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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比赛

(二十)

我必须忠于可汗,我必须完成我自己的任务,我不能让自己的人对我失望,我必须为了他们而放弃自己的良心!因为,我必须活下去!澈如最后这样对自己说,然后将东西藏进自己的衣服内,快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正明殿”。

澈如后来恍恍惚惚地找到了巴拉,恍恍惚惚看到巴拉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出宫了,最后,她又恍恍惚惚地向赛场走去。

此刻已是正午,夏日的阳光像火一样灼烧着皇宫中娇喘的花朵,它们一个个垂着脑袋,像是安慰地上同样可怜的小草,那些雄伟的宫殿,在日光的照耀下,金碧辉煌,反射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澈如一个人,默默地走着,虽然天气热得很,但她却没有任何感觉,阳光贪婪地照在她白皙如瓷的肌肤上,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着,好像在提醒她快些找个阴凉处乘凉。

忽然,林儿焦急地跑来,一看到澈如,连忙说道,

“公主,您上哪儿去了?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叫女婢们打伞自个儿一人在毒日下晒着?”她边说边命身后的丫鬟给澈如打伞,并扶澈如朝赛场走去。

澈如随林儿到了赛场,发现赛场上已经临时搭建了一个巨型帐篷,盖住了所有人,射箭比赛好像已经暂停了,因为休息和吃午饭的时间快要到了。

澈如低着头往最初的位置快速走去,不敢去看任何人,忽然,林儿提醒她道,

“公主,皇上在朝您招手呢!”

澈如听后身体不由地僵硬起来,抬起头朝太平王望去,果然太平王在朝她挥手,示意她过去。

太平王这一招手,使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她望来,赞美,厌恶,期待,憎恨,惊叹等所有的表情都开始望向她。

澈如知道自己一定得去了,她在心中喊了句:不怕,镇定!她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再克制住发抖的双腿,然后向太平王走去。

每走进太平王一步,那些表情就更加清晰,澈如脑海不断得产生错觉,几欲停止不前,但是后来她终于走到了太平王的跟前。

“参见父王!”她跪下,说道。

太平王和蔼地扶起她,但马上又严肃地说,

“怎么喜欢一个人坐在边上,大家坐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林贵妃朝澈如投来温暖的目光,

“是啊,星落,坐过来吧。”林贵妃说着,一边命人端了桌椅过来,示意澈如坐下。

澈如只好感谢地坐了下来,林儿等一个丫鬟在一旁伺候。澈如表面轻松愉悦,心中的罪恶感却像这正午的炎热一样蔓延,每当太平王突然关切地问她热不热或者午饭想吃些什么等关心的话语时,她的罪恶感就会增添一层,以至于当妒忌她的公主们朝她投来仇恨的目光时,她都认为理所当然,没有一丝抱怨的想法。

这时,坐在太平王身边的皇后对太平王说道,

“皇上,珍儿好像对那个叫谌日很感兴趣呢,不过谌日的箭法还真是精湛,每箭都都能射中中心。”

“平琪也不错,除了一次稍微射偏了点,其他都射中了中心。!太平王边说边朝平琪望去,脸上充满了欣慰和期待,然后他继续说道:“午饭后再进行最后一场比赛,胜负就揭晓了!”

皇后不以为然地一笑,然后朝云珍望去。

澈如听后,发现云珍不在身边,奇怪的是,云蝶她们也不在。

于是澈如放眼搜寻,终于找到了云珍那件缀满珍珠的衣裳,她的旁边,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由于背对着澈如,她看不到男子的相貌。但是,那男子的身影,澈如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澈如有些好奇,想前去辨认,但考虑到云珍在那儿,便打消了这念头。

突然,澈如看见了云蝶,她正在离云珍不远的地方,头朝着那男子,澈如十分纳闷:云蝶去那儿做什么呢?澈如觉得很奇怪,便一直注意着他们三个人,澈如看见云珍手舞足蹈地和那男子说话,而不远处的云蝶却在不停地跺脚,突然,云蝶朝云珍和她身边的男子走去,云珍的话被打断,云蝶朝男子说了几句,便拉着男子的手要走,云珍见状,立刻抓住了男子的另一只手,于是澈如看见一场拔河赛开始逼真上演。

“哎呀,你们快看他们三个人在那边干什么呀?”云湘大喊的声音忽然响起,大伙儿都好奇地朝那边望去,顷刻间,女的捂住嘴笑,男的立刻装作没看见,但是还是忍不住转头看。

太平王见了,脸都气白了,皇后的表情,那更不用说。

“快去叫她们松手!成何体统?!”太平王厉声道。

就在这时,那男的朝云珍和云蝶各说了些什么,并不停地弯腰鞠躬,云珍和云蝶才不情愿地松了手,她们两个互相谩骂了几句,便朝不同了方向走开了。

皇后见状,吁了一口气,但是那些爱管闲事的人,都在暗地里偷偷议论不停。

那男子见两位公主走了,便又拉起弓,朝靶子一射,竟然又是正中中心!澈如见了,心里好不佩服,她的目光跟随着那个熟悉的男子,很想看清楚他的相貌。可是那男子却头也不转一下,独自不停地练箭。

这时,平琪等王子们朝澈如走了过来。

“星落,我今天表现如何呀?”平琪对着澈如自豪地问,其他王子们也围着澈如坐了下来。

澈如赶忙把眼睛收回来,她想到刚才太平王对平琪的夸赞之语,便笑道,

“很不错呀!”

“还是不行呀!有一次射偏了,与谌日还有一段距离呢!”平琪说。

“哥哥,最后一局争取赢过他,替父王争争光!”平玉说。

平琪笑着摸了下小平玉的头。

澈如这才明白那个男子原来叫谌日。

“听说平琪输了,谌日那小子就要成云珍的驸马啦!”平琏说。

“谌日娶了云珍那可没好日子过喽!”平轩说。

平琪瞪了一眼平轩,暗示平琏乃云珍的亲哥哥!

但平琏并不介意,他只是默默说道,

“谌日不喜欢云珍怎么办?”

所有人都一眼不发,过了许久,平轩说,

“哎!我们叫谌日过来聊天怎么样?”

众人表示赞成。澈如也表示同意,这样一来便可以看清谌日的庐山真面目了,她真的无比好奇呢!

“咦,谌日人呢?”平玉道。

其他人一听,放眼一望,却不见谌日人影。

“那小子上哪儿了?”平轩扫兴地说。

“可能去吃饭了吧。”平琏说。

果然午饭的时间到了,王子们于是纷纷离开自己的位置上,澈如叹了口气。

一个人独处时,澈如的罪恶感再次涌上心头,这种心情包围着她,四周的喧哗声也包围着她,她开始坐立不安。澈如朝太平王那望了望,发现一大片人影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于是她站起身,悄悄地离开了。

澈如在皇宫里闲逛了很久,依然不愿回到赛场,那儿的人使她感到压抑。

“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运!”澈如扬起头,对蓝天上四处随风乱飘的白云说。

澈如不知不觉已走到了自己的“落霞阁”。她想:这里虽是我的小监牢,但也是我的一个释放心情的地方。于是,她朝“落霞阁”走进去。

突然,澈如看见“落霞阁”的门口立着一个男子,于是她下意识地躲在一颗树的后面,然后悄悄地探出脑袋张望。

是他!澈如心中一惊。

澈如看清了那个叫谌日的男子!他有着和她和宇浪单独在郊外时遇到的那个拉弓的男子一样的面孔,他立在“落霞阁”的门口,一张充满活力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一层层光辉。

澈如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看他如此的面熟。

谌日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回忆。

澈如以为谌日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才来找她,心中不觉大骇,她想要离去却担心他泄密,欲上前却又不敢面对现实。于是,澈如只能躲在树后,做着内心的斗争。

突然,门开了,霞儿走了出来,一见到谌日英俊的模样,脸不觉红了,她娇声说道,

“这位公子,在这儿有何贵干?”

“请问星落公主在不在里面?”

“公子是哪位?”

“我叫谌日,李丞相之子,你或许没见过我,因为我前不久才从边塞来到父亲这儿住。”

“哦,是这样啊?今日皇上举行了射箭比赛,公主前去观看了,公子可以到赛场去找我们公主。”

“是吗?可我在那儿没有找到星落公主呀?”谌日显得十分困惑。

静霞听到这里,心中不觉一惊:公主不是说好回去的吗?怎么不在呢?

此时此刻,澈如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躲藏了,必须出来面对,否则她们将产生疑心了。

于是,澈如乘他们都不注意时,悄悄地从树后走了出来,然后,她神态自若地朝霞儿说道,

“霞儿,你在门口做什么?”

霞儿和谌日听罢一惊一喜。

“公主,这位公子找您。”静霞连忙引荐道。

澈如走了过去,抬起头看着他。

“星落公主,可曾记得在下?”谌日说道,声音爽朗清晰,一双如火的双目映在阳光般的笑脸上。

“记得,我们见过一面。”澈如边说便用试探性的目光打量他。

“公主的记性真好,让我万分欣慰!”

澈如望着他那阳光般的笑脸,听着他那快语快言的声音,察觉不到任何可疑的迹象。她心想:或许是我多心了,我和他上次面对面的时间不过几秒,而且我未曾对他说过半句话,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世呢?

于是,澈如的心悬了下来,她朝谌日微微一笑,说道,

“外边热,请公子进屋坐坐再说吧。”

谌日看到澈如绽放的笑脸,不觉沉醉其中,身体开始东摇西晃,这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完美的笑容,胜过边塞的任何一位姑娘,胜过云珍,云蝶等其他大汉公主的笑颜,因为这笑容不做作,不累赘,它由澈如精致的五官在一张娇嫩如雪的脸上不自觉地形成,带着原始,圣洁,清纯,在一瞬间构成了倾国倾城的画面。

谌日是个射箭高手,同时也是个边塞诗人,他有着敏锐的鉴赏力和很高的欣赏力,所以澈如那一刻轻松的笑脸,如同一首诗很快地在他激情澎湃的心中展开,然后,他开始不顾一切地感受和欣赏。

霞儿见到谌日如此大胆的眼神,不觉大声说道,

“这位公子,您在看什么?!赶快进屋吧!”

谌日听罢,如梦初醒,忙说道,

“不必麻烦了,多谢公主厚爱!我还需准备最后一场射箭比赛,见到公主就够了,我就不进去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澈如说。

谌日听了,便说,告辞。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原来他也是射手呀!”站在一边的霞儿恍然大悟,忽然,她注意到澈如走进“落霞阁”,连忙问道,

“公主,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呢?”

澈如答道:“外面热,所以先回来了。“说完便独自离去。

霞儿有些失落,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候的散场,已经变得很平静了,众人都在享用午餐。巨大的帐篷外,烈日炎炎。谌日从烈日中走进了了阴凉的帐篷,不只是因为刚才被阳光照射的关系,还是过于兴奋,他的一张脸变得通红,而且神采奕奕。

平轩一看见谌日,便朝他呼喊致意,谌日见了,立即朝平轩等一群王子们那儿走去。

而当谌日刚走进帐篷的那一刻,云珍和云蝶就开始将目光头向他了,但谌日完全没有察觉,事实上,看谌日的公主很多,他根本没法顾上,便索性装作没有看见。

“好小子,上哪儿去了?”平轩对走过来的谌日拍了拍肩。

谌日的脸变得更红了,正要说话,平琪大喊道,

“我看啊,八成是同云珍独处去了。他马上就要当驸马了,当然要培养一下感情喽!”

其他的人听了,都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不远处的云珍听到平琪的大喊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云蝶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好发作,只好不住地咬紧牙。

而当谌日听到“驸马”这两个字时,十分不解,他朝平琪问道,

“什么驸马?我怎么不知道这种事?”

平琏想谌日是宫外人,必定不知情,便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日。

谌日听后心中十分惊吓,大声说道,

“是真的吗?!”

“是真的,谌日哥,你就快成为驸马啦!”不懂事的平玉说道。

日的内心顿时变得十分苦恼,他来参加射箭比赛,是父亲的命令,而且还对他抱着莫大的希望,一开始谌日觉得不夺冠誓不为人。可是,现在,听到“驸马”这事,不禁想要放弃第一了,那云珍公主,他根本不喜欢,做她的驸马,他是很不情愿的。

“哎!我早料到谌日不会看上云珍的!”平轩对着正愁眉不展的日说。

平琏沉默,平玉也不敢多说。

平琪见状,嚷道,

“我们暂且不谈这事,来,喝酒为先!”他边说边立刻将每个辈子倒满。

谌日短期酒杯,一饮而尽,其他人亦然。

午餐过后,大家休息了一阵,最后的比赛终于开始了,现在只剩下四名射手进行最终的决赛。

这四个人分别是:谌日,平琪,浸歊,明珏

四名射手分别走到自己的比赛场地,然后准备着弓和箭。

云珍依偎在她母后身边,远望着谌日,暗想:谌日一定要属于我!她的脸上,绽放着和她母亲一样不可一世的笑容。

此刻的云蝶,她的一颗心惨烈地跳着,她即希望谌日夺冠,又担心他成为驸马被云珍夺走。因此,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又担心别人瞧见笑话他,只好低埋着头。

比赛终于开始了!

四名射手拿起各自的弓箭,眼朝着前方,在场的人无不屏息凝神。

突然,一只只箭快速地离开了弓,朝着主任期待的目标飞去,不一会儿便停止了步伐。

众人定睛一看:全部射中中心!

这个结果让所有的人都振奋了,这四位射手,全都经过了多年的苦练,并拥有精湛的射箭技术,虽然谌日稍微领先,但平琪,浸歊,明珏也不甘落后,都只差谌日一点点。平琪总成绩暂居第二,浸歊,明珏并列第三。

太平王看见自己的自命有如此了得的技术,心中十分喜悦,忽见澈如又没有踪影,万分着急,忙命奴才去找。

就在这时,澈如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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