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昭阳殿像是炸了锅一样,议论声此起彼伏全没有安静的趋势。此案一结,多少人会无辜遭殃?杜大人是着实爽了一把,这件事情和他与太子一丝牵扯都没有,还落了个查明有功的赏,不过户部尚书邓大人可就着实没了活路,将一切推给自己儿子,保全自己?这是肯定的,弃卒保车,不过他同样教子无方有愧朝廷,尚书之职虽然保得住,却终究会受人诟病。再说袁孝袁大人,此案一直是他负责查明,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乌龙,甚至被摆在了明面上,下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可就在文武百官的嘴像闭不上一般讨论时,坐在龙椅上的穆沄一拍扶手,大声喝道“都给朕闭嘴,平日里让你们拿主意不见这么多话!”
“杜阁老,你继续说!”
继续说?!!!这句话,无疑又引起不小的哄乱。继续说,莫非事情到这还没结束?
杜睿像是大局在握一般,看着满朝官员轻蔑了笑了笑。
“诸位静一静,听本官把话说完。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陷害沈悠沈大人,可诸位以为,谁才是幕后真凶?”杜睿缓缓问道“是邓昊吗?”
见没人接话,杜睿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为何那天不是别人进了那巷口,而是沈悠沈大人?你们可还记得沈悠所言,他说那天是有人跟他说发现死尸,所以他才跟着报信的去往巷口。当时小贩还没有喊出杀人二字,更没有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那这个报信的,又是如何得知巷内有人死亡,从而喊住了沈悠沈大人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巷子里还有第三方在场,说是第三方一手谋划的也不为过!其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诬陷沈大人。”
“幕后真凶其实是那个报信的?”
有官员恍觉,看样子,他也是被这一波三折的发展给惊住了,全然不觉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白痴!杜睿一声暗骂,笑着接道“当然不是,哪有幕后主使自己上阵的,若是让人认出来,那不就前功尽弃了?而这位幕后的主使,恰巧十分容易辨认。”
“那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杜睿笑了笑,程昱,你们拿什么跟我斗!“他就是,户部尚书,邓旭邓大人!”
“你说什么?!你莫要诬陷我!”邓旭真是越听越糊涂,自己儿子都已经搭进去了,不肯罢休怎的,还幕后主使,我都听故事一样被你牵着鼻子走,原来幕后主使是我?
“呵,邓大人莫要恼羞成怒,且听我把话说完,您再反驳也不迟。”杜睿心里可算是爽翻天了,这次定要打的三皇子一派动弹不得!
“为什么报信的不找别人,偏偏就寻到了沈悠!莫非真是随便拉个替罪羊了事,而沈悠当真如此倒霉,就被他们这么送进了牢房?”杜睿缓缓说道“我当时就起了疑心,不过前者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权当是保险起见,我特意去见了沈悠一面,这才明白了真相!”
真相!!!这两个字,在文武百官心里又引起了不少波动。
“早前盐帮被查处一案,诸位可还记得?”
听他提到盐帮,邓旭,才终于发现,自己没了活路。
“当然记得,盐帮作恶多年,欺压百姓,还是在天子脚下不遵律法,被三皇子殿下侦查铲除之后,可谓是大快人心!”工部尚书戚桓适时的接道。
“诸位,记得就好!”杜睿点头道“盐帮在京城扎根已久,可谓是根深蒂固,牵扯颇多,其中详细我也不再表述!可诸位是否还记得,盐帮被铲除之际,留下大量赃物充盈国库,这件事,可是户部跟礼部的人督促的!沈悠正是主管收缴清单一事,他偶然发现,收缴与入库的物资,被人做了手脚,一大批财宝无缘无故消失不见,而本官先前也说过,沈悠其人有才有能,德行不亏,是个一心为君为民的好官。既然发现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装作不知?他暗暗调查,因为身处礼部,且职位主管,这给了他很大便利,而贪污的人显然没想到祸起萧墙,等到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为时已晚!沈悠已经搜寻到了不少线索,加上他依稀记得当日收缴清单上的财宝数量,于是重新写下了收缴清单和入库清单,这其中差距的,正是那幕后主使贪污的!”
杜睿顿了顿“我在沈悠家中找到了那两张凭证,真是看的我心惊胆战!而这些,幕后主使大可以矢口否认,毕竟只是这个主管的一面之词,如今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谁也不能证明收缴与入库到底差别有多少,或者说,是不是有差别还未可知!”
“不过,几天前的早朝,户部尚书邓旭邓大人曾因陛下病情过重而献上了一株夜合草!这件事诸位应该都知道,就像邓大人所说,夜合草乃是味神药,可医百病百痛,据他所言,是四处搜寻得来。可那沈悠的收缴名单上,却明明白白的写上了夜合草一株。沈悠自然没资格登入朝廷,他不知道邓大人献药一事,却写下了夜合草,而那入库清单上,看不到夜合草三字,这一切,莫非是巧合吗?还是说,沈悠他一个受人爱戴的好官,处心积虑的想要诬陷一个当朝大员,即便身死,也不予以悔改?!”
杜睿,终于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显然,他稳操胜券。
“其中是非曲直,我想,诸位同僚应该都明白了吧。邓大人怕阴谋败露,故而诬陷沈悠沈大人,此番,我只为帮沈大人洗清冤屈,剩下的,自然请诸位、请圣上,明断!”
满朝文武鸦声一片,就像穆沄没上朝的时候一般安静,昭阳殿变得不一样了啊,正大光明,皇帝头上那块匾额,终于让人不敢直视,像是要洗净朝中污秽一般。自方牧回京以后,官场,才真正像是有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