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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作品编制

安杰洛的第一次“演出”毫无疑问获得了巨大成功。

一首《Scarborough-Fair》唯美唯幻,清澈如泉水般的天籁嗓音,在钢琴曲梦幻般的伴奏下,令在场的人们听得如痴如醉,凄婉唯美甚至带有一丝唱诗韵味的歌曲,轻而易举地感染了所有人。

难以想象,古老的民歌经过重新演绎,竟然可以变得如此动听、感人,歌声所表达出来的意境,直达灵魂的深处,令人欲罢不能。

尼克尔森家族的人给予这首歌高度评价。每个人都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一致认为这是首伟大的歌曲,一旦面世必将轰动整个音乐界,这是整个家族的骄傲。

大家本以为安杰洛的音乐天赋是古典乐和口风琴,万万万没想到,他的音乐才华不局限于此,拥有无限的可能。安杰洛赋予民歌全新意义的创作路线,家族成员一致赞同,坚定不移地支持他继续走下去。

周日这天,安杰洛来到皇家爱乐乐团驻地。经过提前沟通,今天学习声乐的课程,临时变更为咨询式交流会。

刚刚进门,满脸胡须的多弟拉大师就急不可待地问道:“小安杰洛,你创作的歌曲呢?快拿来我看看。”

安杰洛不慌不忙地显示鞠躬敬礼,丝毫不敢逾越失礼,然后取出一叠乐谱,恭敬地说道:“多弟拉老师,请你指教。”

多弟拉虽然身为声乐大师、指挥家,本人却不拘小节,根本就不在乎绅士礼节,因此对于学生一丝不苟的礼节很是不耐烦,摆摆手表示回礼,抓过乐谱摆到桌上,仔细查看起来。

作为资深的音乐人,刚刚看完前奏曲谱,他就惊讶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安杰洛的眼睛,手指快速在虚空弹动一段曲子,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后,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做的曲?”

安杰洛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毫无抄袭者的羞耻感。

多弟拉褐色的眼睛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大笑一声,然后低下头继续看曲谱,手指不停地在虚空跳动,在脑中演奏着。

几分钟之后,多弟拉猛地一拍桌子,异常兴奋地原地转了几圈,语气激动地喃喃自语:“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这首歌是民歌与古典乐完美的结合啊……我的上帝,我看到了什么?”

用力拍了拍额头,他抓起桌上的乐谱,急冲冲地走向门口,留下一句“跟我来!”风风火火地出门,直奔音乐厅。

安杰洛松了口气,急忙跟着多弟拉来到音乐厅,就见这位大师举着乐谱大吼一声:“停下,全部停下!”

正在练习的乐团众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停下手中动作,不解地看着闯进来的多弟拉。

“大提琴、小提琴留下,其他人滚下来!贝内特、克莱尔,过来。”多弟拉野蛮地命令众人,然后转头问安杰洛,“乐谱有多余的吗?”

“有。”安杰洛取出几份复印好的乐谱交给他。

多弟拉将乐谱分给两个提琴组的负责人,吩咐道:“立刻熟悉曲子,给你们10分钟。”张望了一下,指着某个人叫道,“菲尔斯,去把佩特、阿肯什、戴维斯这几个老家伙叫过来,立刻!”

说完,不管不顾地走上舞台,不耐烦地挥舞双手,轰赶乐团成员,“滚下去,都滚下去。”

众人无奈地放下乐器,嘀嘀咕咕地离开舞台,站在下面观看,很好奇这位大师又在抽什么风。

多弟拉径自来到钢琴前坐下,放好乐谱摊开,自顾自地弹奏起来。Scarborough-Fair的钢琴伴奏曲并不复杂,弹奏起来很容易上手,但就是这样,清新、婉转的曲调,也引起了众人的惊叹。在场的个个都是音乐家,曲子的优劣立刻就能分辨出来,当时就判定这是一首从未面世的优秀钢琴伴奏曲。

皇家爱乐乐团的成员都认识安杰洛,毕竟这几月以来,他每周两次都前来学习声乐。对于这个学习刻苦才华横溢的少年绅士,诸位音乐家还是很有好感的。再加上他制作《The-place-of-star》专辑的时候,曾经与乐团紧密合作过,相互之间也比较熟悉。

“海,安杰洛。”一个竖琴家悄声问道,“我看到是你带来的乐谱,这样说来,这是你的新作品?”

安杰洛点头,谦恭地答道:“是的,海德先生。”

海德欣然笑着说:“我能感觉到,这将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恭喜你。”

“谢谢海德先生,这部作品的完善,将来还需要诸位老师的帮助。”

“没问题,我很荣幸参与一部优秀作品的诞生。”

随意聊了几句,乐团的另几位大师匆匆走了进来。想必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得到了解释,所以也没有多问,和安杰洛相互问候之后,拿着他给的乐谱埋头欣赏。

这几位大师可比多弟拉稳重得多,尽管异常惊讶这部作品,但是在没有听到作者的演唱之前,不会发表任何结论。

时间很快过去,多弟拉自认完全掌握了曲谱,开口说道:“好了,现在让安杰洛·尼克尔森正式演唱作品。”

安杰洛整理下衣服,走上舞台站在麦克风前,开始酝酿情绪。经过前天的全身心演唱,他已经完全掌握这首歌,所以很快进入了状态,双手握住了麦克风。

这是一个信号,表示歌手准备好了。

清新婉转的钢琴声响起,仿佛在音乐厅吹起一股春风。

安杰洛天使般干净、清澈的声音,在大厅缓缓荡漾,进入了每个人的心灵之中。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

……

这一次,安杰洛虽然饱含深情地歌唱,却没有陷入茫然与挣扎的意境中无法自发,演唱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几分清醒,纯粹地演绎这首歌,而不是将自己完全代入其中。

投入全部身心演唱,固然可以完美地演绎出歌曲的意境,具有强烈的感染性。但是时间久了,会让他身心疲惫,感觉不到阳光与温暖。他不是心坚如铁之辈,目前依旧拥有一个脆弱的心灵,时常被两世相隔的时光,搞得黯然神伤。

最后一个音符袅袅消失,全场鸦雀无声。

几秒钟之后,仿佛巨石投入池塘,轰的一声,全场乱了,三十多人齐齐开口惊呼。

“上帝啊。”

“完美的伴奏曲,难以置信!”

“我的天啊,这首歌难以形容,有点民谣的味道。”

“我听到了什么?神一般的真假音转换,上帝啊!”

“你们难道没听出来,有唱诗班的演唱方式吗?”

“我仿佛看到了天使降临!”

整个音乐厅顿时陷入疯狂之中,乱哄哄的如同菜市场,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安杰洛的演唱。在场的都是音乐家,下意识地从音乐角度出发,按着自己的观点评论这首全新的作品,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鼓掌。

多弟拉大师醒过神来,不耐烦地砸着钢琴键盘,让陷入狂热的众人清醒过来。

“这首作品的主旋律和伴奏完成得很出色,但是音色需要强化与润色,至于背景音乐……”他摸着自己的大胡子,沉吟片刻,看向另外几位大师,“先生们,你们认为呢?”

乐团指挥戴维斯大师,轻轻弹了弹手中曲谱,非常自信地说道:“交给乐团来完成编曲,必然可以打造出一首经典,这点毫无置疑。”

多弟拉微微颌首,表示认可,然后看向看着安杰洛,“安杰洛?”

安杰洛先向众人鞠躬敬礼,然后诚恳地说道:“感谢诸位老师的肯定,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请诸位老师帮忙的,非常感谢。”

“就这样了,开工。”多弟拉用力拍拍手,切换到吼叫模式,挨个点名开始分工,“菲尔顿!去复印乐谱,人手一份,允许各部分乐器提出建议。尼克!过来,我觉得这段配乐有点问题。戴维,第二小节是不是应该降调?安杰洛,这段的和声怎么回事?立刻过来,我需要要你的解释!”

一连串吼叫喷薄而出,整个乐团的人顿时忙碌起来,火力全开地干活。

此后日子里,安杰洛每天放学后就直接前往乐团,参与《Scarborough-Fair》的编曲与制造。虽然说,几位大师的音乐造诣能甩出他八条街去,但他毕竟是“原创者”,对于这首歌的几个版本都了然于心,在编曲过程中也能提出自己的意见。

多弟拉、戴维斯等几位大师对于音乐创作非常严苛,他们精致求精地编曲,反复琢磨,一小节一小节地进行演绎,力求制作出完美无瑕的作品。

忙碌了整整一周后,四位大师亲自操刀,在整个乐团的通力合作下,完美版的《Scarborough-Fair》终于千辛万苦地问世了。

为了感谢乐团全体人员的倾力帮助,尼克尔森夫妇以私人名义在GordonRamsay餐厅宴请了全体人员,既是答谢也是庆功。

宴会期间,音乐总监及首席指挥丹尼尔·盖提代表皇家乐团郑重地向尼克尔森夫妻提出,此次安杰洛创作的这首歌曲在对外公布的时候,编曲和制作栏目要标明为特邀“英国皇家爱乐乐团”。作为交换条件,乐团将为安杰洛今后的作品提供全部人力物力支持,只是象征性地每部作品收取一百英镑酬劳。

丹尼尔直言不讳地告诉安杰洛一家,爱乐乐团蒸蒸日上,目前正处于急速上升期,但是想要快速成为世界顶级乐团,仍然缺少必要的催化剂。

为安杰洛的新作品编曲、制作,就是高层采取的手段之一。可以预见,当这首作品上市的时候,必然引发剧烈反响,绝对是铺天盖地的各方盛赞。作为编曲和制作一方,乐团的声誉可以凭此更上一层楼。

这是双赢的提议。尼克尔森夫妇愉快地接受,郑重地与乐团官方达成了一致。

至于安杰洛的个人意见?未成年没有人权,一边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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