曾经也这样刻骨铭心过,他想起了天天,就那样一直想着。

一行数百人都被拷上脚链被押解在卡纳尔山道上前行,这些都是落霞城被奴役的青壮汉子,蓝天成为重点关注的对象。由于山路崎岖,奴隶们并没有被戴上手铐,但沿途都有重兵把守。

天色阴沉,灰蒙蒙盖住整个大地,不知何处刮着萧瑟清冷的风,蓝天神情呆滞身子不时颤抖,托着重伤之躯行尸走肉般在山道上苦行,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脑海中一幕幕凄惨的画面翻腾,是朋友亲人所爱的点滴欢笑容颜,那一条街,那一道巷,那一个熟悉的小摊,青石路上你追我赶的闲遣,然后滴血的刀和一张张狰狞的脸,无穷无尽的回忆淹没所有思绪,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时间,就在这样凄凉的往复中寂静,沉入大海。曲曲折折颠颠簸簸,前方是迷蒙的山脉,身后的足迹在蜿蜒中的消散,再也看不清脚下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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