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生气了呢。”白衣女子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她对荆莫鱼毫无忌惮,笑的开心,灿烂,就像阳光下的花朵一般。
“好强大的力量呢,连第七玄关都觉醒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样,我就有两个玩具了呢。”女子笑的更开心了,白色纱袍下的身躯,若隐若现,诱惑之极。
“不管你是谁,你都要死。”荆莫鱼的双眸都要爆出眼眶,宫殿内的灵力消失的无影无踪,杀气布满每一个角落,雪白的破军更显恐怖,而他整个人仿佛发生了蜕变,在茫茫杀意里虚无曼妙,飘忽不定。
“哎呀,这么凶干嘛啊!”女子嘟着嘴说道,“你得对手可不是我哦,我知道你是夜神,恰好,不久前也有一个夜神来到了这里,你们两个,何不比比呢?他啊,可只是一个少年,并且,好像比你更厉害哟!”女子看着他,笑意盈盈,顽皮天真如同少女。
荆莫鱼左手五指忽张,整个大殿里都是无形的刀光,四个柱子上不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式·夕幕之影再次发动,这一次,他不再留有余力,全力催发,刃影将石板柱子壁画刮割的吱吱作响。
白衣女子笑容微敛,眉目之间有淡淡的愠怒,“我啊,最讨厌不懂欣赏艺术的人,破坏艺术的人,更加的可耻!”她轻轻挥手,壁画上的景物如同活物,慢慢动了起来。
“不过是宗术和式术的混合体,不伦不类,还这么粗暴,和十三郎的‘花歌’比,还差的太远。”她纤手指向一个壁画,壁画上是一朵夜色下的白色花骨朵,花骨朵慢慢张开花苞,从壁画下脱落,盛放在夕幕之影里,在凛冽死亡的刀光里,绽放着生命的活力,那层层盛开的花朵,仿佛绚烂的生命,在漫漫岁月之中,展现生命的华彩。
夕幕之影的刀光渐渐化解,荆莫鱼浑身一震,脸上表情从凶戾,变成扭曲,不可置信,花朵盛放之时,他的式术如同山崩地裂,渐渐瓦解,纵使他瞬间挥出了几百次破军,对那个女子无法伤及分毫,她仿佛一个虚影,所有的攻击都对她无效。
“哎呀,真没有意思。”女子有些意兴阑珊,又悠然的坐在椅子上,顺手将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玄灵之术的发展越来越倒退了,我还以为你很特别呢。你啊,我看就是一个废物,为什么别人叫你夜神呢?”
当白色花朵盛放到极致的时候,荆莫鱼终于支撑不住,灵力从七个玄关里如同洪水一样,不受抑制的冲出身体,他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内脏仿佛都挤在了一起,他单腿跪在地上,肩膀,大腿,眼睛各处陆续飚射出血箭,将他染的异常可怖。
破军插在地上,空中的那把匕首掉落在他面前,它和破军一模一样,他不知道那个神秘的女子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把奇怪的匕首,但是握刀的右手传来一阵直入心灵的炙热,他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咆哮。
他忽然笑了,血从脸上流在地上,他缓缓站起身,看着手中的破军,忽然露出了一丝温柔,闭上眼睛:“对不起。”
破军无来由地抖动,发出嗡嗡之声,他仰起头,任身体里的灵力疯狂流走,他不再在意,他心情平静。
忽然之间,破军的颜色由白变成透明,荆莫鱼蓦然睁开双眼,他信手一挥,那个盛放的花朵在刀光里消失无踪。
白衣女子惊讶的咦了一声,皱着鼻子闻了闻空气,有一丝疑惑。
“你,好像没有了灵力?”她好奇地问。
“没有放弃,就没有新生。终于开了第八个玄关。”荆莫鱼淡淡地说,目光之中,无悲无喜,前所未有的平静,而白衣女子,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人,从暴怒的狮子,变成了蛰伏的猛兽,她再也无法准确感知他的能力,精神世界,甚至,连他所在的位置,都缥缈不定起来。
“那,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看了。”白衣女子忽然抚掌笑了起来,“他啊,恰好也是刚开第八个玄关,我想,你会很期待去见他的哦!”白衣女子还未说完,忽然眉头一皱,心头骤紧,危险的气息来袭,她微微一笑,食指中指相扣成环,结了个简单的手印,整个人如同水中之月,被一黑一白两个光影割裂开来,她的声音仍旧残留在空气之中:“他来了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游戏规则了,在幻影宫殿里相遇的两个人,只有死人才能出去,胜利者才会去往目的地。毕竟,这里是欲望之城嘛,胜利者,我会实现他一个愿望哦!哈哈哈……”
银铃一样的笑声渐渐消失在空气里,荆莫鱼的对面,出现一个黑袍少年,他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静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