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煜晨冷笑，“难道你以为他是万禹？别做梦了！”
照片上，男人浓眉微蹙，双眸深邃而黝黑。他眉宇间凝着一股难以化开的戾气，像是此刻喜怒不明的万煜晨。他鼻若悬胆，面如冠玉，眸若星辰……一切都精致得像是西方人。
同时，也和万煜晨嘴里说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那么相似。
乔亦忽然将目光移开，眉毛皱起。
因为她看到了她从前极力阻止自己去注意的地方。
——他与那人脖子左侧都有一颗黑色的痣！
心下又泛起丝丝涟漪，喃喃道，“或许是呢？我们都能到这儿来，他为什么不能？”
“呵呵，那他为什么不认你？嗯？”万煜晨一语击中乔亦的软肋。
心中倏然抽疼了一下，乔亦崩溃地蹲在地上。可是撑了那么久，如今即使委屈兜头而来，眼睛却仍有些干涩。连放肆哭都困难。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是！他不是！！对……他一定不是！是吧，万煜晨你告诉我，他不是，对不对？”
乔亦忽然猛地站起来，像万煜晨扯自己时一样扯着他摇晃着，话语已有些沙哑。
“对，他不是。”
万煜晨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话落，乔亦突然就泪如雨下。
过了许久她才低着头说，“万煜晨，你说过的要带我回去。”听声音却已辨不清她此刻的情绪。
万煜晨点头，却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
乔亦猛然抬头看着他。泪凝于睫，过了好久才低声说到，“是回不去了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三年里，她没有一刻是不曾想念家的，也不断的用这个世界的工具搜查那个朝代，虽然人脉有限，虽然资源有限，但她从未停止。所以万煜晨找到她并说他可以带她回去的时候，即便有过质疑，却也一度被欣喜替代。
所以此时万煜晨这么说，乔亦便骤然觉得一切都被打回原型。
她颓废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什么，双目无神。
万煜晨见状，抿唇想了一下，还是单膝蹲下，伸手拍了拍乔亦的背。温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果你能用这里的设备查到那里的信息，像秦至清朝那样，那我们还就真的回不去了。相信我，我会带你离开。”
好久以后，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双目却仍然放空，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万煜晨的话。
……
乔亦被万煜晨安排住在这栋花香满园的别墅里，整个人也像是被花香冲洗了一遍，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眉眼间少了些许什么，不再像那时那样满眼满目的戾气，倒是平静许多，恢复了举止优雅，淑贤端庄的模样。
头发在上个月做了护理，恢复了原来乌黑发亮的样子。不再穿原来暴露的裙子，换上了牛仔裤白衬衫。也是她要万煜晨给她置的，原本柜子里挂的是清一色素色长裙，但她并不是特别钟意，索性就换上简单舒适的衣裤。
转眼住在这里两个月了，除了万煜晨每天临近深夜回来，整栋别墅便是只有她和一个做饭的妇人。每天除了去逛花园一趟，乔亦便是整日整夜呆在屋里，捣鼓着向来不怎么熟的女红。
每天生活在针线里，心思逐渐清明，想着既然万煜晨说可以带她回去，就算可能性不大，她也要试试。
至少不能什么也不做，难熬地等着未知的命运。
慢慢地有些乏了，快速做完第二个荷包，乔亦果断找来万煜晨，要他带她出去转转。
万煜晨想也没想，立即答应了，说，“过几天有个拍卖会，我们一起去。”
“拍卖会？你要拍什么？关于回去的吗？”三个问题脱口而出。
万煜晨有点头疼，摸了摸乔亦的头发，看着她发光的眸子，许久后似下定了决心，解释道，“对，去年我在一本古书上得知了回去的方法，就一直都在着力寻找十二圆珠的下落，现在是第五个。”见她又要发问了，连忙说，“我知道你刻不容缓的心情，但这些事风险太大，我只能告诉这些，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
乔亦一愣。
古书？
“是南启古书吗？”
这下轮到万煜晨静音了，他愣了足足半刻钟，才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
“听说南启古书被埋在一座很大的山下？”乔亦下意识又问。她的心已紧紧地揪起。
六年前，她偷偷溜出府里，曾在一家酒楼里听书。巫古怪术并不稀奇，可是那个说书的讲得很神乎很慎人，她像是不受控制般整整听了一天，并且分明记得那说书人讲完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好奇，后来也派人找过，可是却再没听说那人的行踪。
“对，因为工程较大，我找人挖了足足半年多，日夜兼程。你不知道吧，南启天书一直是X国的一个传说。”万煜晨也不隐瞒，嘴角扬着得意的笑。
“你……”乔亦心中警铃倏然大震。却立即换了问题。“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卖肾。”万煜晨很认真的回答，说完自己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乔亦白眼一翻，压了压心中万千思绪，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不会是又像当年在壹源做的那些事吧。”
万煜晨脸色微微一变，捏了捏乔亦的脸，沉声说道，“你自己混得不好，便净给我添些莫须有的罪名。我是什么人？当年也只是情非得已，要知道大臣们逼得太紧，我也只能出次下策。更何况损的也不是百姓的利息，抽抽贪官的油脂，不算什么大错。”
“杀人也不算？”乔亦斜睃着他，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淡，“这里不是壹源，这里拥有壹源所没有的高科技，如果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了。”
末了，又忙加上一句，“免得连累我。”
万煜晨勾了勾唇角，无所谓地说道，“都是该死的人而已。”
……
洋别墅二层落地窗前，男人迎光而立，身影坚挺。他双眸微微眯起，眉宇间透着冷冽的气息，只是眼睑下乌青两片，面色略微有些憔悴。
“扣扣！”木门忽然被敲响。
男人头也未回，沉声说，“进。”
“路总，拍卖会那方只告诉我们会有大人物来。因为那人要求隐藏资料，所以并未给我们那人的信息。”助理低着头说道。
路彦微微蹙眉，伸手松了松领带，回身坐回办公椅。沉思了一会儿，他说，“我知道了，下去吧。”
助理点头说是，转身开门就要出去。
路彦突然出声说，“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