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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途袭(上)

车队疾驶在西西里岛的街道上。

街道边上的商铺已经开始正常营业,与昨天下午毕翔宇他们从这条路赶去码头奔赴直布罗陀海峡时的冷清相比,热闹了很多。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各地的游客已完全沉浸在西西里岛那美丽的风景之中,拍照留念的有之,购物观光的有之。经历了二十多小时的大恐慌,人们很快就已经从危机爆发时的那种恐惧彷徨的心情中释放出来。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可以一个小时前在红斑菌引发的‘红色海水事件’中惊慌失措,甚至以为世界末日就要来临。可是红斑菌消失,地中海恢复美丽的景象后,一个小时之内他们又可以继续嘻嘻哈哈,欢喜游乐。很少有人会去担心是否会再有下一次的会引发人们恐慌的灾难性现象出现,也很少有人会去反思为什么会有这种灾难性的事件发生。是不是人类的都是活在狭隘的眼前,从不会为以前、也不会为以后担忧呢?”毕翔宇看着街道上欢乐嬉戏的人们,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西西里岛真的很美。独具特色的哥特式的建筑散落在这座岛屿的各处,中世纪的美景随处可见。虽然这里一直是恶名在外的意大利黑手党的发源地,目前依然还是黑手党的据点,但是在意大利政府多年与黑手党斡旋之下,西西里岛仍然是意大利最受观光客欢迎的旅游景点。

黑手党虽然恶名昭著,但为了本地的经济能紧跟世界经济的发展,对所有不影响他们组织正常运作的游客还是抱着万分欢迎的态度。毕竟,旅游业收入也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西西里岛的美景真是多不胜数呢,可惜这次是公干,要不真想在这好好玩上几天。”毕翔宇看着车窗外熙攘的街道,心里真想能忘却繁重的公务,留在这好好玩几天。

“毕队长,在想什么呢?”玛希俯过身来,顺着毕翔宇的目光望出去。

“我在想,如果有时间能在这好好玩几天就好了。”毕翔宇收回目光,坐正了身子。

“那何不就趁这机会留在这几天,我可以给你做向导,带你好好地游览一下我们西西里岛各处的迷人风景。”玛希笑着说。

“玛希队长,你可别忘了,我这次来是中国IESC分部派遣我过来执行支援行动的,任务完成了我就得马上赶回去做详细的报告了,你也是行动组的,你不会忘记了IESC的条例了吧?同时黎宏他们也得回去把红斑菌的分析数据上报整理,这个我可不敢耽搁。”

“他们可以先回去啊,你留下就行了,我可以向总部申请,找个理由把你留你下来,那是很容易的事情。趁这机会好好玩几天,欣赏一下西西里岛的中世纪建筑的美感,罗马斗兽场的宏伟壮观,威尼斯水城的旖ni娇柔,品尝意大利美食的滋味,顺便再介绍几个意大利女孩给你认识,意大利女孩的美丽和热情可是全世界知名呢。”玛希笑着,笑声中带着几分色迷迷的味道。

前座负责开车的意大利分部的小伙子也耸着肩,发出表示同意的笑声。

毕翔宇皱了皱眉头,心想:“怎么玛希这家伙这么口无遮拦啊?虽然我和他认识,但只见过两次,关系也不很密切,意大利人的热情和不拘小节也表露的太明显了吧?他和费力的成熟稳重的性格可相差实在有些远。幸好意大利分部行动组的队长是费力,要是给玛希坐正了,那可就有损IESC十年辛苦建立的威名了。”

“呵呵,玛希队长说的我心都动了呢,我也很想品尝一下意大利的美食,看看宏伟的斗兽场,可是你也知道职责在身,有心无力啊。”毕翔宇客气地推托着。

“你们中国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死板了。”玛希对毕翔宇的推搪有些不高兴,悻悻说。

“我们中国人最重纪律性。我这次来意大利,身负要则,实在不好丢却职责游戏玩乐,辜负玛希队长的好意,实在过意不去。下次你到中国游玩,我一定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这次你就放过我好了。不到之处,请玛希队长见谅”毕翔宇面带微笑,客气地回应玛希对中国人的评价。

“唉,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会留下,不若我就在车上做一次导游,为你介绍西西里岛美丽的风景吧。”玛希坐直身体,开始将车队沿途的各种景观向毕翔宇一一解说。

耳边听着玛希不绝的声音,毕翔宇似是正陶醉在玛希的解说词中,心里却暗暗奇怪,“为什么没有见到IESC设在沿途的岗哨?”

街道上,依然是繁杂的人群,热闹的景象,可仔细观察,竟然没有一处行动前早就安排好的警戒哨。

“莫非是因为红斑菌已经自行消失,行动才会有所改变,因此撤走了事先安排好的岗哨?”毕翔宇心中纳闷,“依例,就算有岗哨调动之类的变动,我身为行动组前线队长也应该向我做出通告。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况,红斑菌是否真的已经灭亡,是否还会再次爆发,在这些情况都没有得到最终确定的情形下,行动前就确定安排在紧急事件处理中心到码头这条路上的所有明哨和暗哨都应该继续留守,可是现在我为什么一个岗哨都没有发现?”

毕翔宇转过头,看着车后紧跟着的军用吉普,表面上看,一切都很正常,前面的车也按照既定的路线在警车的引导下保持着队形在街道上疾驶。

“毕队长,怎么啦?”玛希诧异地看着毕翔宇不安的表情,问着。

“玛希队长,我觉得有些奇怪。指挥中心是不是已经撤走了所有的岗哨?可是改变行动安排为什么没有通知我呢?”

“是吗?我也没有收到通知,会不会是临时改变的,没有来得及向我们做出通告?”玛希一脸的惊疑,转着头向街道上望去,拧着脖子不住寻找行动制订时就已经计划好各处岗哨位置。“真的没有了,怎么回事?不过还好,上面还有直升机进行空中警戒侦查。”玛希探头出车窗后缩回来,抬起左手指着天空,松了一口气对毕翔宇说。

“怎么才一点变化就让玛希神色慌张了?他不会是那么不济事的,我早就听说过玛希队长进入IESC之前,是意大利精兵团的第一人,加入IESC更经过严格的处理突发事件训练,作为副队长,玛希怎么在行动时遇到一些计划外的变故却会这样的异常表现?难道是因为救赎教暗算得逞使出现了隐藏恐惧性心理不适?又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毕翔宇看着玛希那慌张的神色,安慰他说:“也许真的是没有来得及向我们做出通知,红斑菌搞得大家绷紧了心弦一整天,现在红斑菌自动灭亡了,可能他们正在喝香槟庆祝,就忘了向我们做计划改变的通知呢。直升机还在就行,我们至少还能清楚了解方圆一公里内的任何情况。”

“唉,让毕队长见笑了。我自从昨晚被救赎教的人暗算后,就心神恍惚起来,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镇定了从容了。”玛希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毕翔宇心中的疑虑,自我解嘲地说。

“受了伤当然会紧张一些,这个我明白。玛希队长你右臂受的可是穿透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紧张些是应该的。”毕翔宇笑着,摁下了身上的通话器:“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A组队长毕翔宇,我们有情况需要向费力先生汇报。”

耳机中一片静默,一点声音都没有。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毕翔宇,我有紧急情况向行动指挥费力先生汇报。”毕翔宇开启紧急通讯频道。

耳机中,依然一片静默,连平时信号不好时出现的“嘶嘶”电子声都没有。

毕翔宇感觉事情不妙,打开队内通讯频道,正要呼叫庆北和华强,要他们小心。

突然,那种才消失不久的非常熟悉的亲切感涌上心头。“红斑菌又出现了!?”毕翔宇心脏狂跳不已,却忘记了向着已按下通话按钮的通话器呼叫庆北。

正在这时,毕翔宇还没从那突然之间就又出现的亲切的感觉给予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与生俱来的第六感突然在脑海中一闪,“有危险!”毕翔宇对着通话器大声叫喊。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巨响,漫天的碎片和着炽热的火焰从天而降,在空中盘旋的警戒直升机的大块残骸紧接着轰然跌落在毕翔宇所乘车辆的左前方,零星的小碎片散落在方圆几十公尺的范围内,掉落在车体上,掉落在街道上。

“轰”一声,再次响起一声巨响,毕翔宇在车前窗看到,作为自己车队引导前车的意大利警方的车辆被一枚拖着烟迹的榴弹击中,整辆车轰然抛离地面,然后又重重地摔了下来。

街道上顿时一片慌乱,尖叫声四起,人们惊慌中向四方奔逃。

“吱吱”的急刹车声中,车队全部停在道路的中间。

两声巨响后,街上只有惊恐失措的人们尖叫声,敌人没有趁这机会向车队发起攻击。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们遇袭,我们被袭击了!”毕翔宇对着通讯器大声叫着,抓起MA-II,换了个频道“庆北,马上以车辆为掩护,侦查敌人在什么位置,有多少人!车队前车变后车,后车变前车,立即向后方撤出这里。”

“嘶嘶……”耳机里传来的是近距离高频电子干扰的声响。敌人不但干扰了毕翔宇他们与指挥中心的联系,还切断了每一个队员之间的联系。

“毕队长,我们下车吧!”前座驾驶位上的年轻人回过头来,对着毕翔宇和玛希大声说。

“不行,对方一定安排了狙击手,下车就会变成靶子了。”毕翔宇和玛希几乎是同时喊道。两人相视一眼,第一次觉得对方果然不简单的。

方圆一百公尺都笼罩在直升机和警车残骸燃烧时发出的浓烟中,看情形,直升机上和警车里的人一定在被轰击时就毕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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