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库房外边,她伸手一把将朱红枣木门推开,便看见白冬和白夏两人如惊弓之鸟一般,手中拿着的烟杆眼看就要落在方玉头上。
她一惊,白冬的动作堪堪一顿,这等以下犯上的罪事才没发生。
“小姐息怒,奴婢该死!”白冬跪下去,将头一下接连一下地磕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话。
方玉以古代人的身份生活了一段日子,却是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古人一出事就跪地磕头的规矩。
她垂眸看着白冬这幅狼狈模样,头隐隐作痛,连忙开口阻止她:“行了,你也不是故意而为。请罪,做做样子便可。”
白冬仍旧重复着原来的动作,她的额头渗了血,染上了地面,暗红色的血迹在大片洁净的地面中显得异常的触目惊心。
她对方玉的话,恍若未闻。
“把她拉起来。”方玉蹙眉看着白冬被白秋扶起身,躁意微起。
她走到白冬身前,伸手捏住白冬的下颚,迫使白冬抬头与她对视,“你一介婢子,是死是活我不管。”方玉示意白冬看向地上的血迹,继续道:“可你看见没,现下你给我找了麻烦,你的死法就得由我选了。”
白冬看着方玉的美眸,看她谈吐间显露出的冷漠,心中渐渐泛凉。
小姐不知何时就如变了一人似的,习惯与话语皆稍有变。
性情,却如蛇蝎。
就今日这话,也绝非是往日小姐所能说的。
白冬强忍住惧意,拿出袖间白帕给方玉看,“奴……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擦干净。”
方玉于是冷哼一声,松开手,命白秋等人拿好烟草、烟杆等物,出了库房。
等回了彩碟居,雨也停了。
方玉坐到美人塌上,接过白秋递过来的包袱,打开。
这里头有羊脂玉制的烟杆和翡翠的各一支。羊脂玉烟杆上头雕刻着细小梅花枝纹样,手感温润;翡翠烟杆则是镶金鸢纹,绿水与金鸟,竟若活物,摸上去也有微凉流水感。
她把玩着两支烟杆,一时间喜爱极了。
最终她选了那支翡翠烟杆,让白夏把羊脂玉的那支取放回库房。
“小姐的眼光可真是好,这翡翠乃石中富贵者。富贵石配贵人儿,若是再请书画先生作上一幅美人图,那才是妙至极点呢!”白春向来巧舌如簧,借着烟杆夸方玉,几句话就把主子哄乐意了。
方玉骨子也仅是个双十年华的小姑娘,心思再老成也是喜听夸赞的。
她取出少许烟草,身边的白春拿过烛台给她点上火。
方玉等着那烟草燃了一会儿,才嘬了一口烟杆嘴,顿时烟草香气四溢而出,少了现代的焦油味,添了几分清淡叶香。
人们做一件事做得多了,便会成了习以为常亦或是依赖。饮酒的人从始初的略饮变为嗜酒如命,抽烟的人则从会抽变为平定情绪的归宿。
方玉此时已嗜烟如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