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开封府的捕头同着戏班的人回了开封，包括易烊千玺。
在异乡内心的冷清，加以计算的沉郁，摧毁了小曲的乐观。唱戏的人不会说话了，也就失去其本身的意义，为了它的意义不失，她的不幸终究有人费尽心思地替她化解。
...
“在下医术不高，治不好哑巴，还请另寻高明。”
王俊凯带着小曲找了好多的大夫，高照亦或急雨。几乎要找遍了大半个洛阳城，两人听到的多半是这样的话。一次次地，足以打击小曲的信心。
“走，我们找下一家医馆。”
小曲不坚强，可王俊凯不能比她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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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回到客栈，颜沁已等候多时。
“小曲，大表哥，你们都跑累了吧，来喝茶。”
表面上看上去颜沁是要找着小曲玩，挽上她的手臂嘴上却在问向王俊凯，“大表哥，回自己家吧，既然已经回到了洛阳，那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回了家乡却是住在客栈，多么可悲。大表哥，姑姑他们都很想念你。现在王府上上下下都在准备姑父大寿的事情，你该是回去了。”
“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在洛阳了，你告诉的？见你不回答，一定是了。”
本就因为小曲寻医的事心情不佳，颜沁此话一出，似又笼上一层阴翳。
“大家知道那是迟早的事。可是大表哥，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这么不愿意回去。怕姑父姑妈责骂还是你会觉得家变了？”
都不是，问题出在我。王俊凯坐上凳子却未答，沉默了好一阵。
小曲轻推了王俊凯的胳膊，转眼见她眸里若有所思的样。明眼人都看得出小曲也是在劝他。
“而且大表哥，你和小曲一直住在客栈，银两够么。”
留着王俊凯和小曲互看两眼，小曲是被抓来的当然是身无分文，这些天吃住都在王俊凯，可每天都这样迟早会够呛。
理由、好话可是都说尽，庆幸的是还是答应了回去。
王俊凯本以为王老头见到自己时会又打又骂摔家伙，可王俊凯眼见的截然不同，从大门里出来的王老头一瞬老泪纵横。儿子终归是儿子，哪有一个父亲不认自己儿子的道理了，那些怨气早被时光一一磨平，这两年留下的也只有挂念。父子二人过于相像，嘴硬最强，那些说的都是气话。
王俊凯走到门槛前跪在父母面前，低垂着头，像是在承认错误的孩子，“爹，娘……我回来了……”也许换一个角度去想，确实在认错。
“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娘终于可把你盼回来了。”王老夫人掩泪流涕前去搀扶，盼年年月月终于等到儿子回家，内心的澎湃只通过脸部的表情来凸显。
王老夫人转身同在旁的丫鬟讲：“小漓，快去钱庄通知二少爷和二夫人，说是大少爷回来了。再同大厨说今儿不用做饭了，我来下厨。”那是满面的欣喜不能言说。
“是，老夫人。”那丫鬟便遂应，速速前去。
方才太激动，这才发现在王俊凯身后的小曲。王老夫人纳闷了，直眼瞅着小曲看，非得让小曲不自在不可。
“小凯，这位姑娘是？”
“姑妈，这是小曲。”
王俊凯未开口，颜沁抢着答了先。手捥上小曲的胳膊，好不亲昵。
初来乍到，见着这么气派的大院，没料想过王俊凯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眼前的王老夫人雍容端庄。这小曲愣的还没回过神来。
王老夫人凑到小曲面前瞅，从刚进门开始一直未说过一句话，小丫头不怎么懂礼数啊。王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小曲很是怕生，特别是这样的富贵人家里的人，在他们面前她会很拘束。
王俊凯见着自己娘拉着小曲东问西问的有些不耐烦，“娘，你不用问她什么了，她一个字儿也不会同你讲。小曲她，不会说话了。”淡然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份幽怨。
“什么，不会说话？怎么回事？”
“她的事一言难尽。”
“小凯，你回来要救的就是这位姑娘？”
王俊凯点头以表默认。找大夫就医之事还是很茫然，眼看寻了几日未果，开始有些焦虑。
王老夫人凝了凝眉将王俊凯拉到一旁问起话来。
“所以你现在带着那位姑娘到处就医？”或许王老夫人觉得小曲这样跟着王俊凯，嫌她是个累赘。一个男人身后成天跟了个小姑娘，这是像什么样。
“娘，您不觉得很可怜吗？”
“怜悯得归怜悯。但你和小曲姑娘，是什么关系？需要你这样为人家到处奔波的。”
“我…只是朋友而已。您不用想太多。”
在自己儿子口中虽说是如此，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是过来人，总是能看得清的。但之后王老夫人没再多问些什么，便把小曲也唤上，一道儿进了厨房，惹的王俊凯时隔不久走来门口看看，假若要是自己母亲误会了同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那真是罪过。
...
‘叮叮当当...’器具碰撞的声音。
王老夫人耳听一旁小曲手中发出这样的声音。既然叫厨房的人都先回家了，老夫人怕自己是忙不过来，才把小曲喊了过来，或许也是因为别的。老夫人凝上眉瞅了她说中的东西，这样的菜还真没见着过。“小曲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曲很是认真地捣鼓手上的活儿。
这道菜是秦妈经常做的，至于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很好吃的哦]小曲指了碗中又竖起了大拇指，脸上流露的皆是自豪。
“好吧，看上去挺可口的。”
小曲冲了她笑笑，现在没方才那般拘束了，这王老夫人也没她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小曲姑娘，你会认字吗？你不会说话不妨用写字来向别人表达你的意思。不然你这样着实有些累啊。”
小曲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只能轻叹口气，朝着王老夫人摇摇头。戏班子里的都没怎么有文化，除了秦妈和阿词，另外的几乎大字不识一个，真实写照就如小曲。
她也曾想过这样会方便交流的多，但发现她连自己名字如何去描都不知。都是徒有此意，无济于事。这才开始后悔当初应该随着秦妈学几个字儿的，总比现在要强。
“那真是苦了小曲姑娘了。回头老身让沁沁教小曲姑娘识字写字儿吧。”
[真的吗？]小曲稍些的激动，赶走了方才突如其来的阴沉，她一个劲儿的点头，又像是在向王老夫人答谢。
...
窗外站着王俊凯已多时，窗内这样的景象入他眸光。他倒觉得是自己太过度的担心了，情况哪有恶劣了。
再睹视了一眼就走了。
...
“老身本还有个女儿的，小凯和源源有个妹妹。但八岁那年不幸溺水身亡，那么小就受上这样的罪。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该也是小曲姑娘这般的大吧，只知道小时候她是特别可爱的。”言中流露的哀伤似火浓烈。话音落，王老夫人扭头见小曲黯然地望着她，“真是不好意思啊小曲姑娘，我不该提起这些的，害的小曲姑娘心情也不好了。”
听了，小曲放下器具直摆手，[没有的事]
那么现在想想，相比之下，她小曲是不是幸运得多。
固然，小曲也便在王俊凯家中住下了，总归在别人家很是不自在，虽然大家对她都挺好。‘寄人篱下’的感觉时而地油然而生。
自从小曲变哑，整个儿人沉默许多，如在王俊凯口中的‘野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大清早王俊凯带着颜沁上街市不知要做什么，小曲也没过问。毒辣的午后，燥热难捱。小曲单影一只坐在长亭里吹风，这样令她稍些的凉快。
坐于长椅上抱膝靠在木柱上良久，随后小曲竟觉有了睡意，安然着合上了眼睛。
猝然飘进一个声音在她耳膜子里，醇厚、清澈。在不远处，它模糊又清晰。
“小曲，快过来。”
那个声音渐渐拉近，直到小曲睁开眼皮子王俊凯正直直站在她面前，她楞了一下子从长椅上怔了起来，之后便是茫然地凝着王俊凯。
“走，随我来。”
刚要入睡竟被扰，小曲难免是有些小毛躁。但不开心归不开心，跟还是跟上王俊凯的脚步，在后头噘了张嘴猜想，并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做什么也没同她讲。
随着王俊凯来到书房，里面挂满了画和字幅，浓郁的书香呼吁而出。带她到这来是要干什么？
岂非是王老夫人说的那次，让颜沁教她写字认字之事？可不见颜沁人影。
“喂，你东看西瞅的做什么，快过来坐好，教你写字。”
这多年没用的书房，里面的笔墨纸砚早没了用处。今儿的一早王俊凯和颜沁上街市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
“沁沁说要教你写字，只是她不大会教，把我扯了出来让我教你。”
王俊凯口中讲出的话似有些无奈，边说他在砚台中加了少许的水，垂直大圈地磨着墨，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
小曲可是还在东看西看的，根本没听到王俊凯说的。
铺完一纸，王俊凯下笔写下一字作为示范，紧接把毛笔转接给小曲。“看着我的字写吧，笔拿好。”
良久不知从哪道儿来飘近的孤笛声，声起声落，给燥热的心添了那么一丝的凉意，这厢把小曲的思想引了去，笔下的字更是歪歪扭扭地不成个样，本就写字丑得狠，这下可不能看了。
忽地王俊凯一掌下来轻敲打了她的头，揉皱着略锁的眉头稍些的无奈。
“认真点。”语气如同那些教书的老先生。
又被扰了雅致，小曲咬着笔头朝身旁的王俊凯白一眼。对于写字她好像真的没什么耐性。
“你到现在还没写好过一个字。”王俊凯拿起一张写过的纸，示意她瞅眼桌上乱七八糟的的纸张，上面除了王俊凯写的以为都像是在画字符。“不要用这样的表情对着我，要是你认字了，与人交流就方便许多。在还没找到能治的大夫之前你只能这样。还是你是想听天由命？”
听觉王俊凯的话不无道理，小曲只能继续低头苦干。
写完一字，小曲揪了王俊凯的衣角要他看。
王俊凯瞥上一眼她笔下的字，再瞅见她脸上蘸的墨，眉头一蹙扶了额，嫌弃着说：“你这是什么字，你看看我在旁边写的哪是怎样的。”见她的字越是的看不下去，给她重新铺上一张纸，“重写...你居然笔都没拿对，前面不是有给你示范过吗。算了，我慢慢教你。”
“墨水快没了，你先从磨墨学起吧……力度小一点……嗯，手垂直不能斜着磨……磨的时候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
王俊凯极其细心，就连是磨个墨教的很仔细，一一地讲给她听。
笔的正确拿法小曲着实是学不会，只得王俊凯给她手指一根一根地摆正确，这才算掌握。
“写字的时候挺直自己的身子才能写好字。”在小曲背脊上，被把扇子柄轻戳了两下，稍稍的刺疼，原来王俊凯站在她的身后，身子紧贴着她的背，隔着单薄衣衫传来暖意。
随后小曲忽觉手上敷上一层的热度，王俊凯右手搭着她的手上，轻轻的，给予的温热呼吁而出而而从指尖暖至全身，附着****，痒在心上。男人的手她不可能没碰过，在戏班里那是经常事，可是王俊凯给她的感觉与往昔大有不同，这是她以前从未体会的，宛若片片羽翼略略地扫过心尖。
睹着王俊凯凑近的面庞，感受忽远忽近的鼻息，小曲脸颊竟微染红晕，大姑娘头一回这么近看过一个男人的脸。那是左胸口那股扼制不住的悸动在持续滋养，心事如花静候含苞待放。
这半会儿她哪有心思专注到笔下的东西，落笔的手完全是属于被动。故而，王俊凯早有察觉，他倒是淡然道。
“我脸上可有你画的墨水吗，一直盯着我瞅。好好练字…笔别松动了。”
王俊凯此言一出，竟惹地小曲羞赧着直低垂了脑袋，都快往纸上凑过去了。?
看她的样子着实是有趣儿，王俊凯嘴角微微上扬便有了笑意。这丫头看起来还真是单纯的不得了，脸皮子薄得很。王俊凯现在开始有点喜欢捉弄她。?
“你可练好了，这是你的名字，看仔细了。”?
……?
这小曲终于是熬不下去了，连连打了多个瞌睡，终究打败不了睡意，靠着书桌睡了过去，颊上印上了墨都花了脸。?
“要睡到床榻上睡。”?
事实是王俊凯屡叫她不醒，他那是颇为无奈，只得拿了毛毯替她盖上。?
顷刻书房门有人开进来。?
颜沁端着茶水和糕点缓缓走近，将东西放在桌上，瞅见趴着睡的小曲她可捂嘴笑了。“小曲脸上都花猫了，大表哥你怎么不把她弄到床上去睡啊，这样搁着多难受。”?
“随她去吧，要是整了还怕吵醒了。”?
王俊凯看了小曲一眼笑了，他沏了口茶，靠近鼻边轻嗅，随后小吮一口。坐在木椅上好不悠闲自在。?
在颜沁心中有个问题想问，这个问题也是在这些天和王俊凯、小曲相处时产生的。?
“大表哥，你是不是觉得小曲性格和阿尘妹妹很像，所以才对她那么好的？”?
所谓阿尘就是王俊凯最小最疼爱的妹妹，生前特别受宠于他。虽已故那么久，但王俊凯还会时常的挂念自己的妹妹，身上佩戴的一个小链子是阿尘七岁那年随便做来送给王俊凯的，可完好无损地留到了现在却成了一种念想。?
悠悠放下了茶杯，王俊凯低眸好似沉思了片刻，轻声笑呵了声，后答：“有么？没有吧。假若真有的话，也许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