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听你的意思,我这一众武卫精锐,还拦不住你?”
还没待那些侍卫发作,从楼后走出的一个男人,语气比之陆逊,还要轻佻。这人,正是受皇后示意,下来阻拦方牧的武卫统领,燕良。
“怎么又是你?”燕良后面跟着的徐鹤,见到闹事者是方牧,显然有些意外。
不过这种小角色,自然是没人理会的。
“若只是这些歪瓜裂枣,陆某自信还是吃得消的,只是再加上燕统,在下,可能要费些功夫。”陆逊认识这个人不奇怪。
“不愧是大先生,口气跟您的名气,还真是差不了多少。”燕良把目光转向方牧,这个自己密切关注了数年之久的男人。
“你就是燕子坞的先生?”
方牧没有理会,只是皱皱眉头,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
燕良却不管对方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此间事了,你要陪我去京都一趟,皇上要把你看起来!”
“滚开!”一直没说话的方牧,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却让在场的脸色,无不为之一变。
武卫这些卫兵,对这些所谓情报,不是很了解,上头的命令,就是他们的宗旨。你不可能想象不到燕良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一个年纪轻轻堪堪三十的男人,可以做到禁卫的总统领,这是怎样的实力与魄力。至少在这些人看来,眼前这个轮椅上的男人,是活不过今天了。
“听到没有,先生让你滚开。”陆逊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一直未曾抹去。“既然先生要见皇后娘娘,那你们谁拦也没用,燕统,可别怪在下没有提前提醒,这里,是燕子楼...”
“大先生的话,在下牢记,只是今日若不做些什么,武卫的脸面,往哪搁?”
。。。
方牧上了五楼,在这些个官员面前,靠的皇后越来越近。
初见方牧登楼,皇后脸色也不太好,毕竟先前他还帮过自己,此刻兴师问罪,自己这脸面还真有些挂不住。
皇后看了燕良一眼,却见后者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这个家伙,是越来越放肆了!
楼内众人见皇后娘娘议事,竟是被这么一个瘸子打断,脸上或多或少流露些诧异,毕竟在江下,除了李菁,其他人对这个方先生,还不是很熟识,即便皇后那日领了不少人登门拜访...见到方牧的,还真没几个。
此时这男人来到大堂中央,却是直视着皇后娘娘,眼中一片浑浊。
“你那日,跟墨清说了什么?”
方牧的话,简单明了,别人听不懂,皇后却清楚的紧。
皇后心虚,可不代表其他人会任由方牧这般无礼。
“你倒是哪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对娘娘如此无礼!”说话的是江下府尹,在场的官吏,也就他顶着个天子门生的头衔,李仁,认识方牧,墨家那个小子,也认识方牧。倒是没人敢对他说什么,也就是这个地方官,敢问出这种很正常的斥责。
方牧没说话,他今天已经被拒绝了很多次,有些烦了。只是对面那个皇后的眼中,满是平静,是在想着怎么应付我吗?
“总有这些个不知事的出来逗乐。”陆逊这话是对燕良说的,后者无奈的耸耸肩,意思他不管了。
“你知道江下府明明是亲王封地,为什么还要设府尹一职吗?”
那府尹见自己的斥责无人理会,正待发怒,上来的人又没头没脑地嘲讽,他可是有些恼了,只是接下来这句话,使其有些不解。
陆逊没理他,自顾自的接道“因为很多事亲王不便出面,有些事王爷不好处理,而有些罪责...王爷也担待不起!”
这话说得那府尹脸色大变,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但今天这楼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呐,皇后娘娘还在这呢,说得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可真是不知死活。
“来人呐,把这两个刁民给我押起来,容后处置!”府尹可是信心满满,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敢来这里找死。
可是依旧没人理会他的话,皇后微低着头,早就不敢与方牧对视。
也是,楼里的安全问题早就由武卫接管,没有燕良的命令,谁敢出手,没看到燕统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虽说这人言语确有无礼之嫌,但这些当差的又不是傻子,皇后都没说话,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真不知道你这个府尹是怎么当上去的,难道晋王从一开始就准备拿你挡挡风吗?”陆逊笑了笑“跟你说也好,跟在座的各位说也好,今天,这里被我燕子坞承包了!”
听闻燕子坞三字,多数人眼中都是惊色一闪,燕子坞啊,怪不得方牧这些年过的这么舒心,还有这么个后盾在手里。
“你们这楼中所有的侍卫,对陆某来说,形如虚设,若比增援速度,在下担保各位到死都等不来,而且...皇后娘娘也是我们的一层保障!”陆逊这话中的威胁之意尽显。
皇后看了一眼燕良,这个青国最顶尖的领军人物,冲她羞涩一笑。无能为力?
“方牧...为了她,你连命都不要了?”
皇后这话说得很轻,本应充满威慑的语言,色厉内荏般说出来,效果肯定要好些。
可方牧,才是质问的那一方。
“命?”方牧微微沉吟道,而后,他的语气如九幽归来的厉鬼般瘆人“为了她,我可以要了你们的命!”
尽管,对很多人来说,这是句戏言,可不知为什么,没人敢质疑这句话的可行性。
“那天,你跟她说了什么?”
李菁站在后面,心里压抑的有些时候了,上次随皇后去方牧府宅,听到了半壁公这个称谓,他不知道,可不代表他父亲不清楚,那个引水改渠的少年将军?那个攻下江文府的盖世国公?
“可是墨清姑娘?”
这种场合,这种身份,李菁插话本不应该,他能进五楼还是因为他父亲,一个江下府的领军。
皇后也有些意外,不过她没说什么。
方牧听到墨清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回过头看向了李菁“你知道?”
李菁点点头,“今日我见墨姑娘纵马于官道,神色匆匆的,也来不及细问...当时我还挺奇怪,怎么不见方先生。”
“官道?”方牧皱皱眉“南边还是北边?”
“北边.”李菁说完,退了回去。
“她去京都了?”这句话,却是问向皇后的。
皇后点了点头,脸色有些不太好,那****的行为着实有些莽撞,这种事情应是以大局为重。
方牧略一思索,就把事情猜出了个大概,去往京都...也怪自己心绪被牵动的厉害,这种事情,想也想到了。
“皇帝放权,墨家应该在这些时日里扳倒你们不少人,但他们没了四皇子,就没了威胁,所以你们放之任之,就等着真风波平息过去,齐力弄垮墨家一系,届时朝廷里泾渭分明,你们也好处理些。”方牧每说一句话,皇后的脸色就沉一分,直至出现些许疲惫之色“可你为什么要叫她回去?墨清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兵部也多认可,若是她回去,你们打压墨家可就有些棘手了...”
方牧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墨清回去,怎么算对他们也是百害而无一利,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让她离开呢?
这个问题,只有皇后知道。
方牧自然而然把目光对上了她,后者,难得有些笑意“也有你算计不到的事情吧...就像当年一样,你一样没算到我辛岚!”
方牧皱皱眉头,显然不愿提及所谓的“当年”。
“说说吧。”
“燕子坞的能力还真是不容小觑,这些年发育的迅速,也只有你做得出这等规模的组织。”皇后摇了摇头,既然把话挑明了,那索性就往开了说“我只是帮她分析了利害关系,是赶回去救她墨家上下,还是跟你这个情郎厮守一生。显然,她选择了前者,你对京城的动态了若指掌,她可是不知道,我不过给了她一个选择,看起来,这个已经让你动心的女子,同样背叛了你!”
皇后的话很伤人...话里的同样一词,让方牧的心,被揪得很痛。