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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娘亲

"李远哥哥,你慢一点,慢一点。"小菱在马车上喊道。李远一出城便策马扬鞭,一路狂奔,城外道路颠簸却把小姑娘吓的脸都白了。李远回头看小菱扶着车门哆哆嗦嗦,这才将马勒住。

"这就是西郊了,你要不要下来瞧瞧?"李远问到。小菱呆呆得看着四周似乎没听到李远说什么,李远又问:"是这里没错吧?"

小菱道:"好想是这里,不过没有高塔。"

"什么高塔?"原来小菱小时候问得仔细,林夫人便告诉他她自己在西郊象塔一样高的石柱下,时间长了小菱便只记得高塔。

"就是一座塔,很高很高?"李远被说的糊里糊涂四下望去哪里有什么塔,正要再问却突然看见远处林子里有一根石柱,石柱高出树木许多原本十分显眼,只是日落西山,距离又远,一下子不易识别。那不就是我进城头天晚上看到的柱子吗,那想必那就是小菱口中所说的高塔了,于是指着柱子道:"是不是那个?"

小菱站在车上,一只手扶着车门使劲踮着脚尖,眺望这远处那片林子,然后高兴道:"李远哥哥,就是那里,就是那里!"

"是就是,不用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说罢挥起马鞭向林子驶去。

李远想我虽然答应带她过来,但是林夫人早就就去世了石柱下面莫不是林夫人的坟墓?到了石柱下面见不到她娘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呢?再看看小菱趴在窗子上望着石柱眼睛也不眨一下,似乎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看到小菱如此期待的神情李远又后悔带她过来,还不如让她一直以为她娘在那边等她呢。转而又想到自己,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岂非更加可怜,小菱好歹还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而自己呢,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李远从记事起便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不是抱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不是还在人世。李远虽然顽劣但毕竟不过十三四岁,想到伤心处不觉留下泪来。

"李远哥哥,你怎么啦?"小菱问道。

"没什么。"李远一把遮住眼睛道:"没什么,城郊风大,眼睛进沙子了。"

"你一定也是想你妈妈了?"说完小菱爬到李远身旁靠在李远怀里,两只小手搂在李远腰上。李远暗骂道你这也算安慰我吗?但是还是觉得无比温暖,不禁想到倘若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妹妹多好。李远突然觉得必须保护好眼前这个小姑娘,树林里传来一阵鸦叫,李远不知怎的担心起来。

马车终于驶到林子外面,这时天已将黑,一股寒意笼罩四周,偶尔从林子里传来几声鸟兽鸣叫也带着几分凄厉。这时李远已萌退意,小菱突然找来已是意料之外,路程之远也是李远始料未及的,这时候天色已晚再到林子里去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呢。

李远道:"小菱,你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然我们改天再来如何。"

小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似的马上道:"不要,不要,今天要是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李远也知道却实如此,自己偷走了马车一日未归,小姐失踪,傻子也想到是自己带了小姐偷跑出来,说不定现在正在四下找自己呢。莫说自己决不能再回林府,就是还能再回去,林老爷也必定把小菱严加看管起来,再要出来谈何容易。

李远道:"要不我们再外面先呆一晚上,明天天亮了再进去如何?"李远也奇怪自己怎么胆小起来,这林子也不见有什么毒蛇猛兽,自己一路从周原过来,什么高山深谷没有遇过,比这再阴森十倍的林子还不是照样倒头就睡,什么时候像这样窝囊过。其实他不知道之前是自己一个人自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此时带了个小姑娘却有不同了。

小菱道:"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去找我娘。"也不等李远回答便跳下车径直往林子里去了,吓得李远撇下马车赶紧追了上去。

不一会两人便到了石柱下边,李远趁着黄昏最后一丝光亮仔细端详着这只石柱。石柱高十数丈,粗大无比,五人环抱也抱不过来,更让人惊叹的是石柱乃是一块石头凿刻而成没有半点拼接的痕迹,此等鬼斧神工绝非人力所能为。石柱上镌刻着各种秘奥古拙的符文图案,更是从未见过,李远用手去轻轻抚摸石柱,但觉温润光滑,所有的棱角突刺都被风雨打磨得光滑圆润,想必石柱在这里已经屹立千年,不知经过了多少风吹雨打。惊叹之后李远不免要奇怪这根柱子当初得用途,普天之下绝对没有哪一座宫殿需要用到如此庞大的柱石,此柱屹立在荒郊野岭也绝对不会是华表一类,李远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其中奥妙。

"娘亲,娘亲。"小菱来到柱旁不住的呼唤:"娘亲,我是小菱呀,娘亲。"

小菱不见自己娘亲出现,越喊越伤心。其实小菱年纪虽小但是于人事多多少少已有些了解,自己母亲到底如何心里迷迷糊糊的已经知道,只是一直不愿相信罢了。

小菱一直喊着:"娘亲,你不要小菱了吗?娘亲,你不要小菱了吗?"但是毕竟声嘶力竭,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这时乌云蔽月,木叶萧萧,林子里说不出的悲凉凄厉。

李远不忍小菱这样伤心断肠,安慰道:"小菱,不要再哭了,你娘亲也许只是今天不在,我们等明天就是了。"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李远确实很喜欢眼前的小姑娘,是以一直不愿在她面前说出死字,即便是如今这样,明知等到明天也是徒劳。

小菱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李远哥哥,我娘亲是不是死了。"李远只是默默地无法回答。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温柔无比的声音:"小菱吗,娘亲在这里。"李远和小菱都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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